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詩人孟安
?來到河邊,月如銀真花燈放進河裡,順水流去,同旁人一樣閉眼許了個願。環顧四周,見有幾對密切私語的小情人,感覺氛圍不太對,道:「子忠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既然是去花神廟拜花神。」趙子忠道。
一路上燈火闌珊,趙子忠道:「我竟不知,你還挺才華橫溢的,冥寒真是撿到寶了。」
月如銀轉移話題道:「這些男子手執一花是為何?」
趙子忠笑了,道:「男子手中拿的花,都是平日里最喜歡的。若遇到與此花妝扮相同的姑娘,可將花贈之。得花之人不得拒絕,還要答應贈花人的一個要求。這要求嘛,也不會太過分。無非是泛舟賞月,吟詩作畫。醉月妹妹,我今日執的可是沒花,一會兒你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原來趙子忠安的是這份心,即便不是過節,只要提的不是什麼殺人放火違背良心的要求,她也不會拒絕呀。想來這也是文人雅士間的一種樂趣吧,就如同在京城裡才俊佳人的斗詩會。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來到花神廟前,這裡來往的人更多,花香更甚。細看之下,竟都是真花。不同時間開的花卻都聚集在了一起,場面著實壯觀。
趙子忠解釋道:「這些花都是從各地連盆帶花運過來的,好看吧!」
月如銀點點頭。兩人的去路忽被一人攔住,攔住去的是個男子,衣服鬆鬆垮垮,頭髮也是隨意束著隨意束著。左手執梅花,右手拿酒壺,頗有幾分超然脫俗的氣質。
那男子道:「今以梅花贈美人,美人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方才興起作了兩句詩,這后兩句嘛就由姑娘來作。」
想著入鄉隨俗,月如銀便收下那隻梅花,道:「公子請說。」
「對酒當歌浸子襟,梅花芳魂悠我心。」
月如銀輕笑,這小鎮果然是卧虎藏龍,真是十分對她的胃口。思量一會兒,道:「慨慷只為君而故,美酒沉吟至此今!」
「好詩!但姑娘覺不覺得,將『美酒』二字換為『杜康』更好些。」
杜康沉吟至此今!果然更有意境些。月如銀在京城的斗詩會中奪冠多年,竟在這小鎮中遇到高人,高興道:「公子厲害,不知公子可是哪位出名的大詩人?」
「大詩人稱不上,只是愛寫幾句詩罷了。」男子笑道。
「不知小女可否有幸,與公子交個朋友?」月如銀道。
一旁的趙子忠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心目中的小仙女竟然跟一個陌生男人交談甚歡,還主動要跟人家交朋友。頓時捂住發痛的心臟往廟裡走去,去幫冥寒求個姻緣簽吧。
「在下孟安,能與姑娘交朋友,是我之幸!」所謂知己難求,還是個紅顏知己。
「詩人孟安?!長清居士!!」月如銀又驚又喜,摘下面具,道:「孟安公子可還記得,在朝歡閣那日,你為我寫了一首《美人賦》」
孟安眼裡,倒映出一張既高冷又美艷的面容。兩彎柳葉眉,雙目眼波流轉,巧鼻紅唇。眉間的花貼更添了幾分嫵媚,果真像這梅花一樣傲而美艷。
孟安也摘下了面具,一幅白凈斯文的模樣,確確實實是個文人的樣子,性子卻是洒脫得很。「原來是醉月姑娘,我這運氣,也是好得很!來玩一趟,結交了一個紅顏知己。賺了!」
兩人開始大談特談,從古至今的名人名篇,時政世事,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和觀點。兩人的看法觀念大致相同,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一番暢談后,月如銀這才發現身旁的趙子忠不見了身影。心道不好,忙著與孟安交談,忽略子忠先生了,道:「孟安君,我先去找我朋友了,有緣再見!」
孟安點了點頭。
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只見廟旁的梅花樹下,一熟悉的人影站在那兒。月如銀小跑過去,確定是趙子忠,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子忠先生,方才贈我梅花的那個人,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詩人,叫孟安。一時激動多聊了兩句,忽略你了。」
趙子忠不語,眼眸很是平靜,平靜之下,又好像隱藏著一絲憤怒。越過月如銀,直徑走了。月如銀當他是生氣了,也不說話,就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