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謀詭計
經過半個時辰快速飛行,光崖一行人總算到了最近的城鎮,夜晚的漆黑更襯托點亮燈火的夜市繁茂。這裡只是一般的城鎮,大多都是不能修行的凡人。有人煙就有村落,不少修士不免在此停留,休養生息,但人數不多,所以也難見到什麼人互易聖器或聖草聖葯一類。一些隱匿真實威名的傳說之寶也輪不到你發現。只要閱歷豐富的老頭都有眼光,還等光崖這般年少小子?
何西和倪斗筆從剛剛的事情中恢復,臉色沉了一分,神色壓抑凝重,萬幸遇到光崖。運氣差點,現在兩人已經暴屍荒野。滴水之恩尚且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將心比心,幫光崖自然多了一分感激之意。幾人商量,先去兌石庄,然後再到客棧定下來,細說剛才突發危機的原由,光崖點頭,正好乘此弄明白事情的原由。
沒有浪費時間,幾人到了附近的兌石庄。所謂兌石庄類似以前的當鋪,將自己暫時無用之物兌換成魂源石。
魂魄界沒有太多的金銀,反而金銀是鑄劍煉器的上等材料之一,十分的稀缺,根本不能當做物與物之間的衡量尺標。所以修士將附有魂魄本源的魂源石當做物品的衡量標準,漸漸的,連一般凡人也照此使用。其他什麼妖獸珠,鬼靈珠,妖魔珠都各有價值,可以兌換,基本你能想到的,有價值的物品都有高低價。
遠看去,門口一個老伯伯隨意叫喊著:「冰糖雪梨嘍,一碎石一串,好吃的冰糖雪梨嘍!」光崖想起了曾經的約定,「我會去買好多好多的糖雪梨,然後和瑤雪姐姐一起吃。」一時之間魂不守舍。
何西見狀,自然看得出一二,開口提醒:「陳兄弟,沒事吧,還在想剛剛的事?」
「哦,倒不是,我們進去吧。」回過神的光崖,帶著笑意邁步走進兌石庄。
短短一刻,光崖就將這些年得到的妖獸珠,各式珍奇羽翼對換成了魂源石。老闆驚呆了,竟然還有五魄妖獸珠,那可是五魄妖獸啊!
倪斗筆罵罵咧咧,心中大有不爽,喋喋不休道:「真是奸商,陳兄的妖獸珠基本超過兩、三魂,不少上品,他居然才給七十塊魂源晶,幾千石的魂源石,逗我呢?老子咒你滾下床,磕死在魂源石上!」光崖笑了笑,他不想惹太多麻煩,簡單討價還價就不再爭執,完成了兌換。「功力」自然不可能是這些常年累月老道商家的對手。
魂源石畢竟多含雜質,修士吸收起來得不到什麼的魂魄本源,甚至白費力氣。
魂源晶這類不含雜質的魂源石,價值高得多!簡單來說便是一種濃縮晶體,魂魄本源相當濃厚,一塊足有上千塊魂源石的本源。而比魂源晶更高級的魂源芯,在民間基本不可見了,它蘊含的魂魄本源乃是魂源本源的真源,比魂源晶貴重百倍,修士都會小心珍藏,就算是還靈境、甚至戰王境的強者看見數十塊魂源芯,不免會起貪念。
光崖以前在蒼天門就聽說,很多弟子接下門派的名榜任務,完成後便可以獲得不同數量魂源晶。既加快修鍊速度,又可以增長見聞,豐富自身閱歷,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可惜,自己不能修鍊,沒有魂魄之力,自然無緣,每次望著收穫頗豐的師兄凱旋時,說沒有半點羨慕之意都是假的?此刻,也算自己第一次辛勞獲得的報酬,雖少,卻真真實實感受到能修鍊的好!
處理好了所有的雜事,光崖換上了兌石庄贈與的衣服,不得不說,掌柜雖奸,為人處事確實不錯,三言兩語之間,知道光崖想找的新衣服,喜笑顏開命人準備數套上好的讓他挑選。這暗吃虧,明占利,正是何西閉口不語的原因,多費唇舌討價還價,多得不到半點好處。三人整頓好了一切,住到了小鎮上修士住的玲瓏樓,準備與光崖好好談談事情的來龍去脈。
二樓屋子裡,光崖、何西與倪斗筆三人圍坐在一起。沉默片刻,整理思路,開始傳音商議,光崖率先問道:「何西兄,今晚那男子是何人,到底為了什麼,不分青紅皂白追殺你們。」
「是古劍門的弟子,至於為何,他也說了。」何西立刻答道。
光崖點頭:「你們到古之森是為了逃避追殺?搭救良家婦女的話可糊弄不到我。古劍門?莫非...是眼前的七門大賽出了什麼問題?」他神色變了變猜測道。
何西似乎不驚訝,畢竟有如此實力的修士,天賦自然都不差。他沉思片刻,點頭傳聲道:「陳兄與我和斗筆有救命之恩,就不多隱瞞。事情在前幾日,我和斗筆本來隨門派師兄弟一同前往決勝城,作為先鋒,提前探探大賽的環境。」
「哦?七門大賽還有先鋒?」
「確實,為求公平,各門都挑選一定數量弟子前去檢驗各類問題。我們一行十一人,僅僅為了偵察賽場的情況。話是這麼說,各門目的都一樣:打探其他門派參賽的弟子,好提前做打算。」此話一次,光崖皺緊眉頭接道:「如此說來,實力強大的弟子豈不是不利?」
「確實如此,但各門各派都一樣,倒算是公平了。之後,利用決勝城的破空鏡,傳話給各個參賽的師兄,師姐比賽大致情況,他們自然會做出應對之法。但是...」何西頓了頓,神色又嚴肅幾分,倪斗筆一言不發聽著,光崖知道情況有變。
「臨近決勝城時,我們遇到了埋伏!」倪斗筆嚴肅點頭,神色不像在說謊,「敵人的實力遠超我們,身份神秘,心狠手辣,招招致命。最低境界的都達到了超脫境五魂二魄,高的甚至到了還靈境六魂四魄,這般修為,即便師兄師姐遇見,恐怕也難逃一死。」
光崖想來,六魂四魄的對手,他也沒絕對把握。
「窮途末路之際,有另一方人出現,當然也和他們一樣蒙著面,雙方一言不發就撕殺起來。」何西回憶起來,心有餘悸,神色陰沉難明,想來有同行的師兄弟,再也見不到了。
光崖沉思片刻,淡淡道:「還請節哀。」兩人點點頭,示意光崖繼續問,他分析道:「不過,照何西兄的說法,這兩方勢力的人,相當於襲殺和保護的角色了!」
何西點頭,贊同道:「不錯,至少明面上如此。正因為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巧,我們才幸免於難。剩下兩位師兄,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光崖點頭,「他們不甘任務失敗,交代我和斗筆逃往西邊,想方設法抵達決勝城。到了那,不僅能完成師傅囑咐的任務,有各門派長輩庇護,免去性命之憂。」何西臉色蒼白幾分,倪斗筆也沒有嘻哈之色,看向光崖嚴肅點點頭。
光崖沉默片刻,開口:「慢著,倘若猜測那個男子與之前追殺你們的是一夥!你說他是古劍門的,豈不是!」
「對一半吧!七門中確實有內鬼!」何西露出憤怒之色。
「什麼意思?」
「我猜測,最開始想殺我們的,不是他們?」
光崖嘆氣,接道:「這有些說不通,他說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才追殺你們!其中是何原由?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光崖目光盯著他,毫不退讓。
何西沉默許久才回答:「沒有,至少在來得路上什麼也沒發現。而接下來要說的,也是我最擔心的。除了要殺我們和保護我們的人以外,可能...還存在第三方勢力,而古劍門有人歸宿他們了!」話到此處,倪斗筆神色大便,光崖注意到,猜測他也許未發現吧。
光崖不語,繼續聽他說:「矛頭很可能直指七門大賽。我和斗筆一路逃走,鑽進古之森另一邊外圍,利用地勢的隱秘,悄悄遁走。不知不覺到了天色昏暗,我們小心翼翼出來。路過數千米的清潭,打算找最近的小鎮休息一宿,整頓一番。」光崖點點頭,猜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恐怕是從這開始。
「晃神間,看見一個神秘人從天而降便消失了。我和斗筆下意識躲到一棵大樹身後,鬼使神差緊隨其後。」
「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幾個身配古劍的弟子,飛速趕來,皆是單膝下跪,神色恭敬的模樣。隱約聽到:『恭迎靈使大駕!』六個字。」何西留意光崖神色,給了他思考的時間。
「古劍門有關...為了七門賽?不對,又是何方靈使到來說不通?」
何西搖搖頭:「神秘人蒙頭遮面,一舉一動也隱匿過,辨別不出男女。我心慌之際嚇懵了,斗筆聽到他們說的!」
「說的什麼?」光崖趕忙問道。
倪斗筆點頭:「他說:『七門大賽啊,又有十年之久了...正是你們好好發揮作用的時候。我們剷除所有阻礙的對手,助你們登上首冠的位子。』之後幾人神色大喜,便只剩自語說,『是時候讓極星門下來了』。」
頓時,光崖目光凌厲了一分。何西看得出,他必然和七門有關。何西接道:「當時,我心狂跳,紋絲不動,汗流浹背,也沒敢動彈。那個靈使正交給他們什麼,告知其計劃,因為斗筆心驚,沒能隱藏住自己的魂魄之力,那個靈使靈識敏銳,便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何西深吸口氣,似乎還需要平靜,倪斗筆見他心驚未平,接過話來:「都怪我連累了師兄!本來以我們的實力根本逃不掉,多虧靈使不屑親自動手,派幾個古劍門的弟子來追殺我們,為求保命,何師兄只得祭出最後的保命手段——傳送符。多虧這樣,讓我們瞬移到一處荒郊野外。有機會逃向古之森,借凶地的威名庇護。那時,天色已晚,我們猶豫不決,之後...便遇到陳兄你...」倪斗筆一口氣傳完了事情的經過,鬆了一口氣,似乎希望光崖能救他們一命。
光崖現在眉頭緊鄒,聽了很多,反而更難琢磨出什麼。首先,所謂的第三方勢力,是誰?真不好妄下定論。之後,聽兩人說,古劍門弟子全都唯命是從,這個靈使來頭絕對不小,應該是某個大勢力企圖操縱這次七門大賽,獲取利益。但為什麼?七門有那些大勢力想要的?七門首冠之名!最後,靈使口中所說的「十年之久」單單是七門大賽相隔了十年嗎,七大門派人人都知道,根本無需多言。話中有話預示了什麼?現在看來,古劍門悄悄聯合的大勢力,要殺盡其餘門派前來探查的弟子,在大賽上獨佔鰲頭。或說,一切都是借口,以七門大賽為幌子,謀划著更大的陰謀!何西擔憂的應該不是左右七門大賽的結果,而是謀害七門的詭計!
何西見光崖思考了一會兒,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陳兄,先聽我一言,實際上這次七門大賽,本身已有很大的隱患。」
「為什麼?」光崖聽了,頓時發問。
「陳兄,」何西深吸口氣,「不知...你可聽說了...四年前,蒼天門王氣現身一事!」一語說到他心中,光崖不禁呼吸都急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