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你的主子是何人
「小侯爺既然如此看得起了嫿,了嫿自然也是相信小侯爺的。」
凌少堂看著眼前的女人三言兩語便將這一不小心便會送了命的差事應了下來,他手指緊握,指節青白的有些駭人。
「你當真要去?!」
「當真要去!」
「如果我說,你若不去,我回去便會娶你入府,給你堂堂正正的身份,你還是執意要去嗎?」
了嫿神色微頓,垂下眸子:「了嫿福薄,承不起凌大人的厚愛。」
凌少堂苦笑一聲,道了句:「好!很好……」
說罷,拂袖離去。
了嫿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晃了下神,眼底隱隱溢出一股子凄然來。
蘇禛看著她,淡淡開口道:「報仇……真的比嫁給他重要嗎?」
了嫿垂下頭,露出了一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來:「嗯……」只有將身上那些仇恨徹底了結了,她才能為自己,為他,好好的活著。
了嫿行動力十足,聽蘇禛說了全盤的計劃后,便單槍匹馬的出了城。
凌少堂被人氣得不輕,可是得知她出城的消息,還是沒骨氣的上了城門,看著那一溜煙塵飄散,人影再也看不見,才從那冷風瀟瀟的高牆上下來。
回府的時候看見蘇禛,那眼神冷得跟刀子似的,狠狠撞了一下這人的肩膀才大步進了府門。
蘇禛摸了摸鼻骨,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平江城外,西北駐軍營地。
哨崗的守衛手握長矛,直指來人,高聲喝道:「來者何人?!還不速速下馬!」
了嫿身姿輕盈的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應道:「奴家了嫿,求見王爺。」
守衛對視一眼,語氣不善道:「王爺也是你一婦人相見就能見的?!」
「二位官爺,妾是王爺請來做客的。若是二位不信,不若將熊副將請來與妾做個證。」
「這……」二人對視一眼,見了嫿言之鑿鑿的模樣,猶豫了稍許,還是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去尋了熊毅。
「熊副將,外頭來了位小娘子,求見王爺,可否放行?」
熊毅正在衝鋒營操練,耳邊是刀槍碰撞,亂作一片的鏘鏘聲。
他豎著眉頭:「你說什麼?!大點聲兒!」
「小的說!外頭來了個小娘子!說要求見王爺!」守衛扯著嗓子吼道。
熊毅一聽,先是一愣,摸了摸下巴,哼笑一聲:「走,本將跟你去瞧瞧!」
了嫿站在哨崗的陰涼處,身上披著一件櫻紅色的披風,襯得整個人是面若桃李,膚如凝脂。附近值班的守衛不時的將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熊毅站在遠處,定定的打量著這個不動聲色的女人。
了嫿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頭看向他,媚眼如絲,紅唇微動:「妾見過熊副將。」
熊毅看著她,腦子裡盤旋著那日蘇禛去尋她的場景,心裡有寫百轉千回起來。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小娘子前來,所為何事?」
「誒?熊副將莫不是忘了?!之前是您來請妾,說是王爺之意……」
熊毅面色一頓,短暫的皺了下眉,隨即乾笑兩聲:「小娘子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這麼一碼事兒來,你且現在這等等,我去通稟一聲。」
「勞煩熊副將了。」了嫿微微頷首。
主帳之中,淮南王正在沙盤上研究平江城的地勢,目光裡帶著些許陰鷙。聽見外頭傳來熊毅的聲音,遂吩咐道:「熊毅,進來說話!」
熊毅應了一聲,掀了帘子,闊步走了進來,先是行了一禮,才開口道:「王爺,十里亭的那位,如今正在大營外求見……」
他話還沒說完,淮南王便猛然抬頭,眸子裡帶著兩分詫異:「她來了?!」
熊毅點點頭:「來了……」
「呵。」淮南王冷笑一聲,幽幽開口,「既然來了,請進來就是。」
「可是王爺……」熊毅眉頭緊緊擰著,試圖勸說他三思,卻被他一個擺手,壓回了喉嚨口。
沒過半盞茶的空檔,了嫿便盈盈走了營帳。
她步子蹁躚,櫻紅色的披風隨著她的身姿一起一伏,整個人明艷的如同一簇彼岸花。
「了嫿見過王爺。」
淮南王挑起眼,淡淡道:「免禮。」
「謝王爺。」了嫿唇角微勾,接著道,「前幾日來了位京都的故人,妾一時沒錯開功夫,若是怠慢了,還請王爺別怪罪妾。」
淮南王聽罷,眸色突轉幽深,似信非通道:「你今日來此,只是為了應本王的當日之邀?」
了嫿唇角微勾,點頭應道:「正是,敢問王爺邀妾來,所為何事?」
淮南王眸色微厲,一步一步逼近她:「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模樣很像本王病逝的寵妾?」
了嫿脊背一僵,抬起眼,不動聲色道:「那想來王爺的寵妾一定很美。」
「的確很美……」淮南王淡淡道,眸色中竟浮起了一絲懷戀。
了嫿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王爺邀妾身來,不是只為了與妾懷緬您的心頭好吧?」
她語氣輕快,甚至帶著一絲揶揄,倒讓唐元淮有些看不清她。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懾人的弧度:「自然不只懷緬,還有……」
他猛然壓下身,就在即將吻上她的唇時,了嫿輕輕抵住他的胸膛,不卑不亢的直視著他的眼睛阻止道:「王爺三思,妾不過是個奴婢,王爺若是動了妾,主子怕是會不高興。」
主子?!
淮南王一滯,眉頭冷冷一皺,他之前猜忌她與那人有關,可是眼下看來,難道他猜錯了?!
他起身退開半步,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半晌,沉聲開口問道:「你的主子,是何人?」
「妾的主子,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定國將軍府的主母,還是王爺您的……」她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吐出一句,「故人。」
淮南王眸子半眯,仔細的探究著她那雙眸子,半晌開口道:「熊毅,去送小娘子出去。」
熊毅眼神有些驚詫,看了了嫿一眼,拱手應「是」。
了嫿心中緊繃的弦微微一松,呼吸也平緩下來。亦步亦趨的跟在熊毅身後,走過營地的時候,餘光將營帳分佈盡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