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沒有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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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張齊生越走越近，花神婆情急之下，疾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張齊生看見花神婆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走過來，嚇得呆愣在了原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花神婆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幹嘛？」

張齊生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句，他心裡想著，花神婆大概還是因為剛才面錢的事情跟自己過不去。

「現在轉身離開，並且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來這裡。不然，後果自負！」

花神婆陰沉地警告著張齊生，張齊生緊緊地蹙起眉頭，不理解地看著花神婆。

「不是，你憑什麼這麼霸道啊？我是來找陸先生的，跟你無關。面你也吃了是不是，我也不跟你要面錢。」

張齊生軟綿綿地逞著強，花神婆溫怒地深吸了一口氣。張齊生小心翼翼地想要繞過花神婆去無菌倉那裡，可剛邁步，就被花神婆粗壯有力的胳膊給一把扥了回來。

張齊生還沒來得及驚叫，直接被花神婆一掌拍在了牆上，然後不由分說地摁住他的臉，強吻了上去。

「嗚嗚嗚……唔唔唔……」

張齊生消瘦的身體拚命掙扎扭動著，可是在花神婆這個熊一樣的體格面前，根本就是無能為力的。花神婆厚厚的嘴唇「殘忍」地在張齊生的臉上抹來抹去，這畫面……有點兒難以形容。張齊生目光哀怨悲戚，無比屈辱地流下了一滴眼淚。

站在無菌倉門前的陸佑華看見這一幕，驚得哭笑不得。他大概覺得這畫面有些傷眼，轉頭避開，看向無菌倉內正在被搶救的柴妍菲。

剛才花神婆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已經激起了陸佑華內心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疑惑和顧忌。對於柴妍菲那點兒惻隱之心，也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陸佑華冷目看著肖策和其他醫生手忙腳亂地搶救著，心裡甚至產生了希望柴妍菲死在這一次的坎兒上。

在陸佑華心裡，這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是比自己重要的東西。

可是很快，無菌倉裡面的搶救就完成了。這一次的搶救有驚無險，但還好，最後結果是平安度過了。陸佑華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感覺，他眉頭蹙了蹙，轉身準備離開無菌倉病房。

「陸醫生留步！」

陸佑華剛要走，肖策忽然從無菌倉病房裡面走了出來。花神婆聽見肖策出來，停止了對張齊生的「欺凌」，也叫走了過來。

「肖策！救過來了嗎？」

花神婆一邊詢問，一邊看向無菌倉的玻璃窗。病床上，柴妍菲好好地躺著，戴著氧氣罩，身體上的光膜已經消失了。

「還好搶救的及時，不然這一次真的是太驚險了。小菲終究是沒有幸運地躲過排斥反應，幸好這一次阿姨你叫的很及時。」

聽肖策說到這個，陸佑華不由地看向了花神婆，花神婆臉上掛著笑意，倒不像是真的跟柴妍菲無關的人。陸佑華開始懷疑私家偵探的準確性了。

「不過要麻煩陸醫生你再捐獻一次造血幹細胞留作備用。看小菲現在的局勢，有可能需要做第二次移植手術。而且是不能間斷時間太久的，我希望早做準備。這樣陸醫生，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一些補藥，明天麻煩你在捐獻一次造血幹細胞。」

肖策理所當然地說著，花神婆緊張地看向陸佑華。她想起自己剛才對他說的那番話有些太過了，而那個時候花神婆以為尹恩菲根本就用不上他了。而陸佑華也看向了花神婆，花神婆目光躲閃，陸佑華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內心。

「抱歉，肖醫生。前天我經過第一次造血幹細胞移植之後，我的狀態很不好。這種感受真的很不舒服，我想我有權利拒絕你的要求吧？」

陸佑華的話讓肖策驚詫了一下，花神婆更是怒目瞪向陸佑華。

「姓陸的小子你說什麼？」

花神婆怒氣沖沖地就要對陸佑華動手，陸佑華冷冷一笑。

「怎麼？我好像沒有義務進行第二次捐獻吧？就因為我不願意，你就要動手打我嗎？我已經好心好意地捐獻過一次了，現在我明確地告訴你們，我不願意進行第二次捐獻。我很不舒服！」

陸佑華決絕地說出這番話來，給了花神婆一記冷眼，轉身疾步離開了無菌倉病房。花神婆氣惱地想要追上去跟陸佑華算賬，卻被肖策攔住了。

「阿姨，你千萬別衝動。陸醫生說得對，他確實是沒有義務進行二次捐獻。畢竟那些藥物對他的身體確實是造成了不好的感受，拒絕是他的權利，我們無權干涉。」

聽了肖策的話，花神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伸手推開了肖策。

「哦，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家小菲就只能等死了是吧？你不敢跟姓陸的說狠話，我敢！」

「我會去求陸醫生的，但是我也請求您。不要衝動，用強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肖策祈求地看向花神婆，花神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在靈魂中轉站幹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碰見過讓他這麼焦心的魂魄。花神婆看向無菌倉裡面躺著的尹恩菲，喃喃了一句。

「老娘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好啊！肖策，你現在去求那個姓陸的。但是事先說明，如果你搞不定，我就去搞定他！」

花神婆氣呼呼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肖策看了一樣無菌倉，轉身去找陸佑華了。

陸佑華正在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文件準備下班，看見肖策進來，臉色冰冷。

「你說什麼都沒用，我說了，我很不舒服。道德上總沒有說人一定要犧牲自己的健康去成全別人的健康吧，我該幫忙的都幫了已經。那個小菲自己產生排斥反應，也不是我的錯。」

「是，我知道。可是陸醫生，你都已經幫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忍心就看著自己付出幫助的人不能康復嗎？小菲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之前你也看到了。小菲為了解釋你跟她之間的誤會，甚至還朝著孟醫生下跪了。哪怕是看在這件事情的面子上，也請你一定要幫她一回。」

陸佑華停下收拾的手，冷冷一笑。

「肖醫生，你這還是道德綁架。上一次她幫我屆時誤會，是因為這誤會就是因為她而產生的，這個責任就應該是她承擔。所以我並沒有覺得虧欠她的。還有，我是真的很不舒服，你們為了我的造血幹細胞，提前給我注射了很多藥物。我現在的還應還沒有完全消失呢，我的工作狀態和生活狀態都很不好。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要求我進行第二次，對不起，非親非故，我做不到。」

「陸醫生……」

「請回吧！」

陸佑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肖策的話，肖策欲言又止，站在原地不願意離開也不知道繼續應該說些什麼。陸佑華忽然嘲諷地笑看著他。

「不如肖醫生可以用一用自己的老招式，去讓你那青梅竹馬，我的未婚妻來跟我說。她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天命，我根本就拒絕不了的。而我這位未婚妻也喜歡把你的話當成命令來差使我，只要你向她開口，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陸佑華溫怒地說著，肖策知道陸佑華一直誤會自己跟孟傾顏的關係。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肖策實在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他只好沖著陸佑華歉意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陸佑華的辦公室。

肖策就這麼離開，沒有繼續跟自己爭論，或者繼續爭取什麼。這倒是讓陸佑華心裡產生了一股失落感，他的心情很是複雜。這種複雜讓他難以自控的焦慮了起來。

腦海之中產生了兩個聲音，你不斷地交替折磨著陸佑華。

「你該去救她，你忘記這個女人給你的溫暖了嗎？如果她也死掉了，你人生之中僅存的一絲溫暖也將徹底消失。你已經做過一次讓自己後悔的選擇了，難道還有來第二次？」

「不！你不該去救她！只有這樣，你才能逼迫著那個胖女人對你說出真相。你的計劃本來完美無缺，可卻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莫名的巨大瑕疵，這太讓人難受屈辱了！你不能去救她，這是你唯一找出真相的辦法！」

陸佑華大口大口喘著氣，狼狽地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伸手粗暴地解開了領帶，扔在了桌上。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陸佑華嘴裡默念著這句話，強迫自己的心安定下來。

花神婆出神地凝視著無菌倉裡面的尹恩菲，回想著關於尹恩菲的一切。本來尹恩菲在她這裡也只能算是個普通的鬼魂而已，因為她湊巧進入了柴妍菲這個寄主的身體。又因為她生前遭遇的不幸，還有恰巧第二次遇見不幸的這些情況。都讓花神婆有意無意地放重了尹恩菲在自己心裡的地位。

「臭丫頭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成自己的夙願呢？命運怎麼就是不肯放過你呢？你自己可要爭氣一些啊，要是就這麼魂飛魄散，可當真是對不起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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