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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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芊長吁了一口氣,其實答案很簡單,她只是不願意日後想起來,郭夫人是因為自己沒去簽《手術同意書》,做不了手術而死,白羽芊沒打算讓自己承受不必要的心理負擔,只是沒想到一下花了她兩萬塊,白羽芊到底有些悻悻。
「預付兩萬的手術費,想想真心疼,算了,當我還她十個月的養育費。」白羽芊顧自笑了一聲。
背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白羽芊站到走廊盡頭,接起了電話。
「羽芊,你跟君亭到哪去了?」是老白的聲音。
「有點事。」白羽芊含糊地回了一句,看了看已經走到她跟前的傅君亭。
「趕緊回來啊,傅老夫人有朋友過來,說想見見你。」老白催了一句。
「知道了。」白羽芊說著,掛斷了電話,往醫院外走去,傅君亭自然也跟在了後面。
傅家的客廳,白羽芊和傅君亭回來時,並沒有看到客人。
「兩個人跑哪去了?都不說一聲。」林慧因問了一句。
「到周圍轉了轉。」白羽芊支吾著應付了過去,隨後坐到老白旁邊的沙發上。
傅君亭跟過來,嘿嘿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兩人在車上商量好了,關於郭夫人的事,暫時就不提了,免得老白有什麼想法。
「你們晚了一步,老夫人那位當教授的朋友剛剛有事離開,」老白迫不及待地對白羽芊道:「人家真有本事,當場算了你和君若的八字,說是以後夫妻和美,白頭偕老。」
「是嗎?」白羽芊隨意地笑了笑。
「羽芊,我那位朋友專門研究過易經,剛才請他幫忙,把婚禮定在農曆十二月二十八,說那天是難得一見的黃道吉日。」傅老夫人看向了白羽芊。
「奶奶,您什麼時候這麼迷信?」傅君亭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怎麼跟奶奶說話呢,你懂什麼,」林慧因立刻訓道:「你堂哥跟堂嫂的事,輪得到你插嘴?」
傅君若聳了聳肩膀,挨著林慧因坐下。
「君亭心直口快,」老白笑呵呵地誇了傅君亭一句:「我就喜歡這孩子實誠。」
「那叫傻!」林慧因開心地笑起來,用手摸了摸傅君亭的頭。
「奶奶,我們聽您的。」白羽芊回了一句,心裡算了算,婚禮日期訂下來,離現在也不到三個月,而她那部新劇就在春節期間上演,這樣想想,壓力其實還挺大的。
「對了,君若的飛機快到了吧?」林慧因看了看手錶,問道。
「說是下午能到家。」白羽芊回道。
傅君亭又來一句:「本來我打算帶著羽芊一塊接機,老大不讓我們去……」
這邊傅君亭話沒說完,似乎有電話到了。
到旁邊說了一會,傅君亭走了回來,把手機遞給白羽芊:「凝之電話,要跟你說。」
客廳外的走廊上,白羽芊靠在一根圓柱旁,和岳凝之在電話里聊起來。
「君亭在醫院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正上庭,也沒接到,剛才打回來,才知道是趙尹霞現身了,」岳凝之在那頭道:「看來你之前猜對了,林盼盼的確知道趙尹霞下落,對了,人在醫院怎麼樣?」
「應該還在搶救。」白羽芊回道。
剛才辦手續的時候,醫院留了白羽芊的電話,告訴她,一旦有什麼事,會電話通知,而至今沒有電話過來,白羽芊猜測,應該還在手術當中。
「真是想不到,你會在趙尹霞《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岳凝之笑了起來。
「那怎麼辦,」白羽芊無奈:「總不能等著林盼盼來簽吧!」
岳凝之聽得咯咯直笑,隨即嘆道:「林盼盼居然是你姐姐,老天真會玩人。」
「是呀,」白羽芊摸了摸自己鼻子:「老天玩得還挺大,趙尹霞千方百計想幹掉我,結果一不小心,卻被林盼盼給幹掉了。」
「林盼盼這人吧,看似柔弱,其實心夠狠的,」岳凝之想了想,囑咐白羽芊:「這個女人太危險,你這段時間當心點,我覺得有點不太!」
「媽咪!」凱凱的聲音在白羽芊背後響起。
白羽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不僅凱凱站在她身後,還有一臉愣怔望過來的老白。
「不說了啊,有點事,先掛了!」白羽芊感覺老白聽到了什麼,也不敢再跟岳凝之說下去了。
等白羽芊掛斷電話,老白立刻問了一句:「你媽出事了?」
遲疑了一下,白羽芊點了點頭。
醫院急救室門外,白羽芊扶著老白站在了那兒。
在老白的懇求下,白羽芊到底拗不過,只得陪他來這一趟。
「你媽……」老白欲言又止,隨後便連聲嘆氣。
知道老白在心疼郭夫人,白羽芊只能默然,從很多年前,郭夫人便耗盡了她對母愛的貪戀,以至於此時明知道對方掙扎在生死線上,白羽芊心裡竟波瀾不驚。
走廊上站著幾名佩槍警察,自然是來監控嫌犯的,有經過旁邊的人,都不免看他們一眼。
這一幕,倒讓白羽芊想起當初老白心臟病發時的情形,也是警察在手術室外看守,與今時今日太過相似,只是天道輪迴,真正的罪人總是逃不過去的。
老白依舊一臉愁容,不時嘆上幾聲。
白羽芊看看老白,實在無語,郭夫人自己種的因,就得收這種果,即便她挺過這一關,也逃不過法律的懲罰,也不值得同情。
傅君亭走過來,笑問白羽芊:「你媽還沒出來?」
白羽芊直接瞪了過去,道:「說什麼呢?」
「我跟著老白叔叔叫的,那……林盼盼她媽還沒出來!」傅君若沒心沒肺地還在那笑。
急救室的門,就在這時被打開了,剛才讓白羽芊去繳費的醫生先走了出來,看了看白羽芊。
老白迎上去,問道:「醫生啊,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白羽芊站在原地,並不打算上前。
「是傷者家屬?」醫生疑惑地問了一句,隨即又看看白羽芊,道:「很遺憾,我們已經儘力了,你們跟傷者告別吧!」
老白猛地嗚咽了一聲,腳步踉蹌起來。
傅君亭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轉頭問白羽芊:「陪你爸進去?」
「芊芊,就最後一回了。」老白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白羽芊:「去送送你媽。」
白羽芊嘆了口氣,到底跟了過去。
其實不用進去,人已經被從急救室推出來,而病床兩側,除了護士,還跟著那幾名警察。
傅君亭扶著老白走在病床後面,白羽芊不遠不近地隨在後面。
郭夫人被暫時推進了一間觀察室,頭上和身上還插著管,老白站到旁邊看著,已經控制不住老淚縱橫。
白羽芊神色淡然地看著,此時的郭夫人沒有一點生息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紅腫,臉上、脖子上明顯有受到虐打后傷痕,甚至血跡都沒凝固,以至於整個人看上去帶著一絲猙獰。
「尹霞……」老白叫了一聲,大概心裡不忍,扭過頭,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
「叔叔,看過了就走吧!」傅君亭在旁邊勸道。
老白搖了搖頭,隨即瞧向白羽芊,想了半天道:「咱們陪她一會吧!」
白羽芊差點要笑出來,她覺得如果郭夫人有知覺,絕對不會樂見他們白家父女這時候陪著她,不過鑒於老白那悲痛的表情,她也只好忍住了笑。
「救……命……」病床上的人突然出聲了。
旁邊的傅君亭看了眼監視器,嘟囔道:「哎喲,這麼頑強,心跳又上來了。」
「君亭,快找醫生!」老白激動地叫了出來,大概覺得郭夫人還有救。
醫生很快進來,翻了翻郭夫人眼皮,說了一句:「差不多了。」
老白沒忍住,大聲地哭了出來。
「君亭,扶我爸出去吧!」白羽芊怕把老白急到哪裡,轉頭對傅君亭道。
沒一會,老白到底被傅君亭扶了出去。
監控設備上,顯示還有微弱的心跳,白羽芊瞧了一眼,轉頭望向了病床上的郭夫人。
「小姐,別忘了,回頭到護士站辦手續。」有護士走進來,提醒白羽芊。
白羽芊點了點頭,倒是一個站在旁邊的的警察問道:「護士,報告出來了嗎?」
「一會就給你們,病人是被利器傷到心臟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刀插得太深,誰都救不了。」護士多說了幾句。
白羽芊轉頭問道:「是什麼兇器?」
「一把水果刀,已經拿去化驗,現在最大的嫌疑是林盼盼。」警察回了白羽芊一句。
就在這時,監控器突然拉長了聲音叫了起來。
「人已經沒了。」護士顯然對這種事司空見慣,說了一句,便上去拔掉郭夫人身上的管子。
白羽芊突然間愣住,一個與她積怨多年的人,就這麼……死了?
又有人進來,開始收拾設備。
白羽芊就這那兒站著,定定地看著郭夫人那張依舊帶著猙獰的臉,直到好一會後,她走到床邊,抱起白色的被單,蓋住了她的臉。
「下輩子……不見了!」白羽芊脫口說了出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