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瞳
「祁靈，你帶蕭凝先走，他們的目標是我和莫晗。」衛蘇胖胖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凝重，小聲的說道。
「要死死一塊，別那麼多廢話。」祁靈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玉扇，閃爍著淡淡的白光。
「本公主就不信他們真的敢對我們下手。」蕭凝的俏臉上一片憤怒，一柄漆黑的長劍握在手中，比她整個人都要高。
「作好背水一戰的準備，同時你們三個都發出求救信號。不出意外方圓百里都被他們封鎖了，不然不可能鳥叫聲都沒有。我們四個今天晚上想要活著出去，必須堅持到援兵到來，且齊心協力。」莫晗的戰鬥經驗自然比祁靈三人要多，一看南宮雄擺出的陣勢，以及周圍森林中死一般寂靜，就知道他們四個今晚活著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但必須要給他們三人信心。
莫晗是一個殺手，殺手都是隱藏在暗中，隨時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這樣的防守戰是他不喜歡的，他喜歡主動出擊，一刀斃命：「你們三人背靠背防禦，衛蘇準備好符篆，祁靈將防禦陣法悄然布下，蕭凝就負責給上來的敵人一劍。」
說完。莫晗一手拖著裴五遺留下四煅靈器，一手握著短小的殺生刃，一聲吶喊，朝著包圍上來的士兵衝去。
莫晗步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漂浮不定，整個人在這夜色的映襯下，如幽靈般一般的接近衝上來的士兵。
「死……」如閻王叫魂，莫晗揚起手中四煅靈器，鐺一聲精準卡在一名士兵的刀柄處，另一手中殺生刃借著夜色悄無聲息插入士兵的心臟當中。
沒有人看清莫晗的身影，沒有人看清那名士兵是如何倒下的，也沒有人去關心那名士兵倒下的原因。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計後果抓住莫晗四人，即使是死的也行。
第一個士兵倒下，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震懾，反而激起他們的凶性以及憤怒。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上了戰場就能把後背交給兄弟，這叫做戰友。當有人殺了他們戰友，他們會更加如狼似虎朝你撲來。
莫晗的腳步沒有因為第一個人倒下而慢下來，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詭異。躺在莫晗身後的人也快速增多。但四野茫茫，南宮雄帶來的人不要命衝上來。莫晗手中的四煅靈器早已布滿缺口，隨時都會碎裂。
幸好南宮雄帶來的是他的直屬軍隊，不是南宮家的死士，否則莫晗四人早已死了千百次。
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祁靈布置的防禦陣法散發著暗淡光芒，在士兵們不計傷亡的前提下，陣法光芒急劇閃爍起來，保護光罩搖搖欲墜。
祁靈三人的小臉蒼白無比，體內元力消耗殆盡，蕭凝拄著漆黑長劍，呼呼大口喘氣。小胖子衛蘇捏著手中的符篆，不要命扔出，但這些符篆扔出去也是廢紙一張，因為他已經沒有多餘元力引導符篆打開。
「再這樣子下去，我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裡。」衛蘇喘著粗氣，望著層層包圍住他們三人，有節奏有戰略攻擊著防禦陣法的士兵，皺著稚嫩的眉頭，緩緩說道。
「大不了我自爆陣法，同歸於盡在此。」祁靈惡狠狠盯著遠處的南宮雄，咬牙喊道。
「南宮雄，你就不怕我們三人身後的勢力聯合起來滅了你玄夜國嗎？」蕭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起身子聲色俱厲的吼道。
嘭。
防禦陣法暗淡光芒急劇的閃了幾下，一聲輕響，包裹著祁靈三人的光罩碎裂開來。
「殺。」
倒下了太多的戰友，南宮雄的士兵們早已殺紅了眼，看見防禦陣法破開，也顧不得南宮雄的命令，握緊手中利刃就朝著祁靈三人砍去。
蕭凝被凶煞士兵嚇的小臉煞白，一陣哆嗦，手中握著的長劍差點掉落。祁靈不甘的閉上眼睛，靜待生命最後的剎那。
「死。」
祁靈三人沒有等來冰冷的利刃劃過喉嚨，破開頭顱的痛楚，反而聽到一聲極度疲憊冷漠但熟悉的聲音。
「莫晗。」
不知何時，除了圍殺祁靈三人的士兵之外，其餘士兵都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被莫晗殺的一乾二淨。
就在祁靈防禦陣法被破開的瞬間，莫晗殺死了他戰場上最後一個敵人，飛奔回來，帶著滿腔的怒火與怨氣，從天而降。
殺生刃閃爍著血紅色光芒，刃上一輪殘日吸滿了濃濃的鮮血，即將演變為一輪圓日。
「殺生一出，浮屍遍野。」莫晗手握殺生刃，詭異的身影加步伐瞬間圍繞著祁靈三人轉了一圈，面對不遠處的南宮雄，嘴角帶著一抹冷酷的微笑。
嘭、嘭、嘭……
圍困祁靈三人的兵，隨著莫晗手中殺生刃的垂下，接二連三倒下。一束束鮮血如噴泉一般，從他們脖子處凌空噴出，染紅了夜空，染紅了樹木，也染紅了四顆稚嫩的心。
南宮雄望著站在最前方的莫晗以及癱軟在地的祁靈三人，拍著手掌，一步一步走過來：「看來之前是我嘀咕你了，所有人都嘀咕你了。本以為你只是一個不為天容，僥倖從天譴下逃得一命的廢物，不曾想到你竟然擁有了胚胎期的肉體，還修鍊到辟穀後期，難得難得。」
「不過你以為殺了這些人你們就能活命了嗎？他們不過都是一群普通士兵罷了，裡面沒有一個人可以修鍊，也沒有一個人是有修為的。只不過是我南宮雄養的一群奴隸，讓他們往東不敢往西，讓他們喂狗不敢去追雞。用他們不過是為了消耗你們的體力，讓本少更容易將你們帶回去。」
南宮雄一拍巴掌，從樹林深處又走出兩人：「仕四仕五將他們拿下，悄悄帶回去不要走漏一絲風聲。」
鮮血順著莫晗雙手雙腳流下滴落，有他自己的，也有敵人的。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長達幾個小時的戰鬥，莫晗體力已經完全透支，元力乾涸，全靠一股不認輸不服命的意志在支撐著。
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莫晗全身，最深的已經貫穿莫晗身體，最淺的也可以看見森白骨茬。輕輕一動也如撕裂全身一樣疼痛：「南宮仕，仕四金丹初期，仕五築基後期。你家老不死的對你可真好，生怕你在這妖獸林中少了一毛一毫。可惜今日他們都要折損在這裡，真為他們不值。」
莫晗忍著劇痛，舉起手中殺生刃：「你們兩個可認識此刃？玄夜國國器殺生刃就在我手中，你們覺得你們兩個今天還有勝算嗎？自古以來，殺生一出，浮屍遍野。這殺生刃不論何人持有，也不論他修為高低，抑或普通凡人，只要他願意出賣靈魂，將血肉獻祭給它，它都能給人無窮的力量。」
「你們看看周圍永遠躺在地上的這些士兵，曾經他們以效忠南宮雄為榮，可當他們死去，你們的主子南宮雄又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又是怎麼形容他們的。你們兩個一個金丹初期，一個築基後期有著大好前途，只要你們願意，我可以推薦你們進入魔都學院學習，我姐姐是冷美人沙雨薇。」
莫晗眼睛緊緊盯著仕四仕五的眼神，手中殺生刃輕輕頂在自己的胸口前面，口中不疾不徐攻克著仕四仕五的心理防線：「你們可要想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身後這三人分別是紫祁國的皇子、天龍國的公主、紫微閣閣主的親傳弟子，我是魔都學院陣法院院長的弟弟。如果我們今天真的死在這裡，你認為區區一個南宮雄能夠保住你們嗎？你們能保證這四大勢力上門拜訪的時候，南宮雄不會把你們拋出來當替死鬼嗎？你們認為以你們的實力在枯葉大陸上還有立足之地嗎？」
除了莫晗，沒有人知曉躺在地上一臉煞白的蕭凝，睜著一雙烏黑大眼睛正釋放著霧一般的光芒，望著仕四仕五二人。
迷瞳，天生的迷幻之眼，能夠不知不覺中將人帶入幻境當中，修鍊到極致時，甚至能讓人在夢中死亡。
蕭凝自己或許都不知曉這個能力，是莫晗在進入魔都學院在測試中與蕭凝偶遇，才發現這神奇力量的。當時蕭凝遇到危機，昏迷在地，迷瞳護主，莫晗一腳踏入其中，差點陷入幻境萬劫不復。
「聽我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晗繼續低沉的說道。
仕四仕五二人似乎已經陷入莫晗與蕭凝為他們創造的幻境，雙眼迷茫，瞳孔放大。
「死。」莫晗單薄的身體如利箭一般躥出，手中殺生刃如毒蛇一般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朝仕四仕五丹田處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