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這場婚姻便到此結束吧
凰梧「陌上人如玉」°2018/10/2602:41:05
「你們不要再打下去了。」墨崢凝插在卓越瀟和墨崢嶸中間，半個小時后終於找到機會攔住殺紅眼的兩個男人，他們的身手不分伯仲，對彼此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一場格鬥下來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墨崢凝上前拽住墨崢嶸，拉著他往外走，「跟我回家大哥。」
「滾回去！不用你管。」墨崢嶸怒到極點，就連對平日疼愛的親生妹妹都不客氣，陰沉著臉色甩開墨崢凝，他紅著眼句句惱恨地質問卓越瀟，「仗著恩恩喜歡你，你就這樣傷害她嗎？呵，像前三任大少奶奶一樣的下場。」
「果然外界傳聞不假，卓家的前三任大少奶奶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墨崢嶸的目光里升騰著殺氣，拳頭緊握真想一槍崩了卓越瀟，想到剛剛卓越瀟的一番話，再聯繫外界那個多年的傳言，他簡直是肝膽俱裂，心裡又疼又震驚。
他不該放手的，唐木恩在卓越瀟身邊太危險了，卓越瀟遲早會要了她的命。
卓越瀟雪白的襯衣上沾了灰塵和血跡，用狹長的眸子涼涼地看著墨崢嶸，薄唇緊抿著沒說話。
「大哥，你不能這麼說。」墨崢凝轉回身接道，清雅的面容上透出幾分的輕蔑和嘲笑，「我可是聽說當初是木恩帶著兩個億主動要求嫁給阿瀟的。她明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歷任卓家大少奶奶會死於非命的詛咒，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嫁了，足以說明她早就做好了接受今天這種結果的準備。」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哥你這個前未婚夫真的沒立場來為木恩打抱不平。」
墨崢嶸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目光凌厲地盯著墨崢凝，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說白點就是唐木恩自己倒貼過來的，她甘願被卓越瀟利用，如今知道真相受傷了，那也是她自己活該。
卓越瀟沒說話，墨崢嶸覺得他大概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怒極反笑，雙眸里嗜血般通紅，一瞬間被一種無力包圍全身，失去了跟卓越瀟爭辯的力氣，誰輸誰贏變得不重要，他俊臉緊繃咬牙重重地點點頭，嗓音沙啞卻透著一股狠絕的意味，「好，從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她本就不該嫁給你卓越瀟，那麼如今還請你卓大少爺高抬貴手放她一馬，等我找她回來，你們兩人便離婚吧。」
原本面無表情的男人在聽到墨崢嶸的最後一句話時，瞳孔猛地緊縮，兩手慢慢地握成拳頭，目光陰鷙地盯著墨崢嶸，動了動蒼白的薄唇正要說什麼。
墨崢嶸話語陡轉，眼神變得狠戾又霸氣，「當然，如果卓家大少不願離婚，那我們就只有走法律途徑了。我墨崢嶸願意壓上整個墨家和唐家，傾其所有也要讓恩恩擺脫掉這場婚姻。」
「大哥。」墨崢凝蹙眉，雖然知道大哥在部隊里是冷血不近人情的上級，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哥為了一個女人動怒，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讓人膽寒。
墨崢凝蹙眉，低頭喃喃自語道：「你這麼多管閑事，怕是唐木恩她根本不會領情。」
「我不需要她感激我，我只是想護她周全。」墨崢嶸低沉地接過墨崢凝的話。
就如同她喜歡唐木恩，不求唐木恩也回報他同樣的感情般，唐木恩是他疼了、寵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往後的後半生他還是會守護著唐木恩，不管用什麼方式。
「倒是你，才是多管閑事的那個。」墨崢嶸冷著臉色說，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冒出來的血珠子，不在乎卓越瀟是何種態度，他上前兩步攥住墨崢凝的手腕大步走出去，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命令著墨崢凝，「我告訴你崢凝，顧淺曦已經死了，卓越瀟也不再是你的上司，如今你和卓越瀟沒有任何瓜葛，從此不要再插手卓家的事。」
雨已經停了，宅子里昏黃的路燈亮著，墨崢凝被墨崢嶸拽得腳下踉蹌，手上力道大疼得墨崢凝蹙眉，但她掙脫不掉墨崢嶸的鉗制，連連喊疼。
直到兩人出了卓家老宅，趁著墨崢嶸開車門的功夫，墨崢凝甩開他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地揉著手腕，揚著聲調對墨崢嶸說：「卓家怎麼和我沒關係？淺曦當年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查清真相為她報仇。」
「至於卓越瀟，他憑什麼在淺曦死後可以心安理得地連續娶了四任妻子，口口聲聲說愛淺曦，對世人做出至死不渝的樣子，結果還不是和唐木恩出雙入對舉案齊眉，我替淺曦感到不值，所以我為什麼要讓卓越瀟和他的新婚妻子好過？」墨崢凝眼神冰冷，表情里透著平日隱藏起來的深沉和複雜，她抓住墨崢嶸的手，「大哥你得幫我，只要唐木恩和卓越瀟離婚了，你就有機會了。你那麼喜歡唐木恩，難道真的甘心一輩子只是遠遠地站在她身後，默默地守護她、祝福她和別人幸福嗎？」
墨崢嶸握著車門的手倏忽收緊，僵硬又緩慢地轉頭看著墨崢凝，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贊同墨崢凝的話，不由自主便被墨崢凝控制刻情緒。
墨崢嶸抿了抿薄唇，眸光複雜沒說話。
「再者說了，景家這幾年處處針對卓家，到如今更是把卓氏逼到了瀕臨破產的地步，難道你那麼單純地以為景浩川只是為了大女兒報仇嗎？」車燈照著前面的路，墨崢凝精緻的臉卻處在一片陰影里看不真切，可那雙眸子裡帶著盈盈笑意，直直地望著墨崢嶸，用她對付罪犯的方式試圖瓦解墨崢嶸的心理防線，「你或許不知道，就連景夫人和景瑤都對卓家出手了。他們究竟想從卓越瀟和卓家身上得到什麼，你心裡比我還清楚。」
「大哥，不如我們聯手，我為淺曦報仇，你得到木恩，一舉兩得。」墨崢凝循循善誘著，夜色里聲音越發輕柔，她的手漸漸改為握住墨崢嶸的大手，覺察到墨崢嶸緊繃僵硬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墨崢凝唇畔的笑意更深。
夜色里男人的身軀高大如山，籠罩著面前嬌小的墨崢凝，她只聽頭頂傳來墨崢嶸遲疑又沙啞的嗓音，「你打算怎麼辦？」
墨崢凝一笑，「按兵不動，暫且讓景浩川和景瑤幾人跟卓家斗去，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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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瀟你這個不孝子！」後院里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吼打破死寂，聽到動靜的老太太在管家的攙扶下匆匆趕來，揚起手中的拐杖便重重地敲在卓越瀟的肩上。
她連續打了幾下，見卓越瀟偉岸的身軀巋然不動似乎絲毫不在乎，心裡更氣，拐杖照著卓越瀟的膝蓋打下去，「砰」一下，卓越瀟膝蓋一彎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顧淺曦她已經死了七年，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接受這個事實清醒過來？」老太太用力打了幾下累得不行，氣喘吁吁地走到卓越瀟面前，拐杖敲著地恨鐵不成鋼地說：「為了一個死人你竟然能狠下心傷害木恩這麼好的媳婦。今晚你就跪在這裡好好反省，想清楚了就去唐家賠禮道歉把木恩追回來。」
「我不去。」卓越瀟肩背挺括，動也不動筆直地跪在地上，目光平視前方，可卻沒有看顧淺曦的墓碑，似乎只是對著虛無的夜色，從唐木恩離開后他終於張嘴說話，聲音平靜冷漠得讓人心驚，「既然唐木恩已經知道我在利用她，那就藉此機會離婚吧。」
卓越瀟垂下眼眸，隱在暗處的表情里一片空洞和漠然，他沒看老太太，彷彿是在對自己說著，「反正從一開始我就沒同意這樁婚事，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她長長久久地過下去。我不喜歡她，如今不能再利用她了，這場婚姻便到此結束吧。」
「你……！」老太太大驚，抬手顫抖地指著卓越瀟，激動之下身子都抖動起來，差點被卓越瀟氣得昏厥過去，她緊緊地扶著管家的胳膊，試圖支撐自己快要倒下去的身體，怒到極致語無倫次道：「好好好，真是好！既然你容不下木恩，那就別怪我也容不下顧淺曦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她說著便轉頭吩咐傭人，「現在就去找人來把顧淺曦的墓給我挖了，她這麼害我的孫子和孫媳婦，我便讓她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
「老太太。」管家覺得這麼做不妥，看了跪在地上的卓越瀟一眼，低聲勸道：「你這樣怕是會逼死大少爺啊！」
「逼死就逼死吧，死了正好。」老太太神色肅然地推開管家，當著卓越瀟的面冷笑著說：「反正他不是七年前就想陪著顧淺曦一起去了嗎？正好，我早就不想再看他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至於卓家，離了他未必就倒下去了，大不了死後我向老爺子贖罪，讓他知道自己的孫子有多窩囊，根本不配做卓家的子孫。」老太太見幾個傭人站著沒動，頓時氣得渾身冒火，「去找人聽到沒有？難道你們讓我親自動手不成？」
傭人們面面相覷，紛紛看向跪在地上的卓越瀟。
卓越瀟彷彿置身度外般，根本不在乎最愛的初戀的墳墓被掘，依舊那麼直挺挺地跪著，背影堅毅透著年少的桀驁，整個人被一種死寂籠罩著，垂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傭人們到底還是領命而去，老太太冷笑一聲，抬腿就要走出去。
可背後卻傳來動靜，老太太皺著眉回頭，只見卓越瀟一口血「嘩」從喉嚨里吐出來，抬手按著胸口，隨即沉重的身軀往左邊歪倒，「砰」一下便栽在地上。
「阿瀟！」老太太睜大眼，差點跟著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