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〇 穩中求勝

「法帥軍分進南陽郡的兵力並不多，但都是精銳，還配有大量的高手，可見陸賊打的是分突扯節奏的鬼主意，花最小的代價消耗我們的先鋒隊伍，打擊我們的士氣。

法帥軍在南陽郡布置已久，佔地利，我們的先鋒隊伍吃了虧實屬正常。無需氣餒，先鋒隊伍收攏止步，將後續兵力儘快開到南陽郡去，和先鋒隊伍匯合。

不再和法帥軍的進行小規模的游擊戰，將所有兵力分東西兩路往南推進，不求速度，但求穩健，搗毀所有法帥軍的陣地，若是碰到騷擾小分隊，宜派三倍人手進行追擊圍剿，絕不可再讓法帥軍佔便宜。另外，後續再補數萬兵力，和法帥軍總兵力持平，穩穩的下南陽，和法帥軍的襄陽主力對峙，穩一段時日，再行決戰之事。」

這是葉爾文的指示。

一個字，穩。

可以犧牲推進的速度，絕不能讓法帥軍再佔小便宜。穩打穩紮，清掃法帥軍的小分隊、打通後方各條路線、熟悉南陽郡的地形，將南陽郡徹底變成自己的地盤。

如此之後，進可攻，退可守。

這種「穩健」的風格和以往任何一場戰鬥都不同，不少人都感覺有些「穩」過頭了。

「這不是一兩場戰鬥就能解決的事情，而是持久戰，光拿下襄陽郡最少都需要幾個月，甚至是半年、一年。法帥軍的韌性更在天羅幫之上，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一不小心就會翻船。契丹精銳不宜輕動，可先驅使中土人去衝擊襄陽，打亂法帥軍的節奏和布置。」

葉爾文如是提醒。

對於「翻船」之語，不少將領有些許不服，不過葉爾文終是總軍師，為人穩重，又有穩冀州、兗州、青州等光榮戰績在前，所以生生壓下心中的不服，按命令行事。

計劃已定。

葉爾聰率數員猛將提前入南陽，將開路的先鋒隊伍悉數收攏，不再和法帥軍的小分隊打游擊，就算是面對囂張的挑釁也不予理睬。

耶律峰親率大軍迅速挺進南陽郡，和先鋒隊伍匯攏之後，兵分二路慢慢往南鋪，嚴格按照葉爾文的指示，若是碰到跳來跳去的法帥軍小分隊，以數倍兵力去追擊圍剿，跑出南陽便算。對於雜牌小勢力、江湖人士、平民之流，能收攏就收攏，不能收攏就以，謹防法帥軍混雜在其中。

葉爾文於滎陽集結三萬兵力，作為後續，慢慢往南陽進發，整理各條押糧路線，保持通暢。另外，驅使中土平民的工作也在慢慢展開。

一切有條不紊。

襄陽。

李無常看著南陽郡的戰報，嘆道：「契丹人不簡單啊，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不打快攻，而是慢慢平推，讓咱們的攔截隊伍跳不起來了，呵」

在南陽的小分隊需要撤回來了，因為已經占不到便宜了。

除非續兵到南陽去，但不符合大計劃。

聶晉也仔細看了一番戰報，沉聲道：「該是葉爾文的主意，他深知咱們的底子在襄陽，也知道一兩場大戰結束不了，所以耐著性子鋪南陽，和襄陽對峙，然後慢慢打消耗戰。

契丹人數州在手，並不缺物資，士氣也正濃。唯一的缺陷是嫡系精銳死一個少一個，想要從契丹本土那邊補過來的話需要很長的時日。我估摸著葉爾文或許會招募大量的中土人作為消耗咱們實力的敢死隊，或是驅使大量的難民，這可交予漢水幫、張家、顏家、馬家去辦，恩威並施，不難集齊大批的敢死隊。

普通的江湖人士還好辦，宰掉便是，就怕成群的難民亂入襄陽，那不僅會打亂我們的布置，葉爾文甚至還可以玩一手輿論戰，比如法帥軍嗜血殘暴，對中土百姓痛下殺手，毫不留情。若是湯飛虎、蘇寒、東np之流趁機添油加醋的話，那咱們會更加被動。」

蒼掌柜狠狠道：「果然有點想法，哼」

魏信皺眉道：「那咱們該如何？」

李無常笑道：「不必太過憂心，見招拆招即可。對於搗亂的所謂敢死隊，見一個殺一個。對於平民，自然以引導為主，可往南郡、夷陵、房陵三郡送保持後方的通暢，防好襄陽各處的關鍵陣地，所有長官都要拿出耐性來，不能急躁，不要害怕麻煩，和契丹人拼細節、拼耐心、拼韌性。」

五月初，契丹人鋪完南陽，而法帥軍於襄陽枕戈待旦。

南北對峙之局終成。

暴風雨前夕！

所有人都知道，大戰將一觸即發，雙方都會竭盡全力。

梁州中部的戰鬥本來就要開始了，因為法帥軍和契丹人的對峙，現在已然停了下來，朝廷已經和吐蕃人取得了合作關係，想要繼續和趙元極等巨寇合作，說是掏法帥軍的屁股，然後平分梁州。

趙元極和竇仲雲有些心動，不過薛鵬言辭拒絕了：「薛某人雖掛有巨寇的名聲，但絕非勾連外族之人。無論法帥軍之前干過什麼事情，但就憑他們如今義無反顧的接過契丹人的擔子，就值當所有中土人尊敬。薛某人若是趁此機會去法帥軍背後捅陰刀子，豬狗不如！」

薛鵬如此發言，黃茂隨後出言聲援，也表明絕不會做那等勾連外族之事。如此，蠢蠢欲動的梁州中部再度平息，重回對峙之局。朝廷的聲望一降再降，趙元極和竇仲雲的風頭也被黃茂和薛鵬搶去。

荊州南面的巴陵軍和殘雲門陷入小規模的游斗戰，一時半會兒很難分出勝負，而湯飛虎和蘇寒也全面掐了起來，無瑕顧及法帥軍和契丹人的大戰。

至於東np、赤龍會等勢力，自然也不敢西進，深恐陷入泥潭，致再也爬不出去。

終究還是契丹人和法帥軍拼硬實力。

五月中旬，契丹人終於發動攻擊，開路的是漢水幫之流集結起來的「中土敗類」，不擇手段的破壞法帥軍的陣地，偶爾襲擊糧道，雖未必有多大的威力，但是次數頻繁，令人鬱悶。

還有一路是成千上萬的平民，全部湧向襄陽，契丹人就是吃准法帥軍不敢打開殺戒，夾雜一些精銳在平民之間，見機搞事。

不過，法帥軍已經拿出了數套章程，擺出一副比契丹人更穩的架勢，不慌不忙，耐心應對。

對於真正的中土平民，盡量引導，積極宣言法帥軍的政策和理念。

「中土的百姓不用怕，襄陽乃戰區，非常危險，你們儘管往房陵、夷陵、南郡三地去，法帥軍負責到底！」這是行政部給出的宣言，不僅由士兵對平民宣講，更廣發告示。

不僅如此，房陵、夷陵、南郡三地還擺了數不清的接濟攤子，沒有飯吃的可以隨便領吃食。王萬宏準備了無數的糧食和藥物，擺明了不懼消耗。

由周方領導的各大家族積極出面，參與接濟工作，由東盛劍派領導的大小幫派也出力維持秩序，一派力挺到底的格局。

多時的發展和囤積終於展現威力。

「投靠契丹人的敗類們給本大爺聽著，若你們迷途知返，法帥軍可以破例開一面，否則的話見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這是李無常親自發出的聲音。

李無常、聶晉、蒼掌柜以及各個軍團長輕赴一線，細心處理各種事件，積極鼓舞士氣，給予士兵們更大的勇氣和耐心，親自引導平民，展現法帥軍的大氣風範。甚至親自動手擊殺「敗類」軍團，下手及其兇殘，展現法帥軍零容忍的一面，極大的震懾了四方。

努力就有回報。

至六月初，「敗類」軍團和「平民」軍團對襄陽郡的衝擊終於告一段落。

法帥軍並未遭受多少損失，士氣不降反增，法帥軍部隊的名聲進一步高漲。

「法帥」二字更是傳遍天南地地北。

對於這個結局，不僅契丹人和漢水幫大感不可思議，就連湯飛虎和蘇寒之流都直呼奇迹，暗想若是換他們上去，絕不能處理的比法帥軍更加出彩。

面對如此情況，葉爾聰和耶律峰並未氣餒，經過多日的修整，契丹精銳部隊已經處於最完美的狀態，可以全面進攻襄陽了。

六月到九月，是及其艱苦的對攻戰。襄陽境內，全面開花。

參戰的總人數超過二十萬，而且雙方還在不斷續兵，糧葯都是數千人的隊伍押送。

多數時候是契丹人攻，法帥軍防。

契丹精銳悍不畏死，還有鐵騎於側沖陣型，不過法帥軍也不是吃素的，依託地形，以大炮、連弩、土雷等利器防守，加上高手分隊的配合，一次又一次將契丹人的硬攻頂回去。

戰鬥的激烈程度超過任何一場的大戰，襄陽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染紅。

期間，李無常夥同聶晉、蒼掌柜、姜明倫率眾頂住耶律峰和葉爾聰的親衛大軍的衝擊，李無常憑藉神秘莫測的手段和高絕的身法出手生擒力竭的葉爾聰，之後陷入短暫的談判。

李無常提出：「我可以放了葉爾聰，作為交換，你們要將張修、張裕等張家高層通通斬首示眾！」

耶律峰允之。

張修、張裕聽聞消息之後，想要趁夜逃跑，但是被擒拿，悉數被斬殺，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過後，馬家和顏家為避免成為棄子的下場，皆找機會開溜，引起莫大的轟動，葉爾文施暴力手段鎮壓，才將影響降至最低。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時候，有些想要半路投靠契丹人的大家族和大小勢力都及時回頭，這對法帥軍來說，算是意外之喜了。

真正的轉折點是在九月中旬。

耶律峰和葉家兄弟終於意識到，若是不將李無常那個精神領袖拿下，法帥軍跟本不會倒。李無常那廝經常在戰場上亂晃，每一次皆能引起法帥軍士氣的暴漲。

另外，契丹人拼消耗好像有些拼不過。拼普通高手和精銳，雙方半斤兩。拼武器，契丹處於絕對的下風。

細細商議了一番，葉爾信決定親自出手對付李無常。

他尋了個機會，在激烈的戰場上突然殺出，目標直指李無常。一如當年在遼東面對盧元恪一般，想要一戰建功，除了他以外，還有成群的契丹高手緊緊跟隨，幾乎囊括了進入中原的所有契丹高手，還要加上漢水幫的絕頂高手們。

由此可見，葉爾信是下了決心要置李無常於死地。

葉爾信在戰場上全力施為，無人能擋，法帥軍士兵高呼：「葉爾信來了，大家攔住他，保帥！」

高手們一擁而上，可惜無一合之將。倒下葉爾信長矛之下的高手超過二百多個，依然不能阻止葉爾信分毫。

李無常見狀，當即大怒，親自出馬迎戰葉爾信。

聶晉、蒼掌柜、林俱等人阻之不及，只得率領近衛軍團的高手隊緊隨而上，幫李無常擋住跟在葉爾信身後那成群的契丹高手。

林俱唯恐李無常有失，緊緊跟在李無常身邊，和他一同對抗葉爾信。

這一戰足可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葉爾信與李無常、林俱二人力拚了二千多招，沒有分出勝負。

李無常戰至渾身是血也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哈哈大笑：「葉爾信，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法帥軍的兄弟們，成敗在此一舉，聽我號令，衝鋒！」

雖然功力不及葉爾信，但有取之不盡的玉佩能量做底。

心下打定主意，就算是硬耗也要耗垮葉爾信，不能讓他起勢。

法帥軍的士兵見到李無常如此悍勇，立馬變得熱血沸騰，疲憊之極的身軀重新注入了能量，揮動著手上的傢伙衝鋒陷陣，那種不要命的架勢連契丹精銳都暗暗心驚。

若是站在高處，不難發現，法帥軍漸漸佔據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