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千萬
難道?陸天澤福至心靈,葉語,會不會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陸勞仞迫不及待想要用最快的方式讓葉語離開,才用了商業間諜這樣的理由……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只是,光是猜測,還不能斷言葉語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陸天澤沒有多做猶豫,打內線吩咐下去,讓人儘快去查葉語的身份。
他卻不知道,當他還在辦公室打內線的時候,葉語就已經離開了公司。
葉語只是短期的生活助理,甚至正式的勞務合同都還沒簽,所以輕而易舉地被從公司除了名。除名除得輕鬆,離開也更是輕鬆。
她沒有個人的東西放在公司,所以交接完工作之後,拎著包就能離開陸氏。
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葉語有些措手不及。
她剛剛才和陸天澤有了點進展,怎麼能就這麼離開陸氏?
葉語不甘心,也很莫名自己怎麼會突然就被踢出陸氏,於是去找了人事部的部門經理。
經理一見葉語,臉就苦了起來。
他可記得,當初就是這個女孩,讓一貫冷漠的陸家少爺親自帶著過來,直接當助理的。
「葉小姐啊,不是我想趕你走,是陸老爺子……」他沒有把話說盡,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葉語的臉色沉了沉,原來,自己已經被陸勞仞察覺到了嗎?
那邊經理還在解釋著:「白小姐,正式的解聘書上,我沒有寫你是商業間諜,這點你放心……」
葉語卻沒什麼心思聽經理講什麼話,她胡亂點了點頭,接著走到了陸氏外面。
還記得,她當日第一次來陸氏,心情是那樣的緊張,卻沒想到,離開的時候,會更是五味雜陳。
只是,既然已經被陸勞仞發覺了,那她,也就不必再藏著掖著。
葉語直接打車,去了陸宅。
陸勞仞正在家中和賀葭祝下棋,兩人聊著子孫的話題,正在興頭上,卻被突然響起的門鈴打斷。
「這是誰啊?」陸勞仞有些不耐煩,他記得今天是沒有客人要來訪的。
管家很快就接通了門內外視訊,之後回屋告訴陸勞仞,是一位姓葉的年輕小姐。
姓葉的,葉語?
陸勞仞眉頭一抖,想了想,葉語發現自己被趕出公司,這之後就沒有辦法從陸天澤身上拿錢了,會狗急跳牆地直接跑過來找他,也不奇怪。
他本來打算之後去找一趟葉語,給她一筆錢,現在看來,連這一步都省了。
陸勞仞說:「讓她進來。」之後,就讓管家準備好支票簿子,等著葉語的到來。
「賀老弟啊,我這突然有點急事,不介意的話,你就先去後花園那邊賞賞花怎麼樣?」賀葭祝聽了,點點頭,跟著下人走去了後花園。
葉語進陸家的那一刻,賀葭祝剛好離開大廳。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喝茶。眼角餘光瞥見了葉語,他更是輕蔑地笑了一聲。不就是要錢嗎?他給得起。
葉語見陸勞仞那副做派,皺了皺眉頭。
她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陸勞仞對面的沙發上,一點啰嗦也沒有,直入主題地冷冷發問:「你知道我是誰吧。十三年前的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哈!」陸勞仞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他放下茶杯,眼中是肆無忌憚的輕慢,「那陳年舊事我是記不得了,往事如煙,風一吹就散了。」
「怎麼,你還想靠這些煙,來得到什麼天大的好處?」陸勞仞哼笑一聲,「真是做夢。」
葉語緊緊皺起眉頭,陸勞仞的態度,讓她極為反感。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陸勞仞或許會逃避,或許會害怕,卻沒想到,陸勞仞根本坦蕩極了。
往事如煙,好一個往事如煙!
這時,陸勞仞招了招手,從管家手中接過支票簿和筆,精緻的鋼筆在他手中轉了轉:「我知道,你想要錢,所以接近我的兒子。」
「不用繞那麼大的彎子了,你要多少,我直接給你。」陸勞仞篤定了葉語一定會接受,「只要你之後別再出現在我陸家人的面前,擾人得很。一千萬夠嗎?」
一千萬?
葉語直接被氣笑了。
十三年前,她失去了雙親,失去了整個童年,失去了快樂……她失去了幾乎所有的一切,只拿到了一筆數量可觀的所謂「撫恤金」。
可錢再多有什麼用,錢能把她失去的一切都買回來嗎?
陸勞仞此刻,渾身透露著腐朽空虛的氣息。
他以為錢是最有用的東西,所以他註定被這些利益化的東西蒙蔽雙眼,看不到真心,也感受不到真心。
可悲可笑。
葉語這樣想著,也就嗤笑了出來。
陸勞仞又一次故技重施,想要想用錢打發掉他的麻煩,卻忘了,現在已經是十三年之後。
還以為她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嗎?
任人擺布,連掙扎都做不到。
「不夠?那……」陸勞仞見葉語這個反應,還以為她是嫌錢少,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葉語打斷。
「不用了。」葉語冷笑一聲,用看可憐蟲的目光看著陸勞仞,「我想要的,怕你是給不起。」
陸勞仞臉色一變,葉語的態度和語氣,讓他極為惱火。
他也是叱吒商場十幾年的人,葉語的神色又絲毫不加掩飾,讓他將她眼中的所有負面情緒都看在眼裡,看得清清楚楚。
十三年前的一樁舊事,這葉語還想翻出什麼新的花兒來?
「你不要不識好歹!」
陸勞仞沉了沉臉色,本就是一張不怒自威的臉,發起怒來更是陰沉得嚇人,「如果你獅子大開口,那別說一千萬,一萬我都不會給你。」
這話說得,好像給葉語錢,就已經是他巨大的仁慈了一樣。
葉語並沒有在他的氣場下瑟縮,相反,她笑得更加燦爛了一些,眼中卻是毫無溫度:「我不要錢,我只想要一個解釋。」
「可看來,您並不想給我解釋。」葉語站起身,已經是打算離開。
她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冷冷地宣告:「我沒什麼想說的了,只一句話,您聽好了。」
「陸天澤,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