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獻藝
被長公主這樣一挑撥，紫莫問打開摺扇，不服氣地撇撇嘴，道：「這用得著扯嗎？我本來就是……」
「老七今天也該出門了吧，今天可是本宮的大好日子。」長公主不理會旁邊紫莫問的大呼小叫，驀地轉了話題。
紫月祁笑了笑，清眸神采，「七弟素來不喜露面，不過今日姑母大壽，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不來。」
「長天白日的窩在家裡學醫術也不是個事兒，一點前途都沒有。虧他還是堂堂一個王爺，依本宮看，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該為朝廷效力，為天下百姓謀福。唉，你們兄弟幾個就屬他最讓我操心。」長公主嘆道。
紫鈺道：「人各有志。七弟專心醫術，他日一旦派上用場，必將造福百姓。姑母莫要為此事憂慮了。」
「看來老七人緣還不錯，竟能讓皇上開金口替他說話。」口頭上是這麼說，眼底卻帶著笑。長公主原是看老七無心官場，又不像老四是天生打戰的料，一個王爺除了窩在家就往太醫院跑，她怕皇帝介懷，於是有了先前一番試探。
如今皇帝都如此說了，那她也放心了。
「這種場合阿九平常可是最勤快的一個，今日怎麼還沒見影兒？」紫鈺長眸掃過全場，沒見老九的蹤影，小林子到底知主子心思，上前一步，「皇上，要不奴才去找找九王爺？」
「不用了，九弟就在那兒呢。」還是紫莫問最先看到來人。
眾人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雅俊男子左擁右抱，從人群中走出，不一刻就來到跟前。公主府的管家將禮單收好，讓下人們依序將用紅布包裹的貴重禮品抬進屋，再魚貫默然退去。
「臣弟參見皇上。」
紫流顏先是給皇帝行了禮，得到皇帝點頭示意后，再面向長公主那邊，又復行禮，朗聲道：「祝姑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輕貌美，艷絕一方。」
長公主笑著啐一聲：「本宮都壽比南山了，還能年輕貌美啊？」
紫流顏臉皮厚比城牆，笑道：「在侄兒心目中，姑母永遠是全京城最美的最高貴的絕色美人。任何女子都不能取代姑母在侄兒心中的地位。」
「好了，你就別貧了。這番甜言蜜語還是留著給你府里的美人兒說去吧，姑母是老人家了，可消受不起。」
這小子，長了一副極好的相貌身份尊貴又如此會逗人開心，難怪京城會有那麼多女人為他著迷。長公主樂呵呵，也不去細細追究他姍姍來遲了。「今日除了賀大壽，最要緊的是幫你四哥挑個媳婦兒。」
「四弟可能要費些功夫了。」紫鈺挑眉，抬眸看了看遠處。只見前面一排排輕紗飄渺，女眷們都置身於紗幔中，被遮掩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窺見其容貌。
紫莫問卻嬉皮笑臉貧道：「八大府的千金都到齊了，老四就是閉上眼睛保准也能娶個美嬌娘回去。」
說著拍拍紫月祁肩膀，「女人嘛，橫豎熄了燈都一樣。我看老四就不像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況且皇姑母心中恐怕早有匹配的人選了吧？」
「本宮可不會做錯點鴛鴦的蠢事。」長公主略有絲得意，擺出一副開明大家長的姿態，嚴肅道：「要知道如花美眷雖多，知心人難求。本宮決定還是讓老四自己憑著心意來選，你們可都不許跟他爭。」
「憑心意……選？」紫流顏咕噥一聲，瞥了眼淡然若梅的男子，奇怪當事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紫月祁當下不拒絕更不反抗，臉上始終掛著溫雅的輕笑，讓事情看起來實在蹊蹺。公主一擊掌，只聞全場立即肅靜下來，鴉雀無聲。
鳳目掃視全場，走前幾步，長公主目光一凝，對眾人含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賓客歡聚一堂，本宮實在欣慰。今日大喜，本宮原邀了京中有名的若兮樂師彈奏助興，只可惜他抱病在身，也不便強要他來，真是略有些遺憾……」
人群中走出一人，拱手恭敬道：「長公主大喜之日豈能沒有歌舞助興？在場的諸位官僚都攜了女眷過來，精通音律之人不在少數，依臣之見，不如請各位千金登台獻藝，以娛耳目之餘不失雅趣。不才小女對於琴律略有造詣，若蒙公主不棄，願撫琴獻曲開個頭。」
眾人一聽這話，正中下懷，便也無一人反對。
長公主點點頭，一分激賞一分嘉許：「太傅果然心思玲瓏，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吧。」
傲雪夫人在後頭，聽到清新悅耳若幽谷之音的琴聲盪空傳來，又有公主府里的掌事丫頭四處在羅帳內負責傳話，說要各位官家小姐無論品階都要獻藝，心頓時涼了一半。本來想矇混過關，可是沒想到還有這一關要過，可見每家的姑娘無論美醜，有才無才的都要上去讓人評頭論足的了。
雖然說是不分品階，八大府千金還是輪個兒的登台獻藝。第一個出場的自然是太傅之女邱音，她自幼精通音律，此番上場當然是有備而來。琴音清悅宛如黃鶯輕啼，裊裊訴出春雨柔腸百轉，溫情千縷，宛若春水又綠江南岸那般充滿了勃勃生機。一曲《春雨》贏得了滿堂喝彩，算是起了個好頭。
尾隨其後是左丞相之女陳元元，她身姿柔軟，眉目如畫，跳的九天霓裳舞更是靈動嫵媚，優雅無比，看得在場的眾人都痴了。右丞相董名自然不甘落後，女兒小喬像是卯上了要跟陳元元一比舞藝似的，也跳了一曲飛雲追月。她穿著一襲月牙白的曳地長裙，裙裾飛揚處，飄飄欲仙當真若月宮仙子，纖纖若柳的腰肢不盈一握，嬌弱無依得讓人有種她隨時都會隨風飄走的錯覺。長公主十分滿意，說是這些千金小姐們的才藝皆不同凡響，皇帝亦是龍顏大悅，坐了半個時辰竟也沒有擺駕回宮的意思。
諸女眷皆使盡了渾身解數，歌舞曲樂，無不費盡心思以博出位，紫流顏看了半晌，沒看出什麼新意來，心中生了幾分乏，再回頭看對面，紫月祁人卻不在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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