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盟主辭別
?次日,高子占告別太子,看向沐雪道:「太子妃可做好決定了?」
楚賢聞言,眼眸閃過一絲不快,下意識的牽起沐雪的手,握緊了不想放開。經歷了昨日的事兒,他才知道自己片刻的分離都忍受不了。他想藉此機會探清她的身份,可又怕這一去,回來的,就不是心底愛的那個了。
手中感受到的力道讓沐雪知道了太子此刻的緊張與擔憂,他怕她離開。
經過一晚的思量,沐雪決定先留下來。昨日,太子的回答像是知道她冒充的一般,喜歡她的時間和原因,竟是因為進宮那日的仗義相助。也不知該不該因此懊惱了。拋去一切不說,如果她真的走了,太子一定會很難過,她心裡也有些不忍和不舍。
或許可能只有到了未來的某一天,太子厭棄了她,她才能走得決絕瀟洒一些。
「盟主,我決定不與你同去了。」沐雪道。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已經沒有去的必要,太子在場,一時不知要如何解釋。
像是預料中的答案,高子占並不驚訝。他本就不希望太子妃一同前去,若是太子妃出了什麼意外,朝廷和江湖的關係便會像陷入僵局,那時太子答應太子妃與他一同前去,他本以為太子會有什麼陰謀,而今看太子一副不舍的模樣,實在令人費解。
「既然如此,我便走了,等事情解決完,我定會親自把太子妃的……雙生劍還來。」高子占故意停頓,暗示沐雪她的朋友的事兒,他沒有忘記。
沐雪也聽懂了他的意思,不想他白忙活兒,便委婉告訴他道:「盟主只需將我的寶劍完好無缺的送回來即可。」
希望高子占能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如若不然就費些精力罷了。
高子占看著沐雪,微微一笑,答了兩字:「定然。」
楚賢將兩人暗語的樣子看在眼中,假裝不知。沐雪的身份疑惑重重,他都有些好奇了,是誰派了這麼一個莽撞的丫頭來到他身邊。魔教教主和他奉旨成婚婚的太子妃月如銀出現在朝歡閣中,他原以為沐雪與魔教有關聯,如今看來與正派也有牽扯。呵,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辭別太子與太子妃,騎上快馬,正欲奔走,只聽到一聲「師傅」,高子占整個人都頓住了,只見三皇子跑到他的馬前,一雙杏目充滿希望的看著著他,雙手叉腰,義正言辭道:「師傅,我要跟你去滿城,學武功,懲惡揚善。」
剛送走了一個太子妃,又來了一個皇子。高子占扶額,輕嘆息。不知三皇子怎麼會知道他在太子府?昨日一見到他就像餓了許久的狼,見到食物一樣,雙眼發光,一來就抱住他的大腿,興奮道:「盟主,我要拜你為師。」
要不是看見他的腰牌,知曉他的身份,高子占怕是要一腳踹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在三皇子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下,高子占受不了了,想著反正也快要離開,誆一誆著粘人的小孩,便默許了他叫他師傅。
今日刻意走得早,沒想到三皇子竟追了上來,高子占換上一副長輩的和愛笑容,悉心勸解道:「三皇子,不要胡鬧,你偷偷跑出來,皇上知道了要罰你的。」
三皇子才不在意,把頭扭到一邊,「切」了一聲,道:「父皇才不會罰我,而且我去滿城是看望我大皇兄,有大皇兄護著我,父皇更不會罰我了!我只是想和師傅同路而已。」
竟拿大皇子作幌子,高子占揉了揉眉心,道:「罷了,可有備馬?」
這是同意讓他一同前行啦?!楚羽滿面笑容,開心道:「有!早就叫人備好了。」
盟主將食譜和雙生劍都帶走了,目的是為了對付冥寒。而沐雪的目的,只是為了救出月如銀。
如今知道了冥寒是月如銀心愛之人,她也不好向盟主討要回來。客棧那日,她知曉冥寒的武功高深莫測,也不知雙生劍會不會威脅到他,沐雪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告知他們一聲。
只是現在出府是個難題,以前她想偷偷溜出府去尋找關於魔教的事。太子發現她要離開府中時,加防了周圍的暗衛。後來有些鬆散了,可又經過了昨日那件事,現在出去會不會更難了?
正在磨墨的沐雪偷偷看著著太子,見他專心寫字,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太子的長相,偏女子的柔美,又不讓人覺得厭惡。溫柔的性格叫人喜歡,有時候又會偶爾顯露出一些小霸道……
楚賢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道:「我好看嗎?」聲音有些酥酥的,像山泉一樣樣動聽。
沐雪把心中所想的脫口而出:「好看。」
只聽到太子輕笑,沐雪回過神兒,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麼能為美色所迷。
「殿下,我想出去逛逛,行嗎?」沐雪小心翼翼的詢問。
「可以!」
「哦。」沐雪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啊?」
楚賢放下手中的筆,對沐雪道:「帶上幾個婢女,玩累了了早些回來。」
沒想到太子這麼好溝通,沐雪覺得以前自己真的是,就想著翻牆出去。怎麼沒想到和太子好好說呢,避免了一大堆麻煩。以後做事要帶腦子多思考,智取第一,武取第二。
「殿下,你真好!」沐雪欣喜道。
沐雪走後,楚賢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道:「流影。」
一個人影閃過,站在太子跟前,道:「屬下在。」
「跟著太子妃,她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隨時給我彙報。」楚賢的聲音一向溫潤如泉水,如今聽來,更像一潭寒泉,冰冷刺骨。
「是!」流影退下,心道奇怪,他原以為主子這樣的人不會在意兒女情長,可這段時間他對太子妃的種種行為,尤其是昨晚的大動肝火,雖然沒打誰罵誰,就是讓人覺得他生氣。這些都表示他家主子是真在意自己的太子妃。而今讓他去監視太子妃?唉,主子的心思還真是難猜。
紙上的筆墨已干,楚賢的眼眸就像這黑色的墨,看不清真正的喜與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