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后招
?第68章后招
因為心裡裝著夏家這麼大的新聞,李嬸兒自然想早點找人說道說道,於是徑直就去了家裡的藥鋪。
她進門就見女兒李玲在給人抓藥,兩學徒都在不在,就問道:「那兩個小子呢?」
「在後頭製藥呢。」李玲頭也不抬的說道,手裡拿著戥子看重量。老李家也算是醫藥世家了,祖祖輩輩五代都是吃的這碗飯,李玲爹更是將醫藥發展到了最高點,到軍營里當了軍醫,所以帶的四個徒弟里,出師的帶去軍營效力去了,剩下的兩個沒出師的則留在藥鋪里幫襯李玲抓藥製藥。
而李玲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連成好眼力,不論是抓藥分葯,還是辨別假藥次葯,在宣州府內都是小有名氣的。
李嬸兒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著客人走。干他們這一行的比較特別,因為是給人看病抓藥的,對著的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屬,要是笑臉相迎,必定會引起客人的不滿,所以,李嬸心裡藏著喜事,也不好露出來。
送走了客人,李玲才洗了手端了一杯水過來,一邊喝水一邊問道:「娘,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於是李嬸兒就把在夏家看見的事說了,還憤憤不平道:「這一家子就是個吸血鬼啊,要擱我身上,我一準將人給罵出去!也就那小丫頭和她娘性子太好,任江蓉兩口子欺負,我都看不下去了。」
李玲慢悠悠的聽她將話說完,才下評語道:「你這回沒跟人家起衝突,倒是進步了不少,回頭爹爹回來了,我會和爹爹說的。」
李嬸一愣,心裡那個氣啊:這丫頭還是不是我生的啊?咋不跟自己一條心呢?
其實說起來,因為李嬸愛打抱不平的性子惹了不少禍事,要不是丈夫李懷樂軍醫的身份擺在那兒,又是個護短的主,李家宅子都不知道給人掀了多少回了。所以李懷樂就給她下了個規矩,就是:李嬸若是不惹事,就給她回房睡,不然按照惹事的次數,李嬸就在客房睡幾個月。
李嬸雖然愛惹事了點,但是對丈夫李懷樂那是愛慘了的,李懷樂慣著她,她自然也就多多想想李懷樂。
對於這樣的懲罰,李玲是知道的。
李玲說完,站起身來,高挑修長的身影轉向後堂,查看兩個小師弟的進度。李嬸兒雖討了個沒趣,但是她還沒忘手帕的事,於是又跟了進去,嘴裡碎碎念道:「你這丫頭,我看你倒不是我生養的,是撿來的,一點都不向著我。」
李玲側身,看向她:「我這樣還叫不向著您?那我該如何?」
李嬸一噎,想想也是啊,女兒這是幫自己傳話啊,但是怎麼覺得味道不對呢?她張了張嘴,到底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玲和自己,以及他爹的性子都不像,一張嘴就能噎死人,能說會道吃不了虧,而且人還長的長看,叫人生不起氣來,只是這嘴巴皮子要是對付是外人到還好,要是自己,李嬸只能有氣往肚子里咽,誰叫這是自己的女兒呢?
罵吧,沒理由,打吧,更捨不得。
堂子里兩個製藥的學徒,對這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都只是抬頭看了看兩人的表情,就低頭繼續做事了。
這麼想著,李嬸也就不計較了,將懷裡的帕子取出來遞給她:「這是夏家丫頭給你的耍的,有空你也多多出去轉轉,別老是悶在鋪子里。」
李玲站正了身子,看向李嬸手裡的帕子,上面百合繡的栩栩如生,說道:「女紅到是不錯。」說著一面接了過去。
她因為醫術不錯的關係,經常被請去那些大家裡給女眷看病,也有好些人家,因為李懷樂軍醫的名頭,為和她拉關係,不說手帕,就是人蔘靈芝名茶瓷器等等都收到過,所以,她對於這點東西,不說看不上眼,但也是不奇怪的。
看女兒接了,李嬸加把勁道:「夏姑娘和採風樓關係親著呢,到時候要是你爹那邊有個什麼事,咱們是不是能從夏姑娘這邊,向程家遞遞話呢?」
李玲嘴角彎彎,看的李嬸兒心裡有些發毛。她說道:「娘,你想的太多了,我和夏姑娘交好,那是我和夏姑娘的關係,和程府是沒關係的。」
李嬸失望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問道:「那……那就算是這樣,有夏姑娘的關係,那些個歪瓜裂棗是不是就不敢打你的注意了?」
李玲生的美,又有一手醫術,雖然性子清冷孤傲了些,但是總不乏一些家裡有錢,又看中她背後權利的人,在李玲到了年齡后就隔三差五的來說親,擾的李嬸都煩——李嬸對這個女兒很是寵愛,才不肯女兒去到那些大家族裡呢,正妻太煩,當妾她看不上。
李嬸不願女兒為了父家的事勞煩。
李玲想了想,道:「或許可行。」
而就因為李玲的這句話,李嬸為了打牢和夏家的關係,愣是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江蓉一家子欺負弱小,不悌兄弟,宣傳的人盡皆知,等穿到江蓉耳里的時候,已經是人人都拿異樣眼光瞧他們一家了。
吳承嗣因為這言論,連同窗舉行的詩會也沒參加,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而老吳更是走到哪兒都覺得背後有人指指點點,然後他旁打側擊才知道事情的緣由,於是,為了兒子的名聲,江蓉不得不將人說退回去,另外還添了一匹上好的錦緞和一副銀頭面,才將臉面挽回了一點點。
但是他們這麼做,也只是亡羊補牢而已,逼人離族在前,奪人秘技在後,現在來示好當真是遲了。
吳承嗣縱然已經過了縣試,但因這事,他被先生叫去談話不說,還丟了功名,只能來年再考。不僅如此,因影響了宗族名聲,族長還將他兩口子叫去訓了話,這件事氣的江蓉砸了家裡一屋子的東西,對江雲仙一家更是懷恨在心。
吳承嗣最後看不下去了,無奈的說:「難道我們家和他們家搞好關係就那麼難嗎?」
之前他一心只讀聖賢書,對母親和姨母一家的事並不關心,但是現在他的功名因此丟了,他也就不得不從書里出來,管一管這凡塵俗事。
之前的江蓉倒是想啊,但是多年的積怨,哪裡就能那麼容易說消就消的?但是兒子現在功名丟了,她哪裡能說那麼容易就和夏家和好?不將江雲仙母女脫層皮,她是不會罷休的。
「不可能,她將你害的那麼慘,怎麼就能便宜了她們!」她面目猙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