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肖家古玩】
果然是那隻靈緹犬貝貝,這個該死的傢伙,難道白天婆婆沒有餵飽它嗎,一到半夜三更就偷食吃,並且還發出這麼大動靜。這隻狗警覺異常,只要夏桐稍微打開一點門縫,它肯定出現在你的視線之中,夏桐幾次想到奶奶的房間去看看,這隻狗到底是吃的什麼東西,每次都由於害怕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夏桐今天也給鍾子衿打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將貝貝接走,鍾子衿的聲音不緊不慢,似乎還透著一股不耐煩,大體意思是貝貝會接走的,不需要有人來提醒她,說完這話,她就顧自掛斷了電話。
鍾子衿一直對自己不咸不淡,也許媳婦永遠和姑子混不到一起去吧,夏桐安慰著自己。她只是希望儘快將這隻該死的狗牽走,它一天在這裡,夏桐的心就「撲通撲通」亂跳,尤其是午夜那種怪異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有心跳加速的感覺,身子渾身發冷。
狗的綠眼睛還在向這邊看,夏桐慌忙將房門關上,她靠在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由自主拍著自己的胸脯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手卻碰到了一個冰冷之物,夏桐低頭望去,那塊玉辟邪正掛在胸前。
那晚,婆婆讓自己收著玉辟邪,說等丈夫回來之後交給他。這是鍾念祖臨死之前拚死想拿到的物什,夏桐一直感覺這東西很不尋常,為了安全起見她就戴在了自己身上,剛才不經意的碰到那東西,渾身上下竟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夏桐坐在床上,將那塊玉辟邪拿在手中把玩,她不懂古董,對這玉飾品更是知之甚少,而知道的那一點點知識,還是閨蜜肖雅芳告訴自己的。
啊,肖雅芳!
想到肖雅芳,夏桐突然想起,肖雅芳的父親就是玩古董的行家啊,正是因為受他父親的影響,肖雅芳才對這些古玩能稍微說出一二。
肖雅芳的家在北京,而夏桐的四年大學生活也是在北京度過,有時周末的時候,肖雅芳會領著自己到他父親的店裡去玩,記得那個店面不是很大,上方掛著一個古老的招牌:肖家古玩。
據肖雅芳介紹,肖古月,也就是肖雅芳爺爺的爺爺,從他開始倒騰古玩然後就延續到了父親這一代,據說也有百年之久了。肖雅芳的父親叫肖蒼雲,在潘家園一帶據說也是小有名氣。
肖雅芳是個女孩子,而她的人生觀和父親的大不相同,並且她對古玩不感興趣。所以,父親一直想讓她繼承父業,可肖雅芳一直沒有答應,她希望有自己的生活,不希望每日呆在那狹小的店鋪里。而自己的生活,則需要更多的陽光、水分、愛情、鮮花,對了,她曾經的一個夢想便是將全世界玩個遍,為所欲為這才是她嚮往的生活方式。
肖雅芳突然死去,肖叔叔要傷心死了,這是他唯一的女兒,雖然肖雅芳不願意繼承父親的事業,但在他的眼中,一直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夏桐去過幾次之後便能感覺到那種深深的父愛和關懷,從小沒有父親的夏桐,對這種關愛一直羨慕不已。
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去北京看看肖叔叔,順便讓他看看這塊玉辟邪有什麼不同之處,夏桐打定主意,心終於安定下來。
夏桐早上走得急,沒有和婆婆告別,她只是在茶几上留下一張紙條,說自己去趟北京,過兩天就會回來。
當夏桐坐上去北京火車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透過清晨的霧氣,夏桐深深呼吸一口氣,她的手不由自主握在了那塊玉辟邪上,希望這次去北京能有一些收穫。
北京和沙市只有兩百公里,現在都有直通的動車,所以速度很快,也就一個多小時,夏桐就到了北京。她以前去過潘家園,也知道肖家古玩在什麼位置,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家店鋪。
現在正值清晨,街道兩側擺著一些小攤子,聽夏雅芳說,可不能小看這些攤子,說不定裡邊也藏著不少寶貝,很多懂行的行家,每天都會到街道兩側來轉轉,順便淘一些稀罕的物什,說不定這麼一轉手,就能賣個好價格;當然了,也有看打眼的時候,指不定也會賠了銀子還沒個說理的地兒,說白了,魚目混珠,就看你自己怎麼長眼了。
據說,潘家園舊貨市場經營主要有五大類:字畫、陶瓷、青銅器、金銀珠寶器、竹木牙骨器等。每天上攤兒的不少於十幾萬件。物品的來路多種多樣,有的由文物販子走街串鄉,到老百姓家裡收購一些祖傳或偶得之物;有的是家傳或市場上倒騰的舊對象;也有的是盜墓所得。
聽肖雅芳說,北京本地人主要開古玩店,有少量過去的老玩家也會將一些自家淘汰的東西臨時租一個攤位賣賣。別看有的攤主土裡土氣,見到你又是點頭哈腰又是哥呀姐呀爺呀的亂叫喚,可一個個腰纏萬貫,眼珠子賊精,只要你一伸眼、一張嘴,就能把你看得透心兒穿。掏干你的錢包不說,待你剛一轉身離去,他就會跟隔壁左右的攤主們擠眉弄眼,並由此及彼大講"燒包"的故事。所謂"燒包",顧名思義就是燒錢的主子。所以,這個地啊,可是藏龍卧虎,小看不得。
夏桐流連一番,那些攤主和善地和她打著招呼,夏桐不動聲色,過了一會,看到肖家古玩開了門,她慌忙走進去。
裡邊站著一個夥計,年齡不大,以前好像沒見過,應該是新招來的。屋內的擺設一切如故,檀木的擱架上擺著一些古玩,有青銅器,陶瓷,還有一些字畫,在店鋪的一角,還擺放著一個古老的樹根,上邊擺著一些茶具,和這店鋪甚是和諧,這裡的一切都透著古雅。
「吆,姐兒您來拉,有什麼需要嗎?」小夥子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是雅芳的同學,肖叔叔在嗎?」夏桐直截了當的問道。
小夥子一怔,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您不知道啊,肖老闆的女兒出事了。」
夏桐的聲音有些艱澀:「我正是為這事來的。」
「誰啊?」一個聲音傳過來,夏桐扭頭看去,發現門口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