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後宮女人心
納蘭陵這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寧,有意無意腦中閃現的都是玉紫茗的身影,納蘭陵握緊了拳頭,真是笑話,一代帝王離開了一個女人還能憔悴不成?納蘭陵繼續批閱奏摺,就是看不進去,怒不可言,索性起身要往外走。
身邊公公見狀,問道:「皇上要去哪兒?」
「冷宮!」納蘭陵脫口而出。
納蘭陵讓隨從們等候在外面,直直衝進了玉紫茗的房中。
玉紫茗正在屋內刺繡,顯得安詳,忽聽門被踹開,驚然抬頭,見是納蘭陵怒氣沖沖而來,嚇得手上綉錦丟到了地上。
納蘭陵衝到玉紫茗面前,雙手死死握住她的手腕,見不到她的日子快要發瘋,見到了又心裡更是怒火衝天。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玉紫茗雙眸間淚水止不住湧現而出,明明不想在他面前服軟的,可是她真的好想哭。
「玉紫茗。」納蘭陵眼中閃過難言的情愫,他的唇落到了玉紫茗臉頰上的淚上,吸干她的淚水。
玉紫茗的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你愛上我么?」納蘭陵的聲音在顫抖。
「啊~」玉紫茗迷離承受著納蘭陵霸道地索取,覺得這種久違的感覺很舒服。
納蘭陵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抱上了床,然後脫下了她的衣。納蘭陵看見她的柔嫩的肌膚上有他鞭打過的痕迹,納蘭陵為她一點一點擦拭著身上帶來的藥膏,身上的傷痕,全是他打上去的,他的雙目中閃動著淚花。
玉紫茗閉上眼,把淚水往心裡咽著,她知道納蘭陵是愛她的,有多愛才有多狠,她沒有資格怪他。
「我這是瘋了?」轉身臨走前,納蘭陵回頭望了玉紫茗一眼,然後冒了一句。覺得自己變得莫名其妙,納蘭陵冷笑了幾聲,他徹徹底底栽到了這個女人手上!遂扭頭離去。
黃昏了,天嬌心中惦記著玉紫茗便執意來到了宮中,賀蘭昕只好送她到宮門口,約定明日再來接她。
天嬌想去找顧惜昭,可是不知他人現在身在何處,思索著應該先如何是好,這個時候有個小太監來到天嬌面前,恭聲道:「天嬌夫人,請跟我來這邊一趟。」
天嬌愣了愣,這個小太監沒看見過,問道:「是誰讓你來的?」
「我是茗妃娘娘宮裡的小太監,有重要的事要對天嬌夫人講,方便跟我來這邊一趟么?」小太監道。
「哦,好。」天嬌以為這個小太監要告訴她一些關於玉紫茗的事情。
小太監將天嬌引到冷宮外的一片荒蕪草叢中,然後走向那兒的假山後,天嬌心中起疑:「為何帶我來這兒?」
「天嬌夫人,這兒安全一點,宮裡人多眼雜。」小太監解釋道。
天嬌來到假山後,愕然看見一個人在沖她微笑:「天嬌,別來無恙。」
「慕容詡!」天嬌驚叫出聲,正愁沒法子找到他。慕容詡向小太監揮了揮手,小太監躬身退下了。
天嬌望了眼小太監,又目光聚回慕容詡臉上,道:「宮中的人也被你收買了,不錯嘛。」
慕容詡英俊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嬌兒,不要總是說話這麼有敵意么,我們好歹曾經是在一張床上纏綿過的情人。」
天嬌聽了這話鬱悶中覺得慕容詡恬不知恥,道:「喂,我跟你一點關係沒有,不要胡說!」
「呵呵,有了賀蘭昕,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可不對。」慕容詡眉頭一挑,笑道,「要不要再嘗嘗我的味道?」
「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搞笑吧?」天嬌瞪著慕容詡,「有事請儘快講!」
「既然天嬌快人快語,那我也直切主題了。天嬌與玉紫茗是姐妹,以你的性子是不會不幫落難的姐妹是吧。」慕容詡道。
「你倒是挺了解我啊,慕容皇上與紫茗很熟么,好像來意是為了幫她。」天嬌故意問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奇心不小。呵呵,玉紫茗與我什麼關係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現在只想對你說的是,被打入冷宮的玉紫茗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她的人正是後宮的妃嬪。」慕容詡道。
天嬌毫不思索道:「莫非又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後趙敏真?她現在在後宮裝得是賢良淑德,干出這事不怕被人查出來?」
「趙敏真心思縝密,自然不會是她,她現在只是保守地想穩固皇后之位,生得龍子。」慕容詡道。
「來了幾天宮裡,我看慕容皇上對後宮的女人比皇上本人還清楚多了。」天嬌巧笑著,「你查得出來的東西,皇上派人也應該查得出來吧。」
「納蘭陵將此事全權交給皇後趙敏真在查辦,趙敏真就算看出貓膩,也不會為紫茗翻案。而納蘭陵事物繁多,也不可能親力親為來調查後宮這事。」慕容詡道。
慕容詡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天嬌本來不打算相信他一個字,而今為了玉紫茗也不得不信了:「誰是陷害紫茗的人?」
「花靜~」
天嬌聽到「花靜」兩個字瞪大了眼,顯然不會相信是溫柔善良的靜兒會處心積慮害紫茗,天嬌語氣堅定道:「你說其她人我還可能會相信你,靜兒絕對不會!」
「天嬌,凡事沒有絕對,後宮的女人想要生存都會改變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自己去試一試。」慕容詡道。
見慕容詡很有把握的樣子,天嬌心裡空蕩蕩的,後宮的女人都會變,這話倒不假……
晚妃宮。
「娘娘,熱水已經放好了,可以沐浴。」侍女走來,對花靜說道。
「恩。」花靜懶洋洋地漫步走去,拔掉頭上的玉簪,及腰的長發披瀉下來,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膚。
跨進浴盆,溫熱的水,暈紅的燈光,呵呵,她笑了,玉紫茗失了寵這段日子,納蘭陵常常來到靜妃宮,可謂也是揚氣了不少。
花靜沐浴完畢,小影來報:「娘娘,天嬌夫人來了。」
「都晚上了,她來做什麼?」花靜疑惑問道,語氣並不歡迎。
「不知,可能是想讓娘娘你幫幫茗妃那件事吧。」小影道。
「哦,我知道了。」花靜不想為這件事被天嬌糾纏,道,「這麼晚了,你就說我身子不適,早早睡下了,請她去偏房歇著,有事明天再說。」
「是!」
當一個人內心有了野心的時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心裏面已經再無情意……」
殘月朦朧,花靜睡不著,她身披一件單薄的素衣,迎著寒露冷風站立在寢宮廊前。空滿院,落花飛絮春寒重。一輪明月懸挂於頭頂,吹散了她的髮絲,幾縷擋住了眼前的視線。
「身子不適,一個人夜裡還站在這兒不怕著涼?」
花靜聽見這個聲音,轉頭望見是天嬌。花靜立馬露出媚笑:「嬌兒,可能是白天也在睡覺,晚上了便睡不著了。你這麼在這兒?」
「看見靜兒你在這兒,便來了和你敘敘。」天嬌這個時候已經感覺到慕容詡告訴她的是真的。
「好啊,那我們就來敘敘。」花靜應聲道。
「靜兒今日身子不適,是怎麼了,為何事而煩心么?」天嬌問道,眼神變得銳利。
「天嬌你知道帝王之愛是什麼嗎?」花靜眼中沒有多餘的感情,只是笑著問道,依舊是那麼沉穩。
天嬌笑著看她,搖了搖頭,她沒有與帝王相愛過,問道:「有什麼不一樣么?」
花靜幽幽道:「不知道帝王之愛是不是最不可靠的東西?我原本不想爭,也不願爭,因為那個帝王並不愛我,最後為了保全自己,我卻不得不爭!」
「靜兒,都說在這個後宮的女人會變,你說是這樣么?」天嬌試探性問道。
花靜笑道:「人總是會思想不斷變化的,只是後宮的女人變化得更快一點而已。皇上現在宮裡的妃嬪不下百人,若是不變,恐怕連見他一面都難。」
「靜兒與紫茗是好姐妹,在宮裡一直都互相扶持著吧。」
「是啊,如果沒有紫茗,我也不會得到皇上多餘的眷顧。宮裡頭很累,最終的勝者寥寥無幾,而且每日擔驚受怕!」花靜的臉色倏然蒼白一片,現在的她變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原本只期待納蘭陵多一點愛,現在卻是見不得別的女人在他身邊晃著。痛到心死,花靜到死都不會釋懷自己的敗,也不會放棄執著的信念,即使那信念,是徹骨的怨恨。」
天嬌在花靜眼中看見了戾氣,曾經的她雙眸清澈如水,是絕對不會有這種仇視眼神的。天嬌忽然也覺得心疼,就如當初看見慕容詡一樣,道:「靜兒也變了,是么?」
「做了就不悔,也許會讓太多人失望吧,但是我不能讓自己失望。」花靜笑道,也許就是因為這一句話,而使得她的人生有了轉變。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嗯。」花靜點頭,凝視著天嬌等待她發問,可是她卻沉默不語,又問道,「嬌兒你說啊。」
天嬌憋了好一會兒,總算問出了口:「我要靜兒你一句實話,紫茗是不是你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