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下一刻就活夠了。

桃小草不敢接話，但是心裡有點安慰，桃花這樣的大妖精，應該不會輕易死掉吧。

想一想，桃小草還是覺得問清楚一點比較好，「那個，桃花，你應該會活很久吧。」

桃花烏黑的眼睛定定看了桃小草一會兒，忽然展眉笑了，「也不一定，也許，我下一刻就活夠了。」

這是什麼話，怎麼會有人活夠了呢？

好吧，嚴格來說，自己不算是一個人，只是一隻小妖精。

桃小草被桃花話中蕭索的語氣感染了，人是用一個來形容，而妖精是用一隻來量。

「桃花，你別讓水避開了。」桃小草拉拉桃花袖子，搖晃著，討好地，「我們來游泳吧。」

「游泳？好啊！」

隨著桃花的話音落下，周圍的水忽然合攏，桃花還是在水裡站立著，像是在陸地上那樣行走。

而桃小草結結實實地嗆了口水，手腳飛快地滑動著，可是怎麼也浮不起來。

桃小草剛剛有意識時候，看見紅色的大鯉魚和花花草草打招呼，以為這就是妖怪。

可是兩千多年過去了，自己才成為一個小小的小妖精，是別人一個拇指就可以碾死的小妖精，雖然有點沮喪，但是總體上還是快活的。

畢竟自己半天就跑了這麼遠的地方，再也不用在同一個地方呆著，可以到處走，到處看，想要停駐就停駐，想要離開就離開。

起碼不用羨慕那條紅色的大鯉魚，順著水歡快地遊動著。

我也可以的。

桃小草深呼吸，想象自己還是那根狗尾草，精氣順著四肢遊走，身體輕飄飄地浮起來。

先是姿勢難看僵硬，慢慢地熟練優美，桃小草身姿柔軟地在水裡遊動著，像一尾靈活的小魚，在桃花身邊。

「桃花，你也別站著啊，一起游啊。」桃小草的包子頭完全散開來，烏黑的長發在水裡散開，像是茂盛的水草，妖妖嬈饒。

「桃花，你知道嗎？我剛剛有意識的時候，看見一條紅色的大鯉魚順水而下，羨慕的不行，就在想，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到處走。」

桃花微笑不答。

「我說，我要成妖，周圍那些花花草草都笑話我不自量力。」

「旁邊有一株花開了，那些蝴蝶、蜜蜂都圍著她跳舞，她好香啊。我羨慕的不行，說，我也要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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