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一言不合
「原來有這樣的背景。」晏窩瞭然道，「那趙局就沒有什麼來頭嗎？」
不怪他這樣問，現如今這個世道，散修已經很少了，因為資源匱乏，散修很難生存下去。一來沒有功法傳承，即便偶爾運氣不錯得到一兩本秘笈，那也是低級功法或者殘本；二來修鍊資源都被大勢力佔據，他們連殘羹冷炙都很難得到。要想生存，唯有闖秘境險地，但他們修為低微，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而趙騁能成為分局局長，十之八九也是有背景的。
「趙局出身趙家，師承龍虎山。」張小川介紹道。
但這兩個勢力都實力不顯，門中修為最高只有一個元嬰期，加起來也比不上唐門。
「區區唐門而已。」沈琮目下無塵道，「比我茅山又如何？井底之蛙。」
晏窩、張小川：「……」行行行，知道你牛逼了，求你閉嘴好嗎？
「可即便如此，趙局是上級，唐隊為何要與趙局別矛頭呢？」晏窩直接忽略沈琮，繼續問道，「怕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小川神色隱晦，似有難言之隱。
背景什麼的，跟他們說了也就說了，但這涉及個人恩怨，他就不好置喙什麼了，不然跟背後嚼舌根的長舌婦似的，傳出去他還怎麼見人？
「你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應該累了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張小川轉移話題，告辭道。
晏窩也覺得這麼問有些交淺言深了，立即打住話頭，起身相送道：「今天真是麻煩張哥你了，慢走啊。」
說著，還遞過去一個玉瓶：「這是我自己煉的回春丹，品質不好，張哥不要嫌棄。」
張小川微微驚訝了一下，忙道：「分內之事而已，你還謝個啥子。」
「應該的。」晏窩道。
「那我就厚顏收下了。」張小川不掩欣喜道。
送走了張小川，晏窩回頭看著沈琮那個糟心貨，頓時又頭疼了。
宋隊也太缺德了，怎麼偏偏把這貨跟他安排到一個分局來了？不知道他倆不對頭嘛？
這下好了，還住到一個宿舍里了，以後有的折騰了。
「看什麼看？」沈琮瞪他一眼，「既然住在一起，那有些話我得說前頭了。我這個人有潔癖，看不得邋邋遢遢的，所以你得保持屋內整潔知道嗎？」
晏窩冷笑一聲：「巧了，我也看不得髒東西，你盡量待在屋裡別出來是最好。」
張小川一走，倆人表面的和諧都維持不住了。
沈琮：「……嚯，你想打架是不是？我不打你是覺得勝之不武，你丫要是自己找打，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在外面晏窩也不裝乖了，直接捏捏拳頭，欣然應戰：「走啊，修鍊室練練？」
「嘿，我這暴脾氣！」沈琮蹭一下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了，當先就往外沖，一邊沖還一邊回頭，「今天誰認慫誰是王八蛋！」
晏窩二話不說就跟了出去。
「先說明啊，我今天可不是跟你切磋，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就是純粹想教訓你一下。」沈琮冷笑道，「別到時候輸了，哭著喊著說我以大欺小。」
「你要輸了也別覺得丟人就行。」晏窩幽幽的說道。
氣死個人。
「哼！」沈琮直接揮著拳頭轟了過去。
晏窩可不會傻傻的跟他拼拳頭，當即後退幾步，同時雙手掐訣凝聚了一道劍陣絞殺了過去。
劍陣旋轉而出，如金蓮綻放。
沈琮目光一凝，匆忙收回拳頭虛虛一握，手中出現一柄七星銅劍，揮動間光芒大綻，有如漫天星辰閃爍。
一劍劈出，斗轉星移，與晏窩的劍陣對轟一處。
火花四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焦味。
晏窩手法一變，靈劍匯聚一柄，高高懸起，當空斬落，帶出巨大劍罡。
沈琮腳踏七星不退反進，手中劍招變化，星辰彷彿匯聚一劍，對著劈下的劍罡刺去。
「轟」的一聲，靈力震動，如浪濤般洶湧澎湃。
「嗯」、「哼」二人各自悶哼一聲，一切招式全都潰散，紛紛倒飛出去。
「咳咳。」晏窩捂著胸口翻了個身，將堵在胸中的悶氣吐出才好受不少。
那邊沈琮也好不到哪去，七星銅劍丟在身旁，而他本人則蜷縮著來回滾了幾下藉以緩解痛苦。
過了一會，沈琮抓過七星銅劍撐著起身，晏窩也緊隨其後爬了起來，兩人遙遙對視，誰都不肯認輸。
「呀！」沈琮劍身一橫，對著晏窩沖了過去。
晏窩先是戒備，而後不禁露出驚駭之色，只見沈琮的身形由實入虛，竟漸漸真假莫辨起來。
「茅山劍法這麼神奇的嗎？」晏窩心中一突道。
晏窩毫不猶豫的變換手法，施展了劍氣歸元將自身護的水泄不通。
冰罩剛剛成形，便聽見一聲劇烈的撞擊傳出，罩身也跟著晃蕩了一陣。
晏窩極力控制住體內翻騰的靈力，如今全靠丹田一口氣撐著，要是泄了那就不戰而敗了。只有撐過這波，得到喘息之機才能吐納換氣。
「啊！」沈琮忽然慘叫一聲，連人帶劍倒飛了出去。
落地之後還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但此時他拿劍的手都是抖的。
「劍氣，竟然是劍氣。」沈琮震驚不已道，攤開雙手，掌心都是血。
剛剛正是劍氣反噬，才對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對面，晏窩身前的冰罩也寸寸裂開，晏窩腿一軟跟著半跪了下去，嘴角溢出幾滴鮮血。
兩人都拼了老命在打架。
看了對方一眼，倆人不約而同的開始嗑丹藥。
療傷的時候，晏窩心裡也總結了一下：「他這劍法由實入虛，實在高深，如果練到極致，是不是能無視我的防禦直接刺中我？」
想到這裡，晏窩打了個寒顫，暗道這太可怕了。若是沒有破解之法，日後再遇到豈不危險之極？
畢竟沈琮這個貨瞧著也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
「他能由實入虛，你也可以試著研究研究啊。」晏戎突發奇想道。
但他只負責提個猜想，具體怎麼施行就不知道了。其實他也恨啊，晏窩這死鬼，沒事給他惹這麼多仇家，以後還不是得他來應付？冤不冤？
晏窩陷入沉思：「要是能練到那種境界，應該算是一種意境了吧？」
托劍意訣的福，晏窩沒吃過豬肉，但好歹也見過豬跑，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沈琮這屬於只練了個形似，然而有形卻無神。他甚至連劍氣都沒悟出來，更遑論劍意了。
不然晏窩還真抵擋不住他這一招。
傷勢緩和了一些，沈琮便迫不及待的再次抓起七星銅劍。晏窩見狀，當然也不能繼續療傷了，立即起身戒備。
「劍氣又如何？哪裡比得上我茅山正宗！」沈琮大喝一聲，不知使了什麼秘法，竟將修為提升了一大截，而後舉劍施展，若實若虛，變幻莫測。
「天罡星辰，虛實無心；以劍御之，始若登真。」
話音剛落，晏窩只覺眼前一晃，整個人彷彿置身無邊星海，周圍星羅棋布，虛實難辨，令人眼花繚亂。
晏窩心頭莫名生出一股濃烈危機，很快這危機便轉為現實。無數星辰極速匯聚，凝聚成了一柄星河巨劍，對著他當頭斬落。
不過這巨劍虛幻的很，想來是沈琮修為不高的緣故。
而隨著這一斬，周邊的星空也動蕩起來，甚至出現了裂縫，露出了修鍊室的本來面目。
「劍氣朝宗！」晏窩許是壓抑的狠了，也跟著怒吼一聲，頭頂凝聚出一柄巨劍，無數劍氣虛影從中激發，如無數流星劃破夜空，直擊星河巨劍而去。
聲聲轟鳴傳出，劍氣爆發，彷彿漫天煙火，絢麗奪目。
星空徹底坍塌，巨劍也寸寸潰散，但殘餘部分依舊鍥而不捨的朝著晏窩斬來。
「爆！」晏窩大喝一聲，右手一指靈劍。
靈劍瞬間自爆，帶著強大的力量沖向星河巨劍，來了個玉石俱焚。
「噗！」沈琮狂噴一口血，後背砸到了修鍊室邊緣，無力的撲了下去。
晏窩甚至被逼迫的七竅流血，但仍舊倔強的站在那裡，手指上方。
沈琮微微顫抖著起身，嘴裡不斷的溢出血液：「我，我，你……」
晏窩眼前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得見沈琮的一個虛影。
「啊，我還沒輸！」晏窩拼著一口氣衝過去，一拳轟向了沈琮。
沈琮當然不甘示弱，當即反擊。
兩個靈力耗盡，且重傷在身的傢伙硬是不服輸的扭打在一起，四肢交纏。倆人側身躺在地上，臉對著臉，但誰也不肯撒手。
晏窩伸出手掰沈琮的下巴。
「唔！」沈琮痛呼一聲，被迫張開了嘴。晏窩一用力，中指將他下巴往下一摁，食指和拇指就戳進了他的嘴裡揪著舌頭掐了下去。
「唔，唔！」沈琮拚命晃腦袋反抗，忽然往前一湊，左手用力向上一伸，雙指插進了晏窩鼻孔里，然後微微一彎，死死摳住。
「啊！放手！」晏窩慘叫道。
「你先放！」沈琮大著舌頭，口齒不清道。
「你先！」
「你先！」
但依然沒有人先放手，且只要晏窩用力揪舌頭，沈琮就使勁摳鼻孔，寧願自己痛也不肯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