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心跡
?眼睫輕顫,她慢慢的醒了過來,感覺全身像被大鎚子砸過一遍,哪兒哪兒都疼。昨夜某隻禽獸像喂不飽一樣,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一直折騰到天明雞叫才沉沉睡去。
她極度懷疑從前看的話本中,那些描寫男女之事曼妙無比,愉悅銷魂的情節都是出自男人之手,專門寫來騙小姑娘的。否則怎麼她半分愉悅都沒感覺到,難受得像跟人打了一架一般,渾身酸痛,四肢無力。
唔,也不能說半分愉悅都沒有……
昨夜纏綿繾綣的旖旎畫面從腦中閃過,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一片紅暈,心跳驟然加快。
……
想什麼呢?!打住打住!
她急忙回過神來,側頭看去,身旁是一張輪廓極美的側臉,睡得很熟,唇邊還掛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大爺的!
她聯想到某些人昨夜的禽獸行為,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習慣性的往他腰間掐去。這一伸之下,觸手卻是一片滑膩,溫熱的指尖劃過線條分明的腹部,讓她瞬間面紅耳赤。眼前的人猛的睜開雙眼,在錦被之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眼神十分危險。
「小桃子……你在幹嘛……」
她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竟然忘了!
此刻錦被之下的他們,不著寸縷,完全是赤裸著身子的。
傲嬌太子初初醒來,眸色中還帶著一絲朦朧,但很快他便翻身覆了上來,唇角勾起,口中戲謔道:「莫非,為夫昨晚表現得還不夠賣力?讓我的娘子一大早便開始不安分了?」
夏桃芝又羞又臊,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變態!太變態了!
昨夜漆黑一片,當然無傷大雅,可現在是大白天,而且他們不著寸縷,錦被之下的身子完全貼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覺到,某人的某處又開始悄悄起了變化……
她心中警鈴大作,閉著眼睛喊道:「你,你起開!」
然而傲嬌太子從來就不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主,他的手已經緩緩的從錦被之下撫上了她纖細的腰肢,然後慢慢往上……他覺得昨夜的這種感覺銷魂至極,讓他忍不住想再嘗一嘗。
他將頭埋到道她頸間的髮絲之間,蠱惑的開口:「……再來一次好不好?」
她聞言哭笑不得,這人是妖怪嗎?明明折騰了一夜,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實在是太變態了!
「我不要!」她拒絕。
「為什麼?」他像在跟她討論今天吃什麼一般,語調漫不經心,但手上的動作一點不停。
「住手啊……喂!」
「都說了不要了!」
「唔……」
……
最終,她再次被吃干抹凈。
得償所願的某隻禽獸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滿足的親了親她還帶著潮紅的臉頰,又替她理了理額間被汗浸濕的發。
「小桃子……」
「幹嘛?!」她沒好氣的問,態度非常的不好。她覺得她的腰可能徹底的廢了,已經毫無知覺了,雙腿也一陣陣發麻,這都是拜這隻禽獸所賜。若不是她現在半分力氣也無了,她一定要跳起來狠狠將他揍一頓。
傲嬌太子絲毫不在意,笑著道:「給我生個孩子吧……」
她:「……」
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他們現在圓了房,是真夫妻了,也許很快她就會有身孕了。可是,她的仇還沒報呢……
「現在還不行……」
傲嬌太子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的仇還沒報,我始終不能安心。」不但如此,她連她的仇人是誰都沒查到……想著,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歉疚。
傲嬌太子默了半響,道:「這事容易,等我坐上了儲君的位置,我一定替你查出來,讓你親手手刃你的仇人。」
「……真的嗎?」她感動了起來,往他懷裡鑽了鑽,心中第一次期盼著他能早日坐上儲君的位置。身為儲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來替她查一件屠村案,應該不難。
「那就多謝你啦!」
「……」
某人不買賬,很不高興:「哎,我說……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她莫名其妙:「改什麼口?」
「改口叫夫君!」
「……」
她冷哼一聲,紅著臉把頭撇開,她才不叫。
傲嬌太子將她的臉掰回來,眯起眼睛威脅道:「……你叫不叫?」
「哼。」
「你確定?」
某人的某處又……
「……夫君。」
***
傲嬌太子出發慶州的日子轉瞬便至,不想臨走之前,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登門拜訪了。
是芍藥的爹,梅先生梅握瑜。似乎有要事與傲嬌太子相商。
於是原定一早啟程的傲嬌太子將時間推遲到了午後,與梅先生在書房密談。
不是他的書房,而是夏桃芝院子里的書房。
他的書房自從那日之後便再也不許旁人接近了,日日都是芍藥進去打掃,如此一來,陵王府的下人們便越來越覺得那間書房神秘,透著古怪。私底下議論紛紛,一傳十十傳百,說得神乎其神,弄得夏桃芝也跟著不自在起來……
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院子里,夏桃芝撐著腮坐著,與芍藥和海棠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芍藥,你爹來幹嘛?」
芍藥道:「奴婢也不知道……」她有些心不在焉,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穩重,眉間不自覺的皺起,像是心事重重。
夏桃芝問她:「你怎麼了?」
她「啊?」了一聲,道:「奴婢,奴婢沒怎麼呀……」
夏桃芝乾脆問海棠,「芍藥怎麼了?」
豈料海棠也心不在焉的,竟然直接走神了,她叫了幾遍她才聽到。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丟魂啦?」
「……」
二人相視一眼,竟然不約而同的紅了臉。
於是夏桃芝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難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問芍藥:「莫非這次慶州之行,皇上也點了顧大人的卯?」
芍藥紅著臉不說話。
她又轉向海棠:「你給小泥巴準備的糕點都收拾好了?」
海棠的眼神亂飛,不敢看她。
她來回打量著兩人,語氣稍稍有些不快:「你們兩個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上次在鎖玉城她就想問了,雖說她也不是一個不開明的主子,但連自己貼身婢女的心事都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很失敗……
芍藥和海棠臉色一變,直接跪了下來,齊聲道:「……娘娘恕罪!」
她索性壞人做到底,直接將臉拉了下來,問道:「你們何罪之有啊?」
二人不說話。
她點點頭,道:「我看你二人年紀也不小了,正所謂女大當嫁,索性我向殿下請旨,將你二人許個好人家吧?」
芍藥和海棠聞言哭了起來,嚶嚶道:「娘娘我們不想嫁人……我們只想一輩子伺候你……」
夏桃芝長嘆一聲,她也不是有心想弄哭她們,只是她們也太羞澀了吧……如果她們不說出來,她怎麼幫她們呢?小泥巴還好,自家人好解決,顧侍郎顧子逸可就不同了。要說楚京女子心中的白月光,他宋元熙排第一,顧子逸便能當仁不讓的排第二啊,縱使是排在第三第四的蕭連緒和薛澄,那每年上門提親的人也都快把門檻踏破了。若是一個不留神,顧子逸被別家姑娘拐跑了,或者被楚帝賜婚了,芍藥你就哭去吧!
她望著跪在她眼前淚眼婆娑的二人,那模樣楚楚可憐,她簡直不忍心逼問了。
「你們這個反應,莫非……你們已經有心上人了?」
二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齊聲道:「沒有……」
「真的沒有?」
二人還是搖頭:「……沒有。」
她點頭道:「那好吧……上次殿下同我說起過,說顧大人年紀不小了,讓我給他留意著尋個好姑娘……還有小泥巴,小泥巴太能吃了!殿下說要給他找個媳婦好好管管他!」
芍藥聞言臉色煞白,海棠則是滿眼的不可置信,想都不想就若口而出道:「有沒有搞錯啊……小泥巴才十五歲啊!要什麼媳婦管他,我就能管住他!我……」
她猛然間住了嘴,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張臉慢慢紅到了耳根。
夏桃芝心中偷笑,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我原以為你二人對他們有意,想撮合你們佳偶成雙,豈料你們當真沒有心上人,那便是我會錯意了……如此索性便罷了,我將你二人許個好人家,再慢慢幫他們物色吧。」
芍藥和海棠的表情一模一樣,灰敗之色有之,震驚之色有之,全都說不出話來。
夏桃芝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俯下身子盯著她們的眼睛問道:「所以,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你們當真沒有心上人?」
她相信芍藥和海棠都是聰明人,是聰明人就知道替自己作選擇,替自己謀出路。
果然,芍藥深深望了她一眼,白著臉俯下身去,行了個大禮,鄭重道:「奴婢全憑娘娘做主。」海棠一看風向都往一邊倒了,急忙也有樣學樣,也行了個大禮,道:「奴婢也全憑娘娘做主。」
唔,這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