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體貼入微
「展辰辛?」
紀沛凌玩味的看著台上一點淡定的展辰唯,揚聲道:「展家二少爺犯了什麼罪了,要在今天這大庭廣眾之下逮人,展家不要面子的嗎?」
這傢伙,對展家的事還真是熱衷。傅容兮搖頭,但隨即想到了什麼,眸色加深。
經過紀沛凌這幸災樂禍的話渲染,賓客們紛紛開始三兩成群的開始議論起來。
展家大少爺離開這些年,展辰辛以為坐實了展家的勢力,隨著性子任性妄為,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被展家給壓下來了。
人影騷動中,展父終於坐不住了,穿過人群走到警.察面前,「這位警官,您找展辰辛是?」
展家家大業大,展父握著展家多年,到哪都有人給面子。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敬畏,賓客們頓時不敢再議論紛紛,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都注意著警.察的回答。
哪成想,這警察倒是個不怕事的,目光直視展父,不卑不亢的說道:「展先生,貴公子涉嫌殺人,警方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希望展先生能配合調查,不要讓我們難做。」
「確鑿的證據?」展父臉色微變,那人說的篤定,讓他不得不信。
警察繼續說:「展先生在帝都這片也算是名聲在外,總不可能做出包庇罪犯的行為吧?」
展父大怒,「證據在哪?若真是我兒子,我不會包庇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播放證據,展先生會更難做吧。」警察體貼道。
一句話堵得展父臉色變了又變,展小七從人群中走出來,手中提著昏迷不醒的展辰辛。
「請務必,仔細調查。」
展父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展小七,「這就是你說大禮?」
「那倒不是,我的大禮還沒奉上,不過正好。」展小七拿出一個U盤,遞到警察手中,「這裡面還有些精彩的東西,應該會對案子有更好的幫助。」
「多謝了。」
警察帶著展辰辛離開了。
賓客們尷尬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展家其他人回神過來,開始好言好語勸賓客們先行離開。
傅容兮帶著季煙上了車,望著燈火通明的展家住宅,隱約聽到了東西碎裂的聲音和展父咆哮的怒吼聲。
他收回神,將車子啟動,開往醫院。
路上,紀沛凌幽幽道:「這展辰唯有點意思啊,我還以為他要背後耍陰招呢,沒想到這麼明目張胆的就做出來了。」
季煙蹙眉,「他這樣和展父撕破臉皮,會不會……」
紀沛凌擺擺手,「展辰唯能躲在外面這麼多年,不被展伯父知道,這點小問題能攔得了他嗎?」
話題到此,三個人都沒再說話。
車子停在醫院停車場,紀沛凌轉到紀經年病房去了,傅容兮則帶著季煙到了倪月的病房。
走到門口時,傅容兮突然停下腳步。屋內,倪月病床前立著一個頎長的白色身影,懷中抱著孩子,正和倪月不知道在說什麼。
季煙一時不查,直直的撞到他背上,撞得頭暈眼花的。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傅容兮卻捂住她的嘴。
「噓,我們先去吃飯吧。」
季煙意識到屋裡肯定有什麼,低聲問道,「是不是紀經年來了?」
傅容兮默認。
牽著她的手往反方向走,「走吧。」
轉角地方,剛好碰到紀沛凌過來,咋咋呼呼的喊著,「我哥竟然醒了,一醒來就到處亂跑,他還真是完全沒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你哥比你有分寸多了。」傅容兮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紀沛凌表示不服:「哎,你什麼意思?」
季煙被他吵得頭疼,對傅容兮說:「倪月有紀經年看著,我們回去吧。然然這個點估計也餓了,帶她去吃飯。」
「好。」
兩人牽著手離開了,紀沛凌沖著他們的背影喊道:「那我呢?」
沒人理他,只好顛顛的跟著兩個人的背影。直到停車場內,傅容兮將季煙護送到副駕駛座上,繞到駕駛座時,紀沛凌屁顛屁顛的坐到了後座。
傅容兮剜了他一眼,最後沒說什麼。
路上,紀沛凌接了個電話,到達紀宅時,他掛了電話嘖嘖出聲:「我哥還真是,你們知道展家那些警察是誰找的嗎?」
「紀經年。」傅容兮關上車門,淡道。
說完直接扶著季煙走進院子,紀沛凌跟在身後,奇道:「我去,老傅不簡單啊,你怎麼知道的?」
傅容兮覺得頭疼,真不想搭理這個二貨。
「不是你說的嗎?」
「媽媽。」然然抬頭看到相協進來的兩人,驚喜的奔過來,觸及到傅容兮的目光,才淡道,「爸爸。」
天差地別的熱情程度。
紀沛凌嗤笑,「噗,妹夫,你是不是對小外甥女做了什麼呀,這態度差別也太大了。」
季煙也意識到了,「是啊,然然,你和爸爸吵架了?」
傅然嫌棄的瞥了眼紀沛凌,誠懇的說道:「怎麼會呢,媽媽你別聽二舅挑撥離間,他這個人最不靠譜了。」
被嫌棄了的紀沛凌:「……」
由於某人被一家三口都嫌棄了,一家三口出去吃飯的時候,直接沒有帶他。只是中途傅容兮接了個電話,整個吃飯過程中氣氛有些凝重。
「出什麼事了?」
傅容兮張了張嘴,到嘴的話轉了個彎,「沒事,一點小事。」
傅家那邊突然出事,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她。傅容兮只覺頭疼。
回到紀宅,屋裡沒看到紀沛凌,倒是紀經年坐在客廳里。
紀經年頭上還包著紗布,換了身衣服,整個人看著精神了許多。
「回來了!」紀經年起身,徑直走向三人,「聽爺爺說你沒準備讓紀家認回來,那你們可以回虞城去了。」
被他直接的話弄得有些懵,季煙一時沒接話。
傅容兮同樣錯愕道:「你考慮好了?」
紀經年冷笑,「有必要考慮嗎?你說的對,有得必有失。失去了某樣東西,總得從她身上討回來。」
傅容兮意味深長的笑道,「看來你雖然腦子撞到了,人卻清醒了。」
紀經年沒搭理他,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個袋子,交到他手中,「這是季煙的手機和證件,看看有沒有少的,如果沒有,我讓人定了回虞城的機票,你們連夜回去,爺爺那邊我會說的。」
說完,他看向季煙,「倪月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你怎麼突然轉性了?」季煙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紀經年竟然會突然出聲保證,他以前從未說過類似的話,所以倪月一直沒有安全感,不敢朝她靠近。
紀經年微抬下巴,眸光轉暗,說話時似乎有些悶悶的,「那輛車撞向她的時候,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只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貴。我該慶幸,機會還在。」
季煙還想說什麼,紀經年已經恢復如常,「我叫了人送你們去機場。」
在紀經年的堅持下,他們一家三口都被塞上了車,紀經年對司機低聲說了幾句,才轉到後座。
「路上小心,我就不遠送了。」
紀經年這麼爽快,簡直讓她受寵若驚,「我們這樣走了,爺爺那邊……」
未等她說完,紀經年平淡的打斷她:「醫院那邊約好了明天給我父親做手術,你們今晚不走,明天就得躺在手術台上。這件事情,本來就不該牽涉到你身上。」
傅容兮抱著熟睡的女兒,眸光微轉:「無論如何,這裡還是感謝你。回頭我和季煙結婚的時候,你可別缺席。」
他正考慮如何開口提回虞城的事,紀經年便直接安排好了。
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也算是體貼入微了。
紀經年沉吟片刻,「好。」
車子離開了紀宅,直接行駛到了機場,距離登機還有些時間,她給倪月打了幾個電話,那邊沒接。
恰好時間到了,她手機關機,三個人一起過了安檢。
到達虞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雲飛一早收到消息,在機場等他們。
將人送到綠苑雅筑後,傅容兮叫來金菲陪著季煙和傅然,季煙實在累了,回到家洗了個澡就躺著睡著了。
雲飛開著車將傅容兮送到醫院,路上,雲飛事無巨細的向傅容兮彙報道。
「賀六被上邊的人傳達旨意直接放走了,就這幾天的事情。最近傅二少出國去了沒在國內。夫人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聯合了傅先生,去傅老爺子跟前逼他立遺囑,將老爺子氣得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