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魔法與科技

教皇定定的看著奧斯頓，良久才嘆氣道：「將軍大義，愛德拉家族，不，應該說哈妮娜在這樣的境遇下能有您這樣一位一心為公的將軍，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奧斯頓點頭示意，他知道教皇並沒有認可哈妮娜的做法，但是卻也不想再去深究這些問題，事實上，就連他自己現在也開始懷疑當初格雷大帝對那拉爾的做法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他的內心正在一點點的變化，只是現在的還沒有發覺而已。

奧斯頓不願在這件事多做糾纏，既然教皇閉口不提，他也樂得轉移話題，要不然以兩人身份地位之差，這事情雖然是哈妮娜的私事，他也不好態度過於強硬。

「這整件事情我前後串聯，不知道反覆思索了多少遍，我們出征前，蒙卡議長忽然失聯，必定是諾爾茲那個老匹夫在後面搗的鬼，我不知道聯盟中到底有多少人倒向了精靈族，但是這必然是一起針對我們哈妮娜的陰謀！」

奧斯頓不提伊魯，反而先說起議會上的事來。

提到精靈族，教皇沉默了下來，上古精靈的歷史悠久，有著比柯藍迪斯更為身後的底蘊，精靈給人的感覺一直以來都是神秘且平和的感覺，它們很少插手其他文明，不要說政治或戰爭，就連基本的外交都很少。

那些偶爾出現在人們視野裡面的精靈遊歷者們大多數都是獨行俠一樣的做派，雖然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卻毫不掩飾的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種做法說的好聽叫做貴族氣質，其實就是一種包裝起來的傲慢。

在宇宙中漫長的歷史中，精靈族每次出現在人們視野中央，都是有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教皇的父親都還沒有出生呢。

「諾爾茲只是上古精靈長老議會中的一名長老中，它此次被推出來擔任聯盟要位，只是相對於那些古板的精靈來說，他比較擅長這類事情而已，他在聯盟中的確是代表著精靈族，但若說他的舉動便是整個上古精靈族的意志體現......將軍，我認為您的這種想法有些過於武斷了。」教皇緩緩說道。

奧斯頓細細想了想，似乎是這樣的道理。

諾爾茲在精靈族之中的地位並不低，在芮盾星系，上古精靈族長老議會的地位名義上是僅在精靈神之下，但是實際上，所謂的精靈神到底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精神上的依託，恐怕只有精靈族自己說的清楚了。

畢竟沒有人真的見到過這位所謂的神靈。

長老議會便是芮盾星系實際上的掌權組織了，而諾爾茲也不過是其中一員而已，他的行為究竟是代表著整個精靈族，還是只是他個人的野心，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下還不能過早的下結論。

自己似乎將整個精靈族打上敵人的烙印還為時過早。

但是奧斯頓自然不可能就這麼放下對精靈族的警惕，即便這些針對哈妮娜，針對維娜的詭計只是諾爾茲一個人而已，即便這個老混蛋已經化成灰了，誰又能保證他沒有殘黨？

奧斯頓又接著問道：「那麼諾爾茲那種變異的身體，還有那個刺客超越常理的魔法攻擊，陛下您是否能為我解惑一二？」

這個問題也是憋在奧斯頓心裡很久的一個疑惑，諾爾茲憑藉那隻變異的巨爪差點將自己一擊殺死，雖說當時自己狀態並不好，而且任誰也不會想到這種詭異的攻擊，但是畢竟是近戰！一個老邁的魔法師居然正面重創了自己！

還有那個刺客，居然可以將整個身體幻化成流動的火焰，常規的攻擊對他根本沒有半分效果，這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教皇想了想，搖了搖頭，「這種情況我也從未聽說過，其實不論是元素魔法也好，空間魔法也好，包括我們所使用的聖力在內，都可以統稱為神秘學，神秘學的本質便是通過加強自身的精神力和對力量本源的理解，通過魔法這一手段加以使用而已，其實和將軍所熟悉的科技力量是殊途同歸的。」

奧斯頓還是第一次聽到關於魔法的知識系統講解，尤其還是從一位實力高深的教皇口中，哈妮娜作為一個出色的科技文明，對於魔法方面的理解實在是少得可憐，再加上他們在科技方面的成就足以讓他們在廣袤額宇宙中佔有一席之地，所以對於魔法哈妮娜人也就直接無視了。

而奧斯頓稍有不同，對於魔法他一直是保持著敬畏的態度的，這種敬畏多半是來自於洛克麗爾，得益於哈妮娜與柯藍迪斯的盟友關係，兩國經常互訪，也會經常有各種形式的合作，當然協同作戰的次數也不少，奧斯頓和洛克麗爾這兩位現今在兩個帝國地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從很早就認識了，那個時候的奧斯頓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隊長，而洛克麗爾也不過是一個年輕的神術師而已。

奧斯頓這種純正的哈妮娜人原本對魔法是完全不感冒的，和很多同僚一樣，比起魔法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手裡的各種槍械和機械設備，但是洛克麗爾卻給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在多次親眼見識過魔法的神奇后，尤其是很多憑藉他認知里的科技無法做到的事情，在洛克麗爾手中卻能用聖力和神術信手拈來，便一改之前的刻板印象，甚至私下裡還測試過自己的天賦，不過結果確實完全沒戲......

「以將軍所熟悉的科技力量舉例。」教皇指了指奧斯頓別在腰間的粒子手槍，「要做出這樣一把武器來，首先要掌握相關科技，解決機械、能源等，若想出色的掌握使用，還需要相應的訓練。」

奧斯頓點點頭，雖然教皇的說法很籠統，也不夠專業，但總體上是沒有問題的。

「魔法也是一樣，首先要了解對應的力量體系，這就像你們前期的探索實驗一樣，而後要駕馭這種力量，便需要強大凝練的精神力，這好比你們對身體的錘鍊，不過魔法師鍛煉的不是肌肉而是精神，最後要實際運用出來，便需要魔法咒語這樣的媒介了，也就是槍械本身，我這樣解釋，不知道將軍能不能明白？」

教皇笑了笑，表情卻是有些尷尬，相比他自己也意識到剛才的類比實在有些牽強。

奧斯頓鄭重的點頭應是，這番解釋已經很好的將魔法的本質剖析給自己了。

「若是如您所說，那麼所謂的魔法便和我們的槍械一樣，都是通過藉助外界的力量也好，能源也罷，其本質都是相同的。可若是這樣，那個刺客所施展出來的魔法豈不是...豈不是違背了這一理論？」

奧斯頓皺眉，如果神奇的魔法只不過用另外一種方式藉助萬物的力量形成武器、盾牌，或許魔法的確可以通過某些途徑強化自身，就像他們哈妮娜擁有的先進藥物、醫療手段一樣，但是這一切都應該在一個合理的限度內......

除非......

奧斯頓猛地抬起頭，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看來將軍是想到什麼了。」教皇微微一笑。

奧斯頓想到的不是別的，是一種把無數文明推向滅絕的錯誤進化道路，基因改造！那種妄圖通過控制基因來改造自身的極端手段！

不知道有多少文明曾經狂熱的在這條道路上堵上一切，最後卻淪為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他們或許對自身種族的某些缺陷不滿，或許是渴望更加強大的肉體力量，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些文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滅亡。

而有意思的是，這條路的最初通常都是進展迅速，成效卓著，就像一顆長在懸崖邊上的美麗花海，越向裡面走風景越絢麗，讓人以為這是一條通往天堂的捷徑，豈不知那些鮮花只是誘導你跌入懸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