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最毒婦人心」
如果她知道,多嘴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那麼她寧願從此啞了算了。
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應驗的機會。
她的災難也是降臨之後才清楚的。
那天提醒簡柯之後,當天晚上,她就小產了。
據說,小產之時,她淚眼朦朧抓著席錦墨的手,只來得及說上一句「身邊人」就陷入昏迷。
這個身邊人是誰。
席錦墨在詢問傭人關於簡柯的事情之後,心裡就有了判斷。
顧寧逸被他丟進了席家地牢里看管,而他也是陪伴在簡柯床前等他清醒。
地牢里很黑。
跟顧寧逸心裡的那一片荒蕪一般,那麼看過去,完全看不到盡頭,彷彿混沌初開時。
心裡沒有一點希望,顧寧逸連喊冤都來不及,那男人就已經是不耐煩離開只留下一個無情的身影。
她想,就算是讓她喊冤,她也應該開不了口。
她無法面對他不信任的眼神。
無法面對他的冷漠。
那樣的冰冷刺骨,她不堪其擾,只能躲開,也算是成全了最後那一丁點可憐的自尊驕傲。
可未曾想,這一眼就是最後一眼。
從此,碧落黃泉,終無這一人。
謀害了未來的少夫人,這樣的罪名對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子來說,是多麼致命的控訴,也許是席錦墨這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
她在地牢里痛呼出聲,在地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席家有太多讓人死不了的法子。
他們認定她有罪,所以,她就應該來贖罪。
那行刑時點亮的燈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燈不滅,他們就不會走。
這樣對比起來,黑暗似乎也沒有太多的不好。
她沉著眸,不說話,只看那牆上斑駁的痕迹。
行刑的人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卻也給了旁人將她推入更深一層地獄的機會。
「顧寧逸。」
來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彷彿浸了寒霜,帶著一股侵略的陰邪。
顧寧逸茫然地看了過去,眼睛帶著幾分失神的空洞。
「是你……」
聲音虛弱,彷彿沒有說話的力氣,眼睛微微眯著,似乎是在分辨虛幻與真實。
「你好大的膽子。」
鼻子間傳來一陣不屬於這個地牢里的清香,她痴痴地笑,痴痴地伸出手指在眼睛上摸了一下。
那指尖帶了血,尚未完全凝固,這一抹頓時讓她臉上更多幾分狼狽:「什麼好大膽子。」
她的聲音實在是小,也幸虧是這地牢里足夠安靜才能讓人聽得清楚。
沒有等到回應,她又問了一句:「晏傾爵,什麼好大膽子。」她的聲音又虛又冷,彷彿下一秒就會消聲一般。
晏傾爵冷笑,人已經靠到了她身前五十厘米的地方。
顧寧逸被鐵鏈束縛著身子,穿過腰鎖在了牆上。手上也被一條鏈子鎖住,只能做些細小的動作。
像彎腰,坐下只能是異想天開。
晏傾爵伸出手來,按住了她腰上的鐵鏈,那肚子仍然是日前見過的又大又挺。
他的眼睛餘下慢慢的諷刺:「還真是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