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神婆大出血
「花……花神婆？」
尹恩菲，哦，不，如今已經是柴妍菲了，她看著病床前戴著口罩帽子和墨鏡，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可疑人物，仔細端詳了半天，才確定，來人是花神婆。
「你個死處子鬼，你想幹什麼啊？你是要毀掉我花神婆半世的英明神武是不是？」
花神婆看尹恩菲認出了自己，氣呼呼地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鏡，伸手狠狠地戳了她幾下。
「啊呃……」
尹恩菲吃痛低吟了一聲，臉色瞬間煞白，花神婆也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如今尹恩菲已經不是那個瀟洒忽悠的女鬼了，她已然變成了這個拖著病怏怏身體的柴妍菲。
「你沒事兒吧？我也真是服氣你了，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再嘗試附身幾個不同類型的女人，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可是如今呢？被你整成了這麼麻煩的一件事情！」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花神婆你不知道，我已經確認過了，這個肖策，愛著這個柴妍菲！」
尹恩菲一臉得意地說著，花神婆的臉上卻是一點兒喜色都沒有。
「愛她？你確定？以我的眼光看你如今的這具軀殼，身形消瘦，要啥沒啥，臉色慘白，五官勉強還算是秀氣，頭髮也因為化療變得稀稀拉拉的，身上還老是充斥著一股子藥味，你告訴我，這樣的身體，肖策愛？是可憐還差不多吧！」
「那也是愛憐！反正我決定了，用這個柴妍菲的身份開始正式追求肖策，強攻是沒用的，我一定要慢慢來，培養我跟肖策的感情，讓他心甘情願地跟我睡覺……」
尹恩菲說著臉上蕩漾起了色眯眯的笑意，嘴巴都裂到耳根子了，花神婆嫌棄地看著她，冷哼一聲。
「慢慢來？慢慢培養，嗯，不錯，不過你是不是沒有看過這個柴妍菲的病例啊？或者是你不了解血癌到底是什麼？隨時會死啊！死！你現在頂替了寄主的魂魄，知道會是什麼代價嗎？你不能像原來那樣隨意進出寄主的身體，一旦出來，不僅這具身體會立馬死亡，你也會魂飛魄散，就算不出來，只要寄主的身體因為病痛原因死亡，你也會魂飛魄散，除非你真的達成所願，不然，就是永遠消失！」
尹恩菲的笑意定格在臉上，她木楞地看著花神婆。
「永遠消失？為什麼啊？」
「為什麼？就因為你投機取巧，找了一個太過巧合的時機進入了寄主的身體，柴妍菲的魂魄已經自主升天，在實際意義上，是沒有柴妍菲這個活人的，可是你卻讓她還活著，她活著就會產生一系列的生活軌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已經成為了柴妍菲，所以你不能離開她的身體，可若是柴妍菲死了，上去的時候你魂魄的身份跟柴妍菲對不上，就只能義務處理掉！這就是消失，永遠消失！」
花神婆的話嚇呆了尹恩菲，她能夠感受得到自己如今這個軀殼的痛苦和孱弱，到底能撐多久，她也不知道。
「那我……那我現在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我也不想讓你成為我職業生涯中的污點！現在只有一條路，趕緊搞定那個肖策，讓柴妍菲真正意義死亡，只要你完成執念升天，那就對現在的情況沒有什麼影響。」
「對，趕緊搞定肖策，神婆，你會幫我的吧？」
「我？沒空！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今天來告訴你，已經是盡職盡責了！」
花神婆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尹恩菲。
「你真的看見有人來看柴妍菲了？」
正說著呢，病房外面忽然傳來了護士長張靈的聲音，花神婆趕緊把自己的口罩墨鏡重新戴上，低頭準備要離開。
「等等！」
病房門口，花神婆還是被張靈給攔住了，張靈懷疑地看著花神婆，這大夏天的，裹得這麼嚴實，也難得不讓人懷疑。
「這位女士，您是來看柴妍菲的嗎？」
「不不不，我不是！」
花神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否認，可是張靈可沒有那麼好糊弄。
「不是？那您在這個病房裡面做什麼？這是重症病房，我們的護士說，剛才看你進來呆了十幾分鐘了，不是來看柴妍菲的，難不成，是來偷東西的？」
「不不不，我偷什麼東西，這裡也沒什麼好偷的，我就是走錯了，問候了這姑娘幾句而已，你不信……你不信你問她！」
花神婆回身指向了尹恩菲，一個勁兒地沖著她眨巴眼睛，尹恩菲愣了一會兒，忽然臉一變，沖著花神婆哭喪起了一張臉，演出一副凄苦的模樣，沖著花神婆大叫了一聲。
「媽！你不要走啊，媽！你不要狠心丟下女兒一個人在這裡，女兒找了你那麼多年，不要離開我啊，媽！」
「媽……媽？」
花神婆驚愣地看著尹恩菲，沒想到這小丫頭變臉變得這麼快，自己剛才說不幫她，她就這麼坑自己？
「原來你就是小菲的媽媽？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這麼多年，當初把女兒丟在孤兒院也就算了，如今女兒重病，在報紙新聞上報道了那麼多次，你都不肯露面，現在露面了還不肯承認，你太狠心了！」
張靈不由分說地數落起了花神婆，花神婆欲哭無淚，使勁兒搖頭擺手的否認。
「不是，我真不是她媽媽，我……不信你們可以抽血驗一驗啊，我真不是她親媽。」
「沒錯！她不是我親媽，她是我的養母……我親生母親當年重病，臨死之前知道你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將我託付於你，你也答應過我媽媽的，要把我當親生女兒撫養，可是沒過兩年，轉眼就把我丟在了孤兒院，媽，女兒一直記著您的臉，媽媽！」
這尹恩菲添油加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著，讓花神婆啞口無言。
沒一會兒，病房門口就擠滿了人，都是數落花神婆的，根本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就算是養母也是你答應要養孩子的，怎麼能這樣？太沒良心了！」
「就是就是，太不像話了，輕易承諾卻不履行，曝光她！」
人們你一眼我一句的，花神婆手足無措，只能回頭哀怨地看向尹恩菲，尹恩菲呢，歉意地看著花神婆，一邊還要繼續演戲抹淚。
「既然來了，就要盡到撫養孩子的責任，這位女士，麻煩您把小菲今年在醫院的賬單結一下，這前面和年初的都是我們醫院的肖醫生幫您承擔的，我就不替他跟您要了，看您穿的花花綠綠的，經濟條件應該還可以吧？」
張靈提到錢，花神婆心裡一揪。
「沒有沒有，我沒錢的。」
張靈沒說話，眼睛瞟向了花神婆手腕上的金鐲子，那是花神婆做法的法器，她趕緊護住。
柴妍菲的病床前，花神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滴濁淚慢悠悠地從眼眶之中落下，滴落在握著銀行卡的手上。
「行了，你至於嗎？你可是神婆，掙錢應該很容易的吧？」
「容易？三十二萬啊！我半輩子的工資就這麼給你這個莫須有的人花了，花了也就花了吧，還沒落什麼好名聲，現在外面的人還指著我的脊梁骨戳呢！我告訴你尹恩菲，這錢你早晚要還我的，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人家一把年紀了，婚都沒結過，一心一意為你們這些死鬼服務，到頭來你還坑我……」
花神婆越說越傷心，倒是弄得尹恩菲有些於心不忍了。
「小菲，聽說你找到媽媽了？」
肖策氣喘吁吁地跑進了病房，臉上的笑意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