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僵局
揣著疑問,小夥伴們又環視了寢室一周沒發現什麼線索。
蔣經桐道:「憐奈的寢室我們已經查看過了,先出去吧。」
歐陽樂推了推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郎飛。
郎飛沉吟了一下,過去憐奈是書桌前,拿起相框,把那張照片從相框里抽了出來,然後從懷裡掏出錢夾,小心翼翼地將照片夾了進去,才將錢夾又揣進了懷裡。
小夥伴們看他。
郎飛無視。
小夥伴們多少理解他的心情,也就——隨他了。
蔣經桐想了想,過去把相框拿過來塞給郎飛。
四隻小夥伴&米蘭達都看他——郎飛只拿了照片,蔣經桐這是要郎飛連相框都拿走?
蔣經桐:「留著空相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說的很有道理,小夥伴們給機智的蔣經桐點贊。
藍凱斯道:「既然看過了沒什麼發現,我們走吧,這裡畢竟是女生的寢室!」
於是小夥伴們把透氣窗關好,將鑰匙掛回門后,出了清水憐奈的寢室,鎖好門。
蔣經桐問了一句:「富山晴美的寢室在哪邊?」
米蘭達一指:「那裡。」
蔣經桐目測了一下兩個寢室的距離,富山晴美的寢室跟清水憐奈的寢室在同一側,憐奈的寢室更靠近他們爬上來的窗口。
其他小夥伴也注意到了這點。
這時,突然他們身後一間寢室的門打開,一個穿著睡袍睡眼惺忪的女生手裡拿著錢包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要出去覓食。
發現走廊里站著五個身高腿長的男生,女生驚訝得怔了一下。
呃,這個情況,如果女生尖叫的話——站在女生寢室走廊被發現的五隻小夥伴額頭開始冒汗。
誰知,米蘭達一笑,用食指壓在唇上朝那個女生搖搖頭,女生眨眨眼,然後恍然地充滿曖昧地看著米蘭達和五個大男生,隨即欽佩地看了米蘭達一眼,就拿著錢包捂著嘴偷笑著趿拉著拖鞋往電梯那邊走去。
五個小夥伴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米蘭達揉揉鼻子小聲說:「她以為我同時和你們五個在約會!」
啊!
小夥伴們驚呆了,尤其是中國三劍客——保守的東方人對於這樣開放的風氣有點HOLD不住啊……
小夥伴們又去了富山晴美的寢室,但是富山晴美的寢室的門是鎖著的,透氣窗也打不開,與空置的清水憐奈的寢室不同,小夥伴們不好敲碎人家玻璃爬進去,衡量了一下,小夥伴們終於放棄了,因為找不出什麼線索,他們決定撤退,隨即他們被米蘭達從窗口送出。
等最後爬下的藍凱斯落地,米蘭達給他一個飛吻,就將窗子關上了。
除了蔣經桐外的三隻小夥伴都看藍凱斯,藍凱斯則看蔣經桐——這關係好複雜啊……
蔣經桐滿頭黑線忽略這茬,他看了看郎飛道:「反正我們也沒查出什麼,先回去吧。」
然後,他推了一把離他最近的歐陽樂:「你不是要準備悼念Party嗎?走吧!」
——
第二天,下午三點,兄弟會在運動場館樓的三層活動室舉行了悼念兄弟會遇難成員的Party。
蔣經桐和其他四隻小夥伴盛裝出席。
這是一次比較正式的悼念活動,跟學校舉行的悼念活動和平時兄弟會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泡女生是不一樣的。
兄弟會這些成員,出身都不錯,非富即貴,一旦正式出席活動,就顯得貴氣逼人了。
米蘭達和富山晴美到的時候,只見廳里已經有一些兄弟會成員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了。
一直關注著門口情況的小夥伴們一見富山晴美露面,互相使了個眼色,郎飛和藍凱斯就主動迎了上去。
藍凱斯將米蘭達迎走。
郎飛則是走到富山晴美身邊攀談:「你怎麼樣?」
富山晴美的一雙美眸看郎飛:「你指什麼?」然後她的眼睛就盯著郎飛的衣領處移不開了。
郎飛見富山晴美看自己的衣領,他順著富山晴美的視線低頭——那裡別著一隻鑲嵌著藍寶石雕刻而成的翅膀,是母親給他買的配飾,郎飛有點不明所以這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富山晴美卻知道,那是M-CASA-MARCASI的寶石,是義大利的知名品牌,全球限量,只有兩隻,鏤空雕刻,立體空透,一體式設計,翅膀中間鑲嵌著藍寶石,每根羽毛上都配著藍鑽,不到5公分的配飾,設計得精美、高雅、璀璨奪目又不帶一絲匠氣。
富山晴美陪著景澤隆太在義大利看展覽的時候就看到過,那昂貴的價格讓她咋舌,景澤隆太雖然看出她喜歡,但是那個價格讓景澤隆太的眉頭微微一皺而沒有為她買下來。
如今,這胸針的男款版就被郎飛隨意地別在西裝的領子上,讓她不由脫口而出:「這不是仿品吧!」
郎飛被她問的一愣,又低頭看了看胸針,不很理解道:「你在和我討論西裝的配飾嗎?」
富山晴美抬眼看著他,語氣中略帶諷刺:「你們這些天之驕子是不是從來不懂得低調?」
郎飛被她的說法說得一愣,在他還沒明白富山晴美到底在說什麼的時候,富山晴美的情緒卻很快掩去,眼光卻不時繞著郎飛的那枚胸針,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
郎飛卻沒有弄明白富山晴美的意思,他也不覺得一枚胸針有什麼好討論的,所以直接轉換話題:「憐奈出事你知道什麼具體情況嗎?」
富山晴美看郎飛:「她家人過兩天才能到,不久會領走她的遺體。」
郎飛:「我問的不是這個。」
富山晴美語氣生硬:「那你想問什麼?」
郎飛盯著富山晴美的眼睛:「憐奈說過,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出事那天,我答應做她的男朋友,她沒有和你說嗎?」
富山晴美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緒飛快閃過:「她跟你說,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郎飛點頭。
富山晴美沒有說話,眼圈卻突然微微紅了,然後她低下了頭,兩顆淚珠滾落:「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我的室友,都死了!」然後,富山晴美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郎飛:「我能知道什麼?」
郎飛被說流淚就流淚的富山晴美弄得有點無措,他不善於和女孩子打交道,急得想直撓頭。
這時,蔣經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杯香檳,遞給了富山晴美道:「怎麼哭了,讓女士哭泣可不是紳士的行為,郎飛惹到你了?」
郎飛剛要開口辯解,蔣經桐一個眼神掃過來,郎飛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富山晴美輕輕擦了擦淚水,順手接過蔣經桐遞過的香檳,柔柔道:「郎飛提起了憐奈、隆太、和萍萍的死,我很傷感。」說著,她用另一隻手又擦了一下眼角,然後小口地抿著香檳喝了起來。
蔣經桐看著這樣的富山晴美,說了一句:「這本來就是個悼念的Party,你可以好好緬懷他們。」說著,就拉著郎飛離開。
郎飛被他拉到一邊,小聲嘀咕:「我還沒有問出來憐奈出事那天的情況呢!」
蔣經桐扶額,為郎飛的直接頭疼,示意他看一下周圍:「這樣的情況你怎麼問?」
郎飛聞言抬頭環視——有同學在往這邊看,大家臉上都是猜測的神情——的確這個時候不適合繼續追問。
這時,藍凱斯走上了講台,他敲敲手裡的香檳杯,招呼大家注意,然後發表演講:
Thankyouallforbeinghereforthisimportantmomengt……Auniversityshouldbeaplaceofrefugethattakesactiongagainstallformsofviolence……
(非常感謝大家在這一重要的時刻能在這裡……大學應該是一個反對各種暴力行為的庇護所……)
"That'slife.""Life'srough""Ofcourseit'snotfair.Life'snotfair."Ihaveheardthesewordsmanytimes,andstillIamtempetedtorollmyeyesandsulklikeachildeverytimeIhearthemagain.Isthatreallylife-aseriesofdisappointmentsthathinderusbriefly,whilewesigh,"That'slife,"andmoveon?
Iprefertospeculatethattherearelawsthatgovernourlives,notjustrandomhardshipsthatarethrowninhereandtheretomakeusmiserable.
(「這就是生活」「生活是艱難的」「生活是不公平的,它當然不公平」我聽了無數邊這樣的話,當我再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仍會像孩子一樣生氣翻著白眼,我們總被無數的失望困擾,嘆息「生活就是如此」然後無可奈何地過日子——生活真是這樣嗎?
我認為生活是有規則支配這的,苦難也不是為了折磨我們就隨隨便便地出現……)
……Thoselessonsarethehardestandprobablytheimportantones……
(……這些教訓是最殘酷的,但也是最重要的……)
藍凱斯的演講悼詞深刻而有哲理,不得不承認,認真起來的藍凱斯貴族范兒很濃。
可是,一直留意富山晴美的蔣經桐發現富山晴美聽著藍凱斯的發言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一抹諷刺的笑,於是蔣經桐不著痕迹地靠近富山晴美低語:「藍凱斯說的不好?」
富山晴美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收斂,她眼睛一掃看蔣經桐:「藍凱斯這樣的貴族說『生活不公平』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蔣經桐推推眼鏡,沒有回話。
富山晴美看他:「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子弟,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生活的不公平。」
蔣經桐也看著富山晴美:「我們是指誰?」
富山晴美嘴角一挑:「你、郎飛、藍凱斯、景澤隆太還有兄弟會的『你們』這些人,不需要一邊求學一邊打工,不需要為了生計發愁,悠閑寬鬆地生活,隨便一個配飾都是平民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生活費!」
蔣經桐心有所感地皺眉:「景澤隆太嫌棄你的出身?」
富山晴美嘴角微微挑起,笑得諷刺:「我對景澤隆太而言就是他爺爺放在他身邊的一個玩物,可惜他難得有個那麼好的出身,一場綁架案就斷送了,倒是真的值得悼念一下!」
蔣經桐心念飛轉:「那你也是怎麼想憐奈的?」
富山晴美眼神幽幽,看了蔣經桐一眼就別開視線沒有回答。
台上藍凱斯已經說完致辭,兄弟會的幾個成員上台悼念了幾句后,Party正式開始。
而富山晴美很快就拉著米蘭達退場了。
五隻小夥伴阻止不及,面面相覷——還指望通過接觸來打探點消息呢,這個情況怎麼辦?
大家都有點一籌莫展。
雷恩問郎飛:「剛剛富山晴美怎麼說的?」
郎飛將剛剛的情況如實地說了,還說富山晴美一直在看他的胸針。
大家一起盯著郎飛別在西裝領上的胸針——挺漂亮的,但是除了漂亮真的沒看出什麼。
只有藍凱斯說了一句M-CASA-MARCASI?
中國三劍客一臉懵逼:?
雷恩:?
藍凱斯用下顎點點郎飛胸針的方向:「一個義大利的珠寶品牌。」
雷恩:「這你都懂?」
藍凱斯摸摸鼻子:「你要是有個對珠寶狂熱的母親,你也會懂!」
雷恩心道:我母親只對槍械感興趣!
郎飛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針,然後抬頭看大家:「這有什麼特殊的嗎?」
小夥伴們都想了一下,又圍觀了一下郎飛的胸針,還是沒看出什麼,搖頭表示不知道。
郎飛也懶得再糾結這枚胸針,而是煩躁地抓頭,把打理得有型的頭髮抓亂:「富山晴美什麼都不肯說,學校沒複課,她又很少出現,我們都很難找到她,總覺得她似乎知道什麼,可是要怎樣才能讓她說出點線索?要怎樣才能抓到殺死憐奈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