691複雜的一鍋粥

如今凌度唯一還能感知到的，也就只剩下他的意念。意念有著神奇的一面，這時候就在替代凌度的身體，感知這裡的狀態。

靈界不在了，這裡又不是真正的虛空，據說是在龍魂樹林里，凌度想到的是木卡曾經布置過的陣法。

通過意念感知，這裡似乎是無限大，意念向四外鋪展，始終不能觸及盡頭。

與意念，以及急切的情緒有關係，記憶蘇醒時感覺到的信仰力再次出現，水漫金山一樣顯出洶湧之勢，又像是雨中池塘里的水一樣澎湃不息。

凌度在苦笑，缺少的只是能被人看到的笑容，誰讓他不再有身體呢？不僅笑容無處綻放，信仰力量出現之後也落得無的放矢。

「金靈，信仰力量出現了，你感覺到沒有？」

「那是給你的信仰力量，怎麼會被我感覺到，閣依族信仰大工的程度還在我之上，難道不知道我比大工重要很多倍嘛？這些靈族太可恨，等我回去一定要修理他們！」

金靈的抱怨真真假假，沒感知到信仰力量倒是真實的。

「大工德高望重，那凝聚力可不是你能比的，誰讓你不正經，除了我和婉瑩，你對誰不是冷著臉裝高人，反省一下吧，我感覺信仰力量當真有大用處呢！」

「又強烈了，你有信仰力量保護，我受的苦就更多，快點想辦法！」

金靈不耐煩的是這裡固有的動蕩。才清醒時，還認為是凌度導致的，如今看來幕後黑手是龍，與頤和封閉龍魂樹林，龍得不到空間里的靈氣有因果關係。

信仰力量在凌度還有身體的時候，如一股清泉，令他已經疲憊的心神如沐春風。此刻對他更多的體現在意識保護方面，讓他感受到挫骨揚灰的動蕩也不再之前那麼猛烈。

「金靈，我好像找到龍了，這裡有可能就是龍，龍的存在就是咱們認為的這個虛空。」

「找到又能怎樣？還不是出不去？」

「我是被龍弄到這裡來的，可我的身體卻找不到了，你也一樣，我認為蛋黃也在這裡，龍曾經的身體變成這一片不見天地的虛空，而你和我，還有蛋黃，也在這片虛空里熔化了，也就是說，咱們的身體還在，只不過是另一種形態。」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說龍不能得到空間里的靈氣，現在開始吃我，我越來越不舒服，可能下一刻意識都會消失……」

「你的擔心完全有可能變成現實，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不過也不用這麼悲觀，龍把咱們弄進來，目的就是想得到咱們的力量，有可能還包括身體，龍能搶咱們，咱們為什麼不能搶龍的力量？」

「如果可以我還會等到現在，你樂觀的都在冒傻氣……」

「我當然著急，還想回去看看我兒子呢！」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也許是閨女！」

「一樣，我都喜歡……」

凌度以意念跟金靈聊天的時候，有了想法之後就開始行動。

之前凌度擔心他的橋被龍奪走，異靈也不在了。金靈還有清醒的意識，那就證明，龍的計劃還沒有得逞，異靈都還存在。凌度感知不到異靈，感知不到他的橋，全都因為他缺少身體的感知，而這一切都融化混合在一起。

這裡感覺就是成分相當複雜的一鍋粥！

是以龍為主導，還有凌度和吞天獸蛋黃，還有異靈，以及最神秘的橋組成。

一呼一吸的動靜強烈到金靈無暇傳達出他想法的程度。隱隱還能感覺到透著沉重的聲音，像是還有金靈的呻吟混雜其中。

龍正在吸收凌度他們的身體，以及以及異靈的靈氣。凌度同樣沒有身體，有存在感的只有意念。

難道龍是通過意念吸收靈氣的？

如今只有意念，還能感知到意念有觸手一樣的感知力。不能再指望通過異靈進入意境，只能以意念，去追尋這裡的動蕩，就是隱隱發出沉悶響聲的一呼一吸，還有彷彿挫骨揚灰一樣，拉扯的力量的軌跡。

空間里樹林中，鄭雅的爸爸做了幾個鞦韆，才做好的時候，聖女每天都會過去玩一會兒，有時候還拽著凌度幫她盪鞦韆。

凌度可不是無緣無故想到聖女的鞦韆。他的意念顯然不如這裡一呼一吸起伏的力量強大。

盪起來的鞦韆在後面用很小的力量推一下，就可以讓鞦韆更高。想讓鞦韆停下來，如果是正面制止，受到的衝擊相對很大，如果從後面拽，就容易很多。

空間里一呼一吸，還有彷彿挫骨揚灰的動蕩，凌度感覺與盪鞦韆有相似之處。他的意念還不足以制止動蕩，只能依附其上，一點點感知其脈動。

「金靈，我應該找到你了，異靈都變成離子狀態啦，我很快就可以把你摘出來！」

金靈嗯一聲，聽不出是痛苦還是喜悅。

對異靈，凌度最了解的應該是火種，因為用的最多。凌度原本想在力量的脈絡里尋找火種，首先被他感知到的，卻不是火種的熱。那麼熟悉的靈，讓凌度馬上想到金靈。

「凌度，你成功了，我感覺不一樣，是你的功勞？」

「當然是我，我還不能讓這裡的動蕩平靜下來，不過我正在滲透進去，感知到的也不再只是表面，你等著好了，一會兒就會有更明顯的痕迹。」

凌度和金靈傳遞信息不是通過聲音，凌度還是決定留一手，擔心被龍聽到，他目前取得的成就可不是只有金靈感覺的馬那一點。

因為成分複雜，一鍋粥就是對這裡最貼切的形容。

尋找力量根源的過程中，凌度發覺左右這裡的力量有一些不同的特性。凌度不僅想以意念控制左右這裡的力量，還有把力量分門別類梳理一下的想法。

一呼一吸的動蕩突地出現短暫地停頓，之後挫骨揚灰那種零距離的相互力量交錯消失，一呼一吸也不再之前那麼穩定有節奏。

這次金靈傳遞過來的真的是痛苦的呻吟，凌度不僅發現他的蹤跡，這時候凌度為保守秘密都沒有向金靈炫耀，而他千真萬確距離成功不遠了。

凌度所謂的滲透，可不是簡單地水乳交融，通過觀察，完成動蕩的力量中，有很多成分都是曾經屬於他，有異靈，有奈何橋，還有他練氣得到的力量。

凌度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意念正在變得有力，能左右一部分動蕩的力量，就好像盪起的鞦韆不僅依靠慣性，同時還受到他的力量暗中左右。

龍把凌度還有金靈和蛋黃弄到這裡，就是為了剝奪並佔有他們的力量，繼而控制整個空間。

頤和他們的陣法阻止了龍抽取空間里的靈氣，龍想加快融合凌度，如今又被凌度找到對付龍的辦法，動蕩不再那麼平穩有規律，就證明，凌度的試探已出現效果，龍的表現像是有點慌亂。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凌度不氣餒成就少，他在意的是進步。這裡不可能是無限的大，就像是一個房間，曾經凌度連立錐之地都沒有，如今有一些力量被凌度的意念控制，龍的施展空間自然就會減少。

凌度控制的力量很少，不能阻止這裡的動蕩，只能稍微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既然不能撥亂反正，凌度寧可讓風暴來的更猛烈。原本動蕩是千絲萬縷力量各行其是，在凌度刻意控制之下，動蕩的幅度增大，各行其是紛亂的力量也被捋順，動蕩的方向開始出現主流。

「凌度，我要被碾碎啦……」

「本來就是碎的，我這正把你往一起湊呢，這是……」

隨著凌度可以控制的力量不斷增多，力量被整合一致，這裡像是颳起旋風，位於風眼的位置，隱約出現兩點目前還很弱的亮光。

出現這樣的變化是凌度始料不及的，驚喜來的太突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釋放心情。

突然的變化，帶給凌度的有驚駭，更多的還是看到希望的欣喜。

這看到可是真的通過視覺的發現。

凌度恢復意識之後，發覺身體不在，自然也不會有視覺。這時候不一樣，雖然身體還是在虛無縹緲中，可他真的是在看。

這裡之前應該是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那種黑，不論上面還是下面都是看不出一絲變化。

凌度欣喜於有視覺，就是他發現，在他控制力量不斷努力之下，力量形成漩渦的中心，出現了兩點亮光，過去的時間也就一分鐘的樣子，亮光被點燃一樣，更加明顯了。

兩點亮光在隨著力量漩渦沿著一個平面旋轉，有點像道家的陰陽魚。

一個光點是紫色，一個光點是藍色。

「靈橋幣，這是我的那兩個靈橋幣，當時我沒認出婉瑩，更想不起靈橋幣，就把靈橋幣送給婉瑩，那個婉瑩果然是龍變化的！」

「凌度，你能看到我，你怎麼能看到我的？」

「早告訴你龍不是你擔心的那麼強，跟我交手，龍的機會只能是越來越少，這回你相信了吧？我不僅能看到你，我存在的感知也更加強烈，我應該在你上面，算是從空中往下俯瞰，還有，你變得特別小，在我眼裡，只能算是一粒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