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幸福在盛開(大結局)

第四百章 幸福在盛開(大結局)

安靜舌頭打結,全身麻木,她站在原地看著前面一動不動。

揭竿而起的人不是王晉山,是王錨!

他中氣十足,鼻子上氧氣管也被他拔掉了,那用來粘氧氣管的醫用膠布還貼在鼻子下面。

他怒目圓睜的看著病房裡的三個人,病房寂靜了。這時候安靜才體會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見迴響是一種什麼程度的靜。

「醫生!叫醫生!」王晉山最先清醒了過來,大叫著醫生,然後往病房門邊跑去。

「不用叫醫生,我早醒了!醫生已經檢查過了,說我各項身體機能都正常。」王錨掀開身上的被子。

安靜退到牆邊,靠在牆上,她是懵的。

王晉山雙手顫抖,眼睛飽含淚水,嘴巴哆嗦著,淚目中綻放出笑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阿彌陀佛啊!」

王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王晉山是個無神論者,居然這輩子還能從他嘴裡聽到這句話。

「剛才還戰鼓擂的,怎麼這會兒都不說話了?」王錨把腳放到地上,人還是坐在病床上。

方書榕從抽泣到掩面哭泣,再到嚎啕大哭。「兒……兒子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方書榕一下子說話利索了些。

王錨看著方書榕的臉,心裡萬般不忍。「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你注意點身體,別激動了。」

方書榕拉著王錨的手,哭了好一陣,在王錨的堅持和王晉山連哄帶騙下,她終於被王晉山推走了。

王錨向安靜招了招手。「過來啊,讓我抱抱你。」

安靜背貼著牆,還是一動不動,她放在背後的雙手在互相掐著。疼,真切的疼,可她還是不敢置信。

前一秒還插著氧氣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王錨,怎麼就醒了,還說早醒了,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她不知道?

安靜吞咽著口水。

「怎麼了?被我嚇到了?」要不是他的腿還不能下地,他早就下床去,抱過安靜了。

安靜一步步的向王錨走過去,步履緩慢到蹣跚。王錨近在咫尺,可眼睛里的他越來越模糊,浸沒在她的一汪淚海中。

她摸到了王錨的臉,手心傳來他臉龐的溫度。「你真的醒了?」

「嗯,醒了!」王錨攔起安靜的腰,把她摟住。

「什麼時候醒的?」安靜把手指放在王錨的鼻子下,感受著他是否有鼻息。

王錨拉過安靜的手,握在手心裡。「我是活的,我真的醒了。我醒了大半個月了。」

「什麼?」安靜接受不了這樣的話。

「不信,你去問醫生。是我讓醫生滿著你的。」王錨確定自己會有被打的風險。

「半個月!」安靜一把推開王錨。

王錨順勢倒在床上,然後又坐了起來。「我也是想……」

「想什麼想!」

安靜淚奔。「你想個屁啊,我和你約定好的,一定要在我來的時候,你才可以醒的,你言而無信!」

王錨納悶,這事情怎麼約定的?「你聽我解釋啊!」

「不聽,什麼狗屁解釋啊?你招呼都不打就差點死了,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你自說自話醒了,我也可以原諒你!可是你為什麼還要裝昏迷,為什麼!」

安靜語無倫次了,她是喜極而泣,還是驚嚇過度,這一時刻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靜啊,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王錨扶著床邊,想站起來。

「你叫什麼王錨啊,你叫王八蛋算了!半個月啊,你每天就這樣干躺著,聽我說話。你……你……」

安靜突然臉頰滾燙。「你流氓!我給你擦身,你就這樣躺著享受,你……你不要臉!」

王錨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我衣服是你脫的,我的……」

「不要說了,臭流氓!流氓!」

安靜的袖子落了下來,她顧不得太多,用袖子擦著眼淚。

「我車子壞了,全都淋濕了,司機又臭還滿嘴說下流的話,林博還懷孕了,你媽……你媽……」

安靜哽咽,嗚咽,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林博懷孕了讓王錨百思不得其解,但安靜每說一句,他的心就剝落一片。他張開手臂。「靜啊,讓我好好抱抱你,委屈你了。」

安靜一下子停止住了她的指責,她拿起沙發上的包,奪門而出。

王錨著急了。「安靜,安靜!」

他一邊沖著門大叫,一邊扶著床架站起來,但還是很困難。

兩分鐘內,他已經滿頭大汗。

他吃力的掙扎著,門被重重的推開了。

安靜回來了,衝到王錨的面前,頭埋在他的胸膛里哭到昏天黑地。

王錨輕輕的從安靜的頭頂輕撫到後背,像哄著襁褓中的嬰兒一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你要是再不醒,我真的會撐不下去的,我真的好累……」

安靜哭累了,頭靠在王錨的肩頭,他們坐在床邊上。「為什麼要裝沒醒?」

安靜明顯感覺到眼圈周圍皮膚干疼,她哭的太傷心了。

「我是半夜醒來的,醫生給我做了檢查,什麼都好好的,就是兩條腿沒知覺。」王錨敲了敲自己的腿。

安靜這才想到,確實一直沒看到王錨站起來。「怎麼會的?車禍沒壓到你的腿呀,我也一直替你按摩。醫生說不會有問題的。」

安靜緊張了起來。

「一直躺著,是會這樣的,你別擔心,我已經在積極配合物理治療了。其實我就是怕你擔心,我昏迷著,你每天來醫院照顧我,我醒了,還得讓你操心,陪我做物理治療。我捨不得你。」

「我是怕累的人嗎?一切的一切,你醒過來就好。」

王錨又把安靜摟到了懷中。「我陸陸續續聽這裡的醫生和護士說了不少我昏迷后的事。都是我沒做好,才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安靜抵著王錨的胸口,一個勁的搖頭。「我不委屈。」

安靜又想了想。「我只有一點點委屈,不過你能平安醒來,我都值得!」

王錨把手縮緊,緊到和安靜之間找不到一絲縫隙。「我愛你。」

安靜的情緒遲遲不能平靜。

王錨用手給安靜抹著眼淚。「靜啊?我有個事情,不明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嗯。」

「林博是怎麼懷上孕的?」王錨問的一本正經的。

安靜終於破涕為笑,握起了粉拳捶著王錨。「你神經病!你煩不煩人啊!」

……

嬰兒的啼哭聲也許是這樣世界上最有希望的吵鬧,這聲音飽含著生命力和朝氣。

「小糖糕不哭了,今天你乾爸乾媽結婚,你給爸爸點面子哦~」林博哄著女兒。

「都說別帶女兒來了,看這哭的。」滕佳佳怕女兒哭的太大聲,吵到別人。

「你這樣抱小孩,不哭才怪!」

井聞遠一順手就把小糖糕接了過去,熟練的哄了起來。才一小會兒的功夫,小糖糕的哭聲止住了。他把小糖糕的頭擱在他的肩頭,輕輕搖晃著身體,沒過多久,這小小的奶娃兒便熟睡了過去。

井聞遠把小糖糕交還給滕佳佳,他一臉嫌棄的看著林博。「怎麼當人爸爸的,你女兒是要睡覺了,在鬧呢!」

「去去去,德行!」林博顯然不樂意買賬。

「看見我家清清了嗎?」老周滿會場找著阮清。

「還用找?肯定是在新娘化妝間里。你家阮清和自己結婚一樣,倒時候安靜還沒哭,她就哭的稀里嘩啦的了。」

對於阮清的估算,林博顯然瞭然於心。

……

新娘化妝間里有著一群女眷。

「你小心,別走來走去的!」

吳芯蓉的一個踉蹌把一群人包括正在化妝的安靜嚇的夠嗆。

吳芯蓉倒是雲淡風輕的,她扶著肚子。「沒事,沒事~」

「阿琴,把小蓉扶去沙發上坐好,又要當媽了,還那麼蹦蹦跳跳的。」喬芳音嚇的險些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阮清靠在鏡子邊,看安靜看的出神,她從進化妝間,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怎麼了,你一言不發的這樣看著我,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有什麼問題呢?」

林博的估算沒完全正確,因為阮清的淚點現在就已經觸發了。

安靜抽著面前的面紙塞到阮清手裡。「你是不是哭了太早了,還沒到我上台你就哭,妝都花了。」

「妝花怕什麼,反正有化妝師,花了讓她再給我化唄。」阮清特別有主人家的感覺。

「你們多不容易啊!王錨醒了,還要等他能走路,還要一直等到他不坡腳了才能辦婚禮,一年多啊,等的我都累了!」

安靜哭笑不得了。「你這樣說起來,我到底是開心,還是跟著你哭啊?」

「那本來就是嘛。林博和井聞遠娃娃親都訂了,我一直沒懷孕還不就是等你啊!萬一,我要是生個女兒,你生個兒子,你兒子長大了,喜歡年輕的怎麼辦?」

阮清說的振振有詞。

「你生女兒,嫁給我兒子吧!」吳芯蓉坐在沙發上發言。

「那怎麼行!小糖糕不得和我女兒掐起來啊!」阮清好像真的已經懷上了女兒一樣。

安靜的妝完畢,婚禮進入倒計時。

阮清和琴姐扶著身懷六甲的吳芯蓉先入座了。

安靜換好了婚紗走了出來。

喬芳音伸出雙手把安靜拉到面前。「我的女兒真漂亮,你是最美的新娘。」

「你和阮清一樣嗎,都是來讓我早早的就哭起來了嗎?」安靜睜大眼睛,使勁不讓淚流下來。

「傻孩子,今天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其實喬芳音也已經鼻酸了。

安靜抱著喬芳音。「謝謝你,媽!老天爺帶走了我媽媽,但卻又給了我另一個疼愛我的母親。」

「小安啊你記得,我和你吳爸永遠是你的家人,你是有娘的人,受了委屈有我和你吳爸給你撐腰做主!」

喬芳音替安靜整理著頭髮。「不過看王錨,他對你好還來不及,不會欺負你的。」

安靜忍不住的狂點頭。

……

音樂響起,司儀上台,王錨穿著黑色西裝站在台上等著他的新娘。

喬芳音陪著安靜從化妝間走了出來,在宴會廳的門口,把她交到吳德權的手裡。

吳德權彎起胳膊,安靜挽著他的手臂。

宴會廳的左右兩扇門,被同時拉開。

走了兩步,安靜看見靠近她那側的門,是吳駿珂替她打開的。

吳駿珂站在門邊,朝著他微笑,溫暖的笑著。

吳德權帶著安靜慢慢的走著,巨大的會場里閃光燈不斷閃動。

她看見了那個膽小羞怯的林薇雨,如今身邊多了個一米八的大高個。

趙豐最近不再長年紀了,可能到了五十還看著像四十五的吧。

抱著小糖糕的滕佳佳,林博湊上前來舉著手機在拍視頻。

井聞遠則要專業的多了,搬出他的長焦鏡,站在位子上,原地拍攝,還一張張的拿給孕媽媽吳芯蓉過目。

亦師亦友的楊逸嵐終於恩典了何司昭,帶著他在公共場合,一家三口亮相了,這回算起來,是她給了何司昭一個名分。

快要走到王錨面前了,老周擁著哭的毫無形象可言的阮清。這個如花般的女人,和她同喜同悲,經歷生死,面對榮辱。

喬芳音帶著安靜送的項鏈,穿著安靜給她挑的衣服,身邊的琴姐帶著真摯的笑容用紙巾時不時擦擦眼淚。

這一段路,安靜真的走了好久,她看不見這一路走來的苦和累。她的眼裡,只有大家對她的祝福,和將來的幸福。

吳德權把安靜的手交到王錨手上,他用兩隻手緊緊的握住這一對新人的手。

「王錨,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這孩子吃了很多的苦,以後只能讓她甜蜜蜜的,這是一個老父親的拜託。」吳德權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安靜的眼淚肆意妄為,顧不得它主人的姿態了。

「您放心,我拼盡一切哪怕只為她一個笑容。」

王錨用不著對天起誓,只用在安靜面前就足夠讓他不敢違背誓言!

吳德權作為主婚人發了言后,王晉山上台對新人表達了祝福。

王錨原先安排,婚禮常規環節到此結束,接著就開始吃吃喝喝,他不願安靜太累,站太久,繁文縟節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只是虛設。

可司儀也許太習慣了,把王錨和安靜留在了台上,非要讓新人發表一段感想。又加上台下不斷的起鬨,以為他們早就串好了。

看著這樣的熱情高漲,婚禮不能掃興,王錨接過了話筒。

「燈光師,來個燈光,要那種把我和我太太照的像神仙眷侶一樣的效果的!」

王錨的調侃引得滿堂的歡笑。

「好了,認真說幾句。」

王錨嚴肅了起來。他緊緊牽著安靜的手,抬頭看著會場上方。「安先生,安太太。我是王錨,今天安靜就是王太太了。這隻手,我弄丟過一次,但從今往後,我一直會牢牢牽著,請你們放心!」

安靜想今天算是完了,她將成為有史以來妝最花的新娘了!

「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好多說的。我和安靜已經活在了山盟海誓,至死不渝里。」

王錨看著安靜說:「今天你一襲白紗,沒有任何墜飾。簡簡單單,就如真正的你一樣。」

一場婚禮不是一個句號,也許是一串省略號,也許是破折號,也許還有很多也許,可是我們只要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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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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