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準備好。

老太太一哆嗦，「女娃兒，很疼么？」

桃小草眼淚掛在睫毛上，勉強笑一笑，「有點，主要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老太太笑了，「女娃兒都是要穿耳朵的。」手指麻利地拔下針，針上原來的綠色絲線就留在耳朵眼裡，老太太很是靈巧，就著綠線，編了一個瓔珞，被春風吹著，輕輕搖曳著。

接著老太太又捏住桃小草另一個耳垂，桃小草趕緊捂住，乾笑，「婆婆，就扎一個就行了。」

瑞香的疼痛還沒有過去，縮在荷包里，握著心口，總有一天，我要千倍萬倍地討還回來。

婆婆端詳了桃小草一下，裂開沒牙的嘴，「一個也挺好看的。」

桃小草趕緊道謝，掏出幾個銅板，放在老太太的針線筐里，「婆婆，謝謝你。」

出了巷子口，桃小草趕緊撫著瑞香心口，「還疼嗎？」瑞香白著臉不答。

桃小草討好道：「我回去，讓桃花解了契約。」

瑞香冷哼，要是桃小草出言相求，自己必死無疑，「這是我情願的。」

桃小草沒有回頭，不知道門檻上的老太太倚在門框上，唇邊還是微笑，可是已經沒有呼吸了，凌亂的白髮微微晃動著。

瑞香冷笑，桃花、桃小草。

桃花坐在茶寮，手指間是老太太純凈的魂魄，如水晶一般，桃花勾唇，世間真有這麼純凈的靈魂？沒有一點貪嗔愛欲。

手一動，化成一個結界，在結界里，手指畫了一個圓，手心一吸，像是一個黑洞被吸到眼前，竟是一個小小的門，拉開，團團的霧氣，陰暗冰冷的氣息，像是青苔的味道。

一個鏗鏘聲音，「何人大膽，敢呼喚鬼差。」

從門內走出一黑一白的兩人，手裡拖著鎖鏈，見了桃花，有些愣怔，彎腰下拜，「黑白鬼差見過青·····」

桃花揮手阻止，「那些都成了灰，不要再如此稱呼。」掌心托著老太太的魂魄，「給她找一個富貴人家吧。」

黑白鬼差打開往生簿，「林老太太，享年七十有二，本該月末壽終。但是她是十世苦命，這才是第九世，小差不敢擅自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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