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端倪
「咕嚕……咕嚕……」
沈方圓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後癱倒在椅子里，有氣無力道：「累死我了。」
江歌、宋易、梅青魚三人同樣坐在一邊，或靠著椅背閉目小憩，或者低頭沉思，沒有說話。
四人眼中皆布滿血絲，一臉倦容，彷彿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一般。
事實上，幾人這兩天以來，確實沒有好好休息過。
兩天前，五人來到甘泉縣，開始走訪「神秘死亡事件」的倖存者，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按照之前的預想，既然甘泉縣有問題，目標明確，那麼他們一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者什麼蛛絲馬跡。
但夢想很美好，但現實卻殘酷的一塌糊塗，兩天以來，五人幾乎跑遍了整個甘泉縣，走訪詢問三十八家共計七十多名倖存者，以及親自查看了所有死者出事時的現場，但可惜的是，什麼都沒發現。
累，且沒有收穫，所有人都不免有些無精打采。
「江哥，梅師姐，你們今天有什麼收穫沒有？」沈方圓靠在椅子上，病懨懨問道。
「和先前那些人的回答大同小異，一問三不知，沒什麼有用的收穫！」江歌搖搖頭，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沒有！」梅青魚則言簡意賅道，符合她一貫冰冷的性格。
沈方圓又看向宋易，有氣無力道：「宋易，你呢？」
宋易懶懶瞥了沈方圓一眼，搖搖頭：「沒什麼收穫，我今天詢問了幾人，但這些人說事發前那些死者沒有任何異常，而且事發時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莫名死亡，一絲徵兆和痕迹都沒有！」
「真特么是邪門了！」沈方圓罵咧了一句，既有些氣憤，又有些頹喪，這個案件他們忙活了這麼久，一點收穫沒有不說，連一點用以自我安慰的東西都沒有，能不讓人憤怒、頹然嗎？
「你呢，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宋易問道。
「有，才怪了！」沈方圓撇撇嘴，本不想說，又有些無聊，吐槽道：「我今天詢問了好幾個人，特么的，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盡說些沒用的東西。」
「更讓人生氣的是，今天有一個侍女，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說她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我本以為會是什麼重要的線索，興奮了老半天，還偷偷給了那名侍女五兩銀子，結果那個侍女就告訴我，她家小姐出事前特別喜歡打扮，經常照鏡子？」
「神特么喜歡打扮，哪個女人不喜歡打扮，不喜歡照鏡子？害得我不但白激動了半天，還浪費了五兩銀子，太缺德了。」
「是挺缺德，連傻子的錢的都騙，太沒有公德心了。」宋易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不錯，太沒公德心了。」沈方圓下意識附和了一句，但旋即意識到有些不對：「你罵誰傻子呢？」
宋易聳聳肩道：「誰承認，誰就是傻子！」
「……」沈方圓有些糾結，不承認吧，好像被罵了；承認吧，再被罵一次嗎？
咦，我為什麼要說「又」？
江歌和梅青魚搖搖頭，嘆了口氣：「唉，是真傻，孩子你沒救了。」
「傻子，哦，不是，方圓，你剛剛說什麼？」葉休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差點一不留神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葉哥，你罵誰傻子呢？」沈方圓咬牙切齒道。
「誰承認，誰就是傻子！」葉休照搬了一下宋易剛才的話，然後擺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剛才說了什麼？」
沈方圓又愣了一下，覺得他好像又被罵了，但隨即決定繞開這個話題，回答道：「我剛剛說『你罵誰傻子呢』，怎麼了？」
「……」
葉休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真傻！好吧，你就是個傻子。
葉休決定還是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問道：「我的意思是，你剛剛說，有個侍女告訴你，說她家小姐事發前，喜歡打扮，照鏡子，是嗎？」
沈方圓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葉休道：「當然有問題，因為兩前天，我調查方府時，有一名侍女也告訴我說，她家夫人臨死前，也喜歡打扮。」
「今天，我調查一個獨居老兩口時，那個丈夫也告訴我，他妻子臨死前，好像也特別喜歡打扮，經常照鏡子！」
「你們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沈方圓道：「這說明喜歡打扮，是女人的天性！」
「……」
葉休無語道：「我今天調查的那個死者，據說死亡時已經七十多歲了。」
沈方圓撇撇嘴道：「這說明，女人老了，也愛美！」
「……」葉休很想一巴掌將沈方圓拍進地里，這腦子裝的都是空氣嗎，一張嘴空氣跑了，腦子也就沒了嗎？
「你是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宋易疑惑道。
葉休點頭道：「女子都愛惜自己的容顏，這沒錯，所以，二八年華的妙齡女子喜歡梳妝打扮，喜歡照鏡子，並沒有什麼問題；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已然頭髮花白，牙齒掉落，容顏衰退，按理說最害怕照鏡子，最不願看見自己滿臉皺紋的容顏，所以經常打扮，照鏡子，便有些反常了吧。」
「有些道理！」江歌點點頭，但隨即皺眉道：「但知曉這些，有什麼用嗎？突然喜歡打扮，雖然是一條線索，但很難讓我們判斷是什麼東西在作怪？亦很難確定調查範圍？對於我們而言，同樣無異於大海撈針。」
宋易同樣如此。
「不然！」葉休搖搖頭，喝了一口水，道：「重點不是打扮，而是其他東西。」
「鏡子？！」梅青魚和宋易，異口同聲道。
葉休打了個響指，得意一笑：「不錯，正是鏡子，這其中的重點，就是鏡子。」
「那些侍女說看見她們家小姐、夫人臨死前突然十分喜歡梳妝打扮，喜歡照鏡子，這其中真正的關鍵，只是照鏡子，因為只要坐在鏡子前，別人下意識都會以為要梳妝打扮，所以在那兩個侍女眼中，她們的小姐、夫人突然喜歡打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