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祭祀
由於受到損傷,我失去了能量,身軀僵直的如同塑像。
巨大的篝火堆把侵略者的屍體一點點地燒烤,獸人還在歡舞雀躍著,而我卻被它們置放在高高的檯子上。
激越的動作讓它們的汗水濕潤了大地,悍壯的身軀扭動著笨拙的腦殼。
後來,篝火熄了,它們則跪伏在地上,竊竊私語。
台下,年邁的獸人老者正熟練地為一個女人剝皮,她痛苦地慘叫下,皮肉一點點撕裂。
直到她死,鮮血淋淋,如同那些戰死的侵略者被按倒在地,活活咬食,身軀、臉上的肉參差不齊地撕裂下去,奄奄一息地會從無唇血齒間吹出紅色的氣泡。
被剝下皮的女人,風撫起她的長發,淋淋地血順著髮絲呈一捋一捋的紅色水流。
祭祀需要很多女人,剝下的一張張女人皮被那些野蠻的母獸人拿起披在自己身上,然後圍繞我狂舞。它們很有節奏,似乎野蠻的興奮奔跑變成了一種優雅的藝術舞踏。
慢慢地,它們停下來,其中一個走上前來,張開嘴開始撕扯我身上殘破地人造皮膚。
我沒有疼痛,心中卻油然而生起一種恐懼。
接下來,飢餓祭司把我身上的碎皮一塊塊吃到肚子里,留下一具銅皮鐵骨。
另一個老祭司則試著把一張張從女人身上剝下來的皮輪流披到我身上。
濃殷的血絲黏在機械體上,女人下垂的乳皮皺皺褶褶地貼住胸口,很不舒服。
獸人老者站了起來,仰首向天,接著所有的獸人都站立起來。
我想它們一定會吼叫,我看到過狗哮,而且不止一次。
夜還是黑色,天空並沒有被吼叫撕裂出光明。
群哮很快結束,除了兩三個獸人舉起火把守在我身邊,其餘的都回獸皮搭建的帳篷里,傳出野蠻的呻吟聲。
我可以稍作休息,免受它們的打擾,安靜地考慮如何逃走.期盼著奇迹發生。
野蠻的儀式進行到第七天,她出現了。
她是被一群獸人抬到我面前來的。那屬於一場盛大的祭祀,獸群在長老的率領下,圍繞著一個小小的祭台,瘋狂的左右搖擺后跪下。祭祀的長老選擇了女人和侏儒,在我面前。
四射的火焰耀亮了那女人的臉。透過長長的髮絲,我看清她白皙的臉龐上有一道「犭人」字傷疤。
疤痕清晰,對我有某種很深的吸引,到底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不遠處,一隻瘦弱的侏儒獸人瘋狂吼叫,跳動的姿態如同掙扎。為了制止它,幾隻強壯的獸人把它按倒地上。
侏儒惱怒了,一口咬住了一隻阻擋它的手。被咬的獸人對侏儒拳打腳踢。
面前地這個女人,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任由火苗嗞嗞地燙灼。
獸人老者開始磨礪那把人類文明時期遺留的刀子,閃閃地,越磨越亮。
它要剝她的皮。一個母獸人走上來,用竹筒盛滿了透明的水,清澈地流淌過女人的嘴角。
漸漸地無力掙扎變得軟弱無力,女人昏迷了,長老把女人身上的繩索鬆開,讓她安然地躺下,開始剝皮。沒有慘叫,沒有反抗,皮肉似乎已經變成了女人的身外之物。祭祀的長老用刀子熟練輕巧地劃破皮膚,有血流出來,我清楚地看到刀子劃破皮膚留下的紅色線條。
線條從腳踝滑開,蔓延到她美麗的臉龐。
後來,長老開始野蠻且小心翼翼地撕裂。
可憐女人的身體打起了哆嗦,她應該還有感覺,祭台下面的獸人對此漠不關心,兇殘的獸人長老則托起那張女人皮小心翼翼地披到我身上,無奈,我只能像尊塑像看著獸群仰首向天的吼叫,一動不動。
現在,沒有了柴草堆積點燃的篝火,石鑿的圓凹池子里儲滿了象脂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焰一下子在池子上騰起。獸人們用優美狂野的舞姿圍繞著赤青的焰火,幸災樂禍。
飽受剝皮之痛的女人血淋淋的肉體抽搐地顫抖,侏儒渾身哆嗦叫喚著,繩索在侏儒赤裸的皮膚上勒出了血。侏儒的尖叫是種徒勞。它只能看著女人的血在高高的檯子上像一條細水流蜿蜒下去。
不遠處的湖面一片墨藍,風吹盪著浮冰,向祭台上襲來一大片涼風,我看著他們掙扎在痛苦中卻無法挽回自己的生命,無可奈何,我也只能像尊塑像看著獸群仰首向天的吼叫,一動不動。
仰望,天空上的一顆星瞬間燃燒成火球。
(註解:?犭人,讀ren:意思是人生是一場人性與獸慾的干戈的過程。此字指獸慾狀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