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4.深夜遇襲

正文 234.深夜遇襲

一旁的小月香此時已經蘇醒,但仍舊哭的不成人樣,她使勁的搖晃袁半賢的腿,哀求道:「神仙,您救救我兒,我從此拜入您的門下,跟您修道,吃齋行善,我用下半輩子償我的罪孽,但孩子是無辜的。」

二人的情真意切感動了袁半賢,袁半賢猶豫了片刻,終於吐出兩個字:「好吧。」

最近這段日子,趙全德很是得意,自打給王本成功介紹了袁半賢之後,趙全德儼然成了王本的座上賓。

尤其是這一日,王本竟然單獨邀請趙全德赴他的家宴。是的,單獨赴王本的家宴,而且王本僅僅請了趙全德一個人。

酒足飯飽,從王本的外宅出來,趙全德雖然沒醉,但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精神既放鬆又興奮,腳步也少了平常的堅實,略有些虛浮,下台階時還踉蹌了一下。出了大門,從拴馬樁上解開他那匹高頭大馬,略一提氣,在空中變換了一下身法,輕鬆的落在馬背上,隨後鞭子瀟洒的一甩,那馬慢悠悠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已經過了初更,街上已經沒了行人,加上月光不是很明澈,所以街上略顯陰森。

吃了王本的家宴,趙全德心情很好,嘴裡哼著小調,如同唱戲一般。他突然戲癮大發,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徒步而行,他走的步伐也跟平常不同,時而滑步,時而醉步,腦袋還不停的搖晃,表情既投入又陶醉。

正得意間,突然,一道寒光從他頭頂後方射來,趙全德並未完全喝醉,所以反應還算快,情急之下,他猛向下一蹲,身子往馬腹下藏,與此同時,他手向上一揚,手中也是一道寒光飛出,直奔後方黑暗處。

馬匹受驚,一聲嘶鳴向前狂奔而去,與此同時,後方的黑暗中也傳來微微的一聲,這是暗器刺入身體的聲音,那人吃痛,微微哼了一聲,一道黑影向後方躥去。

趙全德起身剛要追,無意間看到前面地上一道微弱的光點一閃,趙全德立刻明白了,這是鐵蒺藜,假如自己莽撞的追上去,就會踩到鐵蒺藜,要是鐵蒺藜有毒,那自己就……

趙全德也是老江湖,他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真正厲害的殺手就是這鐵蒺藜,好一手暗度陳倉啊,趙全德嘴角一撇,可惜你們用錯了地方。

趙全德眼睛一掃,提氣輕輕一縱,翻身上房,朝著黑影方向追了下去,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此時他的眼前已經失去了目標,那黑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怎麼樣?」剛一進門,趙全友就急吼吼的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王本怎麼說?答應了嗎?」

趙全德皺著眉,有些疲憊的說道:「他小老婆的胎算是保住了,他很高興,誇我辦事經心,他已經親口承諾,以後我若有事,盡可找他解決。我覺得火候不到,沒有當場跟他提起。」

趙全友見哥哥神色不對,不解:「既然辦成了,你怎麼好像還不高興?」

趙全德從懷中掏出一支奇怪的黑色暗器,遞給趙全友:「認得這是哪路神仙嗎?」

趙全友接過暗器,擰著眉毛問道:「怎麼回事?」

趙全德將路上遇伏的事說了出來,並說出了仔細想了一路的幾個疑問:「從他逃脫的速度來看,這刺客的輕功非常了得,可是有這等好功夫,怎麼還會被我倉促之間打出的暗器打中?」說罷眉頭一挑,語氣上揚:「更重要的是,他們怎們會知道我今晚在王本的外宅赴宴?」

回家的一路上,這個疑問一直困惑著趙全德。

趙全友的眉毛也越皺越緊:「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熟悉的人乾的?」隨即低頭看著那暗器:「這不是普通的鏢,像是福建陳家和林家的紅菱羽。」

「是這兩家的人?你得罪過他們?」趙全德盯著弟弟。

趙全友趕緊辯解:「誰沒事去招惹他們,再說了,要是我惹的事,他們伏擊你幹嘛?」

趙全德嘆了口氣:「我也想不出到底是誰幹的,最近咱們還是謹慎為妙。」說著又從趙全友手裡拿回了那鏢,邁步向後院走去,「或許有個人能知道。」

趙全德家的後院,有一間永遠都上著鎖的廂房,所有的下人都不得靠近,更沒人進去過,因為只有趙全德兄弟二人有開門的鑰匙。

趙全德進了這間房子,反手將門關上,在北面牆上摸了摸,不知用什麼手法往下一按,只聽吱吱嘎嘎一陣響,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兩步見方的黑洞,這赫然是通往地下的密室的入口。

趙全德緩步走下,向下足足走了十幾級台階之後,這才下到密室的大廳。這是一間南北長東西窄的長方形密室,不到二十步的開間,進深卻有三十多步,大廳東西兩側各有四間屋子,南向盡頭是一間很大的屋子。

趙全德邁步來到東邊第一個密室前,用兩根手指推開了密室大門上的一扇巴掌大的小門,低頭對裡面說了一句:「其實我是很佩服你的。」

這是個五步見方的封閉空間,裡面除了一張鋪著乾草的硬床別無他物,所以裡面的人說話時會有些許嗡嗡的迴音,「我並不意外,佩服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雖然聲音有些發悶,但能聽的出來,說話的人嗓音有些沙啞。

趙全德撇嘴一笑,在如此境遇中,還能如此嘴硬,他一生中都沒見過幾個,而此人能如此硬氣,確實有他的道理。「你雖然失算被我兄弟二人控制了,卻讓我們兄弟不敢殺你,我趙某人一生自負精明過人,但如今卻被你這個囚徒牽著走,能遇到你這樣的對手,我趙某人也算棋逢對手了。」

裡面的人語氣有些輕蔑,又有些嘲諷:「我栗恕也自負心智超群,一生也行事謹慎,不管是官場縱橫,還是江湖爭鬥,都未曾失手,沒想到如今竟然落入到你們手中。能碰上你這樣的對手,我栗某人心中也很欣慰。」

趙全德嘆了口氣:「我說過,你別恨我們,你手裡握著我的把柄,我這麼對付你,也是為了自保。」

栗恕呵呵一笑,「我不狠你們,若

不是中了你們的毒,我身上的病也不會好,雖然你們弄的我沒了官職,也打亂了我的部署,但對我來說,或許是因禍得福,沒了那些束手束腳的規矩,沒了那些所謂禮法的限制,出去后,我就能放手大幹一場了,或許這樣更方便我實施我的計劃了。」

趙全德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麼確定我會放了你?」

栗恕的回答非常自信:「從我被你們抓住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們必須放了我,因為對你們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殺了我,自然有人找你們算賬,放了我,你們才有可能保住眼下的一切,包括你的官位和錢財。」

說到這裡,栗恕故意頓了頓,走到門前,與趙全德隔門而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囚禁我,不完全是因為我掌握了你的把柄,還因為你背後有人指使,至於他是誰,你我心知肚明,我就不指明了。當初你抓我,銷毀留在我手中的把柄,是為了解遠慮;現在你若不放我,就解不了近憂,你很快就得被錦衣衛盯死。而且我要告訴你,放了我,不僅能解了你的近憂,更能化解你的遠慮。」

趙全德心中是恐懼的,更是抗拒的,因為栗恕太了解趙家兄弟的底細了,一旦放了他,自己會不會又要被栗恕牽著鼻子走,趙全德緊了緊鼻子:「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兩種選擇!」趙全德眉毛一挑,額頭上的青筋崩起老高:「殺你或放你,但那是我一個月之前的選擇。如今我什麼都沒得到,放了你不僅一無所得,還有可能暴漏我自己,所以我現在的兩種選擇是,要麼殺你,要麼繼續關著你。但不會放你。」

「你會放了我。」栗恕自信的嘿嘿一笑:「抓到我這些日子,你從我嘴裡得到什麼了?沒有吧。你唯一得到的就只有被人懷疑,被錦衣衛不斷的找麻煩。你若不放我,你就會被繼續懷疑,麻煩也會越來越多。而你放了我,我保證,我不會報復你的。」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保證嗎?我們之間現在有信任嗎?」趙全德恨不能現在就殺了栗恕,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栗恕則顯得淡定從容:「我們之間原來就沒有信任,所以你放了我,也不是因為信任,而是為了能讓你自己少點麻煩。你如若真想得到什麼保證,我現在就可以發毒誓,出去之後絕不對付你趙全德。」

「那我呢?」一個聲音突然從趙全德的身後傳過來,趙全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樓梯口,而他的手中,提著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刀。

趙全友獰笑著走到哥哥身旁,咬著牙說道:「不對付趙全德,就對付我,是吧,師哥。」他的刀刃向下,刀尖指著栗恕,長刀通體閃著寒光,寒氣瞬間將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栗恕沒有回話,算是默認了。趙全德轉而安慰弟弟:「你我兄弟一體,他不對付你,自然也不會對付你了。他若對付你,那就是跟我過不去,屆時,咱們殺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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