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去或留
現如此穆涵實在不想再弄把劍回家溜達，萬一真讓父母以為自己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人那可又解釋不清了。
於是話不多說，穆涵一路帶著陸佳凜就來到了昨天他們掉下來的地方，一望無際的海水中混著幾塊浮冰。
太陽已經有些西斜，粼波流轉下，海面看上去還稍微有點晃眼，穆涵心裡馬上就生出了打道回府的衝動。
雖說那天夜裡是她帶著陸佳凜飛回的岸上，可當時能見度太低，她自己也沒分清方向，如今再來她已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找了。
況且天弓和勾月也不一定是跟他們掉到同一處，也有可能是掉到了別的什麼地方。
這裡可是正正經經的海灣，就算穆涵她放開了心念去探查，也是杯水車薪，毫無用處的。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陸佳凜。
陸佳凜此刻也是皺起了眉頭，勾月與天弓不似漣清與漣雲劍稍有神智，二者雖也為特別的神器卻也不能反過來找到主人。
況且天弓他才剛剛入手，更是不太熟悉。
「不太好找……」陸佳凜沉吟一聲，「我也沒什麼感覺，可能還是離的太遠了一些。」
「這可沒什麼辦法了，那天我們確實是從這裡上岸的沒錯，可我早忘了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總不能拖著你一路飛過去四處感覺吧？」穆涵有話沒說，她是覺得陸佳凜所謂的感覺大概是不靠譜的。她可從沒聽說過這類神器能像小說里一樣滴血認主的，那既然不能，陸佳凜又怎麼會感受的到呢？
若是說用久了，帶久了便會有感覺，那自己也帶了一年多的漣清劍，怎麼就沒有一點感受呢？
這種玄乎的東西，不能強說它沒有，但把希望寄於此上，還是萬萬不能的。
大早上就跑了出去，被寒風颳了好幾圈，穆涵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叫。再加上陸佳凜在醫院呆了兩天，暈了兩天當然也是沒有吃上飯的。在面對大海，卻根本沒有春暖花開，甚至還有些頭大的情況下，穆涵扯著陸佳凜離開了這裡，去找了間還在營業的飯店吃了一頓。
從店裡出來后穆涵顯然心情舒暢多了，臉上還有了笑意，正幸福的感受著肚子里的充實感，回憶著剛才嘴裡的美妙，陸佳凜不合時宜的話卻又傳了過來。
「穆姑娘，天弓、勾月且找不到也不要緊，漣清劍與天道我們最好還是速速尋來，也省的再出事端。」
穆涵臉上的笑意都沒了，回頭看了陸佳凜一眼，面對的卻是一臉正經而真誠的表情。
穆涵瞬間泄了氣，表示投降。
一路開車到海邊也用了不少時間，這裡也基本快要到市裡了，到穆涵出租屋的路程顯然比回家都要快一些，應了陸佳凜的要求，穆涵就且先開車到了出租屋。
鑰匙自然還是沒帶的，心念熟練開門，穆涵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桌子上的漣清劍與天道劍鞘同她兩天前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別，看來天道還算安穩。
開了一路車，就算穆涵其實並不怎累，可下意識的感覺上還是覺得自己該歇歇了，便跟陸佳凜說了一聲，直接到卧室趴在了床上。
陸佳凜看了看桌上的漣清劍，然後走到了窗戶旁，外面的小樹林上還覆蓋著一點點白雪，倒是比秋天時的蕭瑟樣子好看了些。
這裡是陸佳凜之前來地球常呆的地方，往往靠著暖氣一坐就是一晚上，再隨便艱難的尋著地球上被遮擋又千變萬化的星象。
相比起陸佳凜帶著一絲久別感覺的回憶，穆涵就感覺好多了，她每月回來一次，除去剛開始那幾次外就再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在了，就好像她從來都沒離開過一樣。
這次雖然有些意外，可變的也不是周圍的人或物，變的只是她自己而已，若是刻意去忽略掉這點，穆涵便沒有什麼其它的感受了。
再說忽略？當然，要是沒有別人的影響穆涵對於自己已經是女身的事實其實也並不敏感，畢竟在離神界呆了兩年，早就習慣了這副身體。
別的不說，現在就算是讓她脫光了照著鏡子看她現在也是可以坦然面對的，怎麼說這兩年來她也是看過不少次的，習慣成自然，可怕的一批。
精於離神術的穆涵精神頭還是很足的，這一天下來的事顯然並不能耗費她什麼精力，她現在趴在這裡也不過就是下意識的認為自己該休息休息罷了。
但趴了一會兒一點也沒有疲倦困頓的感覺，無聊下便掏出手機刷了起來。
高中同學那個被她屏蔽了的群正顯示著一個紅點，後面更是跟著一個不小的數字，看樣子老同學們是在群里聊嗨了。
反正自己點進去看又不會有人知道，穆涵便直接點了進去，偷偷看起了同學們的聊天。
裡面內容倒是雜七雜八的，不過中心還是圍繞著明天的同學聚會來的，在幾個同穆涵處的不錯的同學感慨可惜幾聲，表達穆涵不能來的遺憾后，這幾條消息就被後面同學發的話給頂了上去。
穆涵翻了兩下，覺得有些無聊，那些同學嘴裡的事情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就是有幾個談工作的，本來還能與她近些，可這次的事情一出，穆涵可不會還妄想著自己能回去工作的。
現在連個戶口身份證都沒有的自己，在地球上的處境比陸佳凜也好不到哪裡去。
再往下翻翻，居然還有人談到結婚生子的，更是有早早便脫離單身人群，且被婚姻綁票的同學曬出了自己孩子的照片。
穆涵只得感慨一聲時光流逝，自己才感覺長大了點，沒想到同學的孩子都出生了。
再一聯想自己還沒有開過鋒的小兄弟，穆涵還是稍微感覺有點遺憾，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多用用五姑娘體驗體驗，反正就算壞了跟現在的她也沒有關係……
穆涵使勁搖了搖頭，自己被自己給羞紅了臉，奈何想象力的匣子一打開它關都關不上，越是抑制著越是忍不住往過想。
「穆姑娘。」正翻著手機想把自己思緒從悲傷的小兄弟中解救出來的穆涵突然聽到了陸佳凜的聲音，並且下一秒陸佳凜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有些事情我們可能得談談。」
天色已經暗了不少，怕被房東發現穆涵也沒有開燈，所以陸佳凜倒是沒有注意穆涵紅了的臉蛋。
只是穆涵乍一聽他的聲音，突然間便有了一種做壞事被抓住的感覺，剛才恢復下去一點的臉又一瞬間給紅了起來。
這還不算什麼，穆涵總覺得自己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去瞟了兩下陸佳凜的那裡……
怎麼跟個變態似的？！
穆涵內心抓狂，嘴上可是淡定的很，托冰瑩絕封體的福，說出的話來穩的一批，陸佳凜什麼異樣都沒聽出來。
「什麼事？」
「關於地球與離神界的事。」陸佳凜說道，「如今你的身體已毀，天火旋流星被囚於冰瑩絕封體中，雖然還會不安分，但沒了你原本身體的指引它的爆發定然會小上不少，這是好事，但以後恐怕便不能再月月跨界，來回穿梭於地球與離神界。所以，在找到天弓后，穆姑娘是隨我回離神界，還是就呆在地球呢？」
陸佳凜的話一出，穆涵也顧不得瞎想，而是愣在那裡，她原本不覺得這是問題，反正兩邊是隨便跑的，但沒有天火旋流星，僅憑天弓的話，恐怕便不能讓她如此隨意了。
要說地球，地球當然很重要，她以前的朋友便不說，畢竟變成這樣還能不能繼續聯繫都不好說。
就單說她的父母，這也是她割捨不下的。
至於離神界，說實話她現在出了陸佳凜外也沒有什麼太值得她付出精力的人或物，認識的那些人大多是江湖偶遇，點頭之交，能說上話的也是寥寥無幾。
心裡倒曾對洛柔雨有點小意思，不過現在想著自己的身體也知道是沒什麼戲的。
至於陸佳佳？她有著富可敵國的身家，又有著碧蒼閣弟子的身份，還是個遺落血脈，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想來想去，離神界里唯一一個讓她放不下的，果然也真的就剩下身旁這個讓人惱火的傢伙了。
「那你是希望我跟你走呢，還是就留下呢？」穆涵自己想不太通，便回頭反問了陸佳凜。
這裡的選擇確實有些不一般，畢竟雖然用天弓穿梭不是特別方便，那會特別損耗精力，且還必須得陸佳凜寒陽配合。但到底說來這也不是一次性的東西，就算她跟著陸佳凜去了離神界，也是可以回家的，只是不能太頻繁而已。
不然管它什麼呢，留在爹媽身旁才是最重要的。
穆涵想了那麼多，問完之後卻是該陸佳凜去想了。
想不想讓穆姑娘去離神界？
陸佳凜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