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成為不滅
李成明之所以會被選中參加這次任務,原因就在於,他與岳善師出同門,而且剛剛出師,拜的都是現在成為長老會一員的司徒歸為師。
這次的任務就是掌門司徒元忠和司徒歸下達的「除穢令」。
在縫千屍一派中,只有兩種情況會下達除穢令,一種是追殺叛徒,另外一種就是尋找重要的東西。而選中被執行除穢令的人,絕對不能對除了掌門和長老會之外的人透露任務內容,否則就會被視為背叛。
李成明雖剛剛成為三屍,卻是司徒歸新收的弟子,加上司徒元忠的嫡傳弟子,也就是已經死去的老三孫正業,以及身為頭屍的岳善,剛好組成一個標準的三人除穢衛。
但任務的主要內容司徒元忠和司徒歸只告知給了岳善,並叮囑岳善,除了李成明和孫正業之外,這件事誰也不能告知,就連少掌門詢問,也得保守秘密。
當時岳善並未懷疑什麼,畢竟除穢令是絕對保密,但先前的那一幕,讓他知道,少掌門司徒非想要染指七魄膽。
七魄膽是縫千屍一派的至寶,傳說中這件寶物是由蚩尤時代傳下來的,數次丟失,縫千屍一派又數次找回,而這次七魄膽重現,也是因為白蓮教起義的緣故,有消息稱白蓮教從某種山中無意中獲得了七魄膽,但白蓮教卻不知道那東西具體是什麼,只知道大概是個寶物,因為是裝在一個機關香爐之中。
岳善當時便問司徒元忠:「掌門,既然白蓮教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又如何確定那東西就是七魄膽呢?」
司徒元忠道:「這個消息,是有人故意像我們透露的,我們也派出了探子去查證,但確定有那個機關香爐,至於裡面是不是七魄膽,還不知道,所以,這才下達了除穢令,讓你領著李成明和孫正業兩人,一同前往。」
岳善又問:「此事如此重大,讓我領著他們兩個三屍前往,我怕應付不來呀?」
按理說,除穢衛的組成最次也得是二屍,一般來說都是頭屍級別的人組成,人數都在五到十人左右,也就是十名頭屍一起行動。
可尋找七魄膽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讓他一個頭屍領著兩名三屍前往,這未必有些兒戲吧?
還是說,其實司徒元忠都不認為白蓮教真的找到了七魄膽?
司徒元忠解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忽然間下達除穢令,又派出大批頭屍出去,異道中人一定分析出,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這反而會讓你們的行動受阻,所以,我讓你領著兩名三屍前往,反而不會引起人的懷疑,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岳善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於是,岳善領著李成明和孫正業兩人來到川西,想盡辦法混入了白蓮教之中,並且確定了機關香爐內所裝的應該就是七魄膽。
但那七魄膽放在起義軍首領心腹隨身行囊之中,想拿到比登天還難,三人只能等待著機會。
終於,在白蓮教奇襲蓬溪縣的時候機會來了,亂戰之中,首領心腹被弓箭射殺,三人假裝營救,將此人拖到暗處,拿走了香爐,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其後的清軍反撲將三人衝散。
而更讓岳善和李成明沒料到的是,孫正業最終死在亂軍之中,臨死前為了賭一把,乾脆直接吞了七魄膽,這也直接導致了赤城湖中的魚變成了殭屍魚。
李成明聽完岳善的講述,看向關康安的屍體:「師兄,我們現在應該回去稟報門主了,該是拿回七魄膽了。」
岳善點頭,將匕首遞給了李成明。
李成明手持匕首來到關康安跟前,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看到關康安猛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很快坐了起來。
李成明嚇了一跳,岳善也無比吃驚,而關康安站起來也很納悶,他記得很清楚,他先前被岳善用刀殺死了,自己身上的鮮血現在,可為什麼還活著?
岳善立即衝上前,撕開關康安的衣服,看著他胸口上被刀刺過的地方,血已經不再流了,傷口也開始緩慢地癒合。
「不滅。」岳善看著傷口,目光慢慢上移,看著此時依然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關康安,「你變成了不滅。」
關康安不明白什麼意思,只是獃獃地看著岳善問:「我為什麼沒死?」
一旁的李成明也驚呆了,而此時的岳善卻立即道:「快!跟我們走!」
說著,岳善拽著關康安就逃離了,三人幾乎沒停下,一口氣跑進了深山之中,專門往渺無人煙的地方躲藏。
直到岳善和李成明筋疲力盡,天也大亮之後,這才停在一顆大樹之下休息。
沿途,李成明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關康安,他發現關康安變了,這個十來歲的孩子,跑了這麼遠,竟然臉不紅氣不喘,似乎一點兒都不疲憊。
這就是所謂的不滅嗎?
李成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低聲問岳善:「師兄,所謂的不滅,是不是將人變成活屍?」
岳善看著不遠處發獃的關康安:「可以這麼說。」
李成明仰頭看天:「可是按理說,活屍只在夜間出沒呀,可這是大白天,他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岳善搖頭道:「如果七魄膽能讓人變成普通的活屍,那就根本不是縫千屍的至寶了,不過,我還需要確定一下。」
李成明問:「確定?」
岳善拿出繩子,直接搭在上方堅固的樹枝之上,緊接著打了個套,上前直接套在關康安的脖子上。
關康安嚇著了,忙問:「你要做什麼?」
岳善冷冷道:「弔死你。」
說著,岳善拉動繩索,直接將關康安吊起來,關康安在那掙扎著,可也無濟於事,不到一會兒,被吊住脖子的關康安便雙眼翻白。
岳善站在樹下就那麼看著,李成明也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岳善在試探關康安是不是真的變成了不滅,如果是,那麼關康安還是會復活的。
關康安就那麼一直被吊在樹上,過了兩個時辰后,關康安又睜開了眼睛,因為繩索一直在脖子上的關係,他再次開始掙扎,可依然無法掙脫,不久又再次死去。
就這樣,反反覆復了好幾次,直到深夜時分,岳善才將關康安放下來,確定地說:「你真的變成了不滅,孩子,你命好呀,你以後不會死了。」
關康安還沒回過神來,畢竟這一天之內他死了好幾次,反覆的死去復活,讓他痛苦不已。
就算不會死,但他也會感覺到痛苦。
關康安回憶到這的時候,抬眼看著唐安蜀和安望海道:「這就是我變成不滅的詳細過程,純屬偶然。」
安望海卻還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關康安。
唐安蜀也覺得此事太不可思議。
衛凡走進屋內,手中卻是拿著一柄刀:「看樣子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唐安蜀立即擋在安望海跟前:「你想做什麼?」
衛凡道:「我不會傷害你們,再說了,以我的功夫怎麼會是你拾臂羅漢的對手。」
說著,衛凡走到關康安跟前,轉身看了一眼唐安蜀和安望海,然後直接一刀刺進了關康安的胸膛之中。
唐安蜀和安望海目瞪口呆地看著衛凡拔出刀來,衛凡雙手將刀遞上去:「兩位,這把刀是真的,不是什麼變戲法的道具,上面的鮮血也是真的。」
無須解釋,唐安蜀和安望海當然知道是真的。
接下來,衛凡就坐在關康安的屍體旁邊,一直注視著呆站在那裡的唐安蜀和安望海,直到地上的關康安身體抖動了下。
關康安身體略微抽搐之後,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胸口的血跡,還舔了舔手指道:「我的血似乎流不盡。」
關康安真的是不滅?
唐安蜀和安望海對視一眼,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衛凡道:「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唐安蜀默默點頭,安望海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關康安扶著棺材道:「既然你們相信,那我就繼續說了……」
岳善和李成明領著關康安返回湘西,沿途更換著身份和穿著,就怕被人盯上,隨後兩人發現,關康安似乎不需要吃東西,也不需要喝水,更不需要睡覺。
這倒是難為了他們兩人,他們怕關康安半途上逃跑,只得輪流睡覺守著關康安。
而這一路上關康安自己也實驗了多次,他開始吃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有一次故意從懸崖上跳下去尋死。
那是關康安都沒死,那次跳崖摔成重傷,雙腿摔斷,也僅僅只是在一天內就全部恢復,如常人一樣。
就在三人順利走進了湖南地界之後,卻在半途的山路之上遇到了早就埋伏在那裡的司徒非。
司徒非並未帶著門徒,而是獨自擋在路上。
岳善上前抱拳道:「少掌門,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徒非淡淡道:「我沿途都在跟蹤你們,你們沒發現嗎?」
岳善臉色變了,知道關康安的秘密被發現了。
司徒非看著關康安道:「你們不僅找到了七魄膽,還讓這個孩子變成了不滅,大功一件呀,像這樣的大功,足以讓你以後進入長老會,而你,李成明,也可以破格提拔為頭屍,當然,這一切都必須在我成為不滅掌門之後。」
岳善和李成明都聽明白了,司徒非是想得到七魄膽,自己成為不滅,然後榮登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