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愛能當飯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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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已經開始對我不耐煩了是嗎?」
孟傾顏惱怒地看著陸佑華,陸佑華想起還沒到手的副主任醫師職位,還有以後的大好前程。他只能忍氣吞聲,強壓下怒火,忍著自己的不適,沖著孟傾顏擠出一個笑臉來。
「對不起,傾顏。我身體不太舒服,語氣控制的不好。既然你沒心情吃飯,那我就先回去了。」
陸佑華草率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孟傾顏的問診室。
「哎,你……」
孟傾顏欲言又止,她以為陸佑華會繼續哄自己,沒想到他轉身就走了。孟傾顏想發火,已經找不到人發了。她可不敢追出去發火,因為上一次讓柴妍菲給自己下跪道歉的事情,在住院部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自己一直苦心經營的溫善形象也被破壞掉了,本來只是為了逞一時之能,她也料定了柴妍菲不會給自己下跪。結果沒想到,柴妍菲反其道行之,將自己置於了難堪的境地。
「活該你得上這麼麻煩的病,我祝你早死早超生!」
孟傾顏暗自咒罵了柴妍菲一句。
陸佑華身體不適,提前離開了醫院,去了旅店找張齊生。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張齊生嚇得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這花神婆才消停了兩天不到的時間,難不成又來找自己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張齊生朝著門外喊叫了一聲。陸佑華微微蹙眉,他不知道張齊生遭遇了什麼,繼續敲門。
咚咚咚!
張齊生哭喪著臉,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開門,花神婆也有辦法讓門打開。他無奈,只好下床打開了門。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啊?你……」
張齊生一臉慫相地說著,忽然看清楚門口站著的是陸佑華,那慫臉立馬恢復了正常,長長地松下了一口氣。
「原來是您啊,陸先生。您敲門怎麼也不開口說一聲,嚇死我了……」
「誰把你嚇成這樣?這裡不會也有鬼吧?」
陸佑華一邊問著,一邊心有餘悸地朝著門外走廊看了看。經過上一次抓白鬼的行動之後,陸佑華確認這世上有鬼,心裡就一直沒有踏實過。
「鬼?有鬼倒是好了,鬼可比人簡單多了。這事兒還都得賴您,您上次讓我去醫院抓鬼,碰上那個胖女人。我也知道我天生風流倜儻,魅力難擋,可怎麼就惹上了這麼個女人呢?」
陸佑華聽著張齊生自戀的說法,無語地乾咳了一聲。不過張齊生的自戀,也都是花神婆給的。從前他還真的沒有認為自己「風流倜儻」,「魅力難擋」過。
「你說柴妍菲的繼母一直纏著你?她沒有問你關於我的事情吧?」
陸佑華對於花神婆一直是有戒心的,這個女人來歷不明,雖然沒有明說,但好想知道自己跟尹恩菲的事情。她靠近張齊生,不由地讓陸佑華懷疑跟自己有關。
「問你?問你幹嘛?你說她是誰的繼母?她明明跟我說她還是個花黃老太太啊?」
張齊生的關注點跟陸佑華不一樣,他惱怒花神婆竟然欺騙自己。什麼黃花老太太,明明都已經給別人當媽的人了。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了!還好我沒有就範,不然……」
張齊生喃喃自語,竟然會因為花神婆不是黃花老太太的事情而生氣。陸佑華想著自己調查花神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不如就讓張齊生側面打探一下。
「張道長,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您知道嗎?」
「公務員!」
張齊生羨慕嫉妒地回了陸佑華一句,陸佑華驚愣。
「公……公務員?你說那個女人竟然是公務員?具體哪一方面?」
「就是……」
張齊生欲言又止,他不打算跟陸佑華說的太明白。本來他們道士這種職業酒杯當成神棍和騙子,若是跟陸佑華解釋的太清楚,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慌亂。本來神職這種身份,就是要隱於平凡人的。
「就是送人的,跟列車員差不多的性質。」
「這樣啊……怪不得三天兩頭見不到人。」
陸佑華沒對張齊生的話產生疑問,只是覺得一個列車員怎麼就會平白無故知道自己跟尹恩菲的事情呢?尹恩菲活著的時候,陸佑華從來沒有見過或者聽過關於這個女人和柴妍菲的隻言片語。
「好了好了,張先生我們不討論她了。您來找我,是不是又有鬼騷擾你了?我們現在就走,我正好這兩天閑得發慌呢!」
「沒有,你可別盼著我被鬼騷擾。最好你永遠都閑著,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管飯嗎?」
張齊生關注的點真的讓陸佑華很是無語,他無奈地點點頭,沒說話,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張齊生慌亂地穿上自己的鞋子,跟了出去。
張齊生跟著陸佑華坐車來到了一處公墓陵園。陸佑華下車就開始表現的不自在了起來,他伸手拽過張齊生。
「張道長,你先幫我看看,這陵園裡面有鬼嗎?」
張齊生環顧了一圈,搖了搖頭。
「沒有,你放心吧,人死後靈魂是失憶的。就算是遊魂也很少能在自己墓穴周圍徘徊或者在自己熟悉的人身邊徘徊,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遊魂恰巧碰上了自己認識的人,那麼會召回他失去的記憶。不過一般都是沒機會的,人死後會有專門招魂的人驅離他們遠離自己熟悉的環境。一般都直接升天了,留在這裡的,要麼就是有些多此一舉的人非要百分百升天好評。要麼就已經被我們這種有正義感的道士給驅逐了。」
「什麼……什麼叫百分百升天好評?」
陸佑華聽得一頭霧水,張齊生嘆了一口氣,搖頭擺了擺手。
「我也不大了解,我不屬於人家規制之中的。走吧,你來這兒是要祭奠誰吧。」
張齊生大搖大擺地朝著陵園裡面走去,陸佑華心裡莫名地緊張,緊跟著走了進去。在陵園管理處,陸佑華買了白菊。跟張齊生一起來到了裡面的一處墓碑前。
墓碑上面寫著「尹恩菲吾妻之墓」,落款正是陸佑華的名字。張齊生驚愣地看向陸佑華,他不知道,陸佑華竟然會給尹恩菲加上「吾妻」兩個字。而陸佑華此時,正不安地環顧四周,不太敢太過湊近尹恩菲的墓碑。
「你放心吧,你說的那個女鬼沒在。包括上一次的那個鬼也不是她,我看她去世了一段時間了,應該早就投胎去了。犯不著一直在這兒等著你。」
「真的嗎?」
陸佑華懷疑地看向張齊生,張齊生肯定地點點頭。
「真的,什麼都沒有。」
看張齊生肯定了,陸佑華才抱著花顫顫巍巍地靠近了尹恩菲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尹恩菲笑的很燦爛,她沒有孟傾顏那麼妖嬈的美。但卻是一種天真爛漫的漂亮,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可惜啊……這丫頭看起來是個好孩子,死的時候才二十三歲,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啊。」
張齊生忽然嘟囔了一句,這花好像是故意說給陸佑華聽的。陸佑華僵硬了一下,彎腰將白菊放在了尹恩菲的墓碑前。
「是我對不起她。」
「這話說的含蓄,陸先生。按道理來說呢,我是被您雇傭抓鬼的人,沒資格評判您的事情。雖然我也沒有親眼看見您做的事情,但是從您的命數上,可以看出您已經做過了孽事,具體是不是這一件,我也不肯定。」
聽張齊生這麼說,陸佑華的眉眼忽然陰冷了下來,他不悅地看向張齊生。張齊生意識到自己說的過多了,這惡靈要是發狠起來,把自己滅口也說不定。想著,張齊生趕緊擺手示意自己不再多言。
「對不住,我不說了。這人啊,各有各的命數。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情,我更不會管。我管鬼比管人在行,您繼續,繼續!」
聽張齊生這麼說,陸佑華才將目光收回到了尹恩菲的墓碑上。
「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只可惜她擁有的東西太少。沒有權利,沒有金錢。只是個跟我一樣的可憐鬼。不……她比我還可憐,早年喪父,上大學那年喪母。孤苦伶仃,我們相依相偎了四年的時間,可我一直明白,她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
「但是她把自己的愛全部都給你了呀。」
「愛能當飯吃嗎?」
陸佑華冷言回懟張齊生,張齊生撇撇嘴,無奈地沉默。
「這個世界難道是愛把持的嗎?不!是權力!是地位!是金錢!我也不想承認這個世界的惡俗,可它就是惡俗的!要麼你就被壓在最底層的窩囊一輩子,要麼你就捨棄一切,爬到高處去看看。哪怕最後摔下來,我也心甘情願!」
「可是……我只是說一下我自己的感覺啊。陸先生,我覺得您捨棄也不一定要……捨棄的這麼絕對啊?她活著,也許對您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無法冒險,也許也不行。她好的……讓你根本沒有理由跟她分開,一旦分開,我只能落得一個負心漢的名號。我不能有一點兒負面的東西,那都會影響我往最高處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