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鴨子

一滴血，沾在胡楊的眉心。

眨眼的工夫，竟好似被吸了進去，看上去很是神奇。

半分鐘后。

胡楊蘇醒了過來。

這老頭的辦法，還真管用，而且，這片刻的工夫，胡楊臉上和脖子上的疹子已經下去了不少，熱狗狀的嘴唇也快消了。

邋遢老頭微微一笑，看著胡楊，說道：「小兄弟，有沒有感覺好一些呢！」

胡楊正要道謝，老頭卻說：「不用謝我，是我孫子於得水救了你，他才是你最正宗的救命恩人！」

「於得水！」

胡楊重複了這個名字，在他陰冷的眼神之中，這一瞬間，竟透出幾分憂鬱溫暖的神色。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就那麼盯著於得水，目不轉睛。

於得水被盯得頭皮發麻。

「喂……你醒了，不會還想殺了我吧？抱歉，我還有大蒜，分分鐘弄你一臉的！」於得水摸了下口袋，的確還有一頭大蒜。

胡楊回過神來，苦笑一聲，他拱手，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實不相瞞，我身上有些案底，見不得光，不能進醫院，剛才，也只是迫不得已才那麼說的。」

聽到這話，於得水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不早說，真是嚇壞寶寶的七竅玲瓏心了。

不過，這話說完了，胡楊還是盯著於得水看。

胡楊情況來的突然，去的也很快，這會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然後，於得水就帶著李慧，跟那邋遢老頭一塊兒離開了。

剛走出去幾步。

「於得水！」胡楊喊了一聲。

「咋了？」於得水回頭問。

「沒什麼，留個微信，你不是要淘寶鏈接嗎？」胡楊說道。

「137……我手機號就是微信號，加好友記得備註，我號上人多！」搞笑，我不過是開玩笑的，你還真給啊！

胡楊將那個手機號給記了下來。

在於得水離開之後，胡楊低聲自語道：「水鴨子，真的是你！」

說這話的時候，胡楊那冰冷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溫暖的神色，而那種神色，似乎是從十分遙遠的回憶中來的。

……

兩個小時后。

爛尾樓樓下，一個人只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紅內褲，踉踉蹌蹌的從裡邊跑出來。

這人正是王長平。

鬼物殺人損陰德，就算將來有機會入陰，也會被罰入地獄受苦，而不能直接進入輪迴道投胎。所以，那白眼厲鬼和其他那些鬼，就只是肆意蹂躪了王長平一番，還把他的衣服給扒了，玩的差不多了，解氣了，也就把他給放了。

王長平剛出門，他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圓滾滾的，整個人一下子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吃屎。

回頭一看，發現一頭大蒜散成了好幾瓣兒。

王長平爬起來，怒火中燒，一口氣把大蒜踩了個稀巴爛。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於得水，咱們走著瞧，我王長平不做了你，誓不為人！」

「誓不為人，那做個鬼，怎樣？」

「誰？」

王長平聽到這聲音，嚇得拔腿就跑。

他跑之後，牆後邊的陰暗角落裡，白眼厲鬼跟旁邊的鬼說：「怎麼樣，我模仿於大師的聲音，像嗎？」

「像。」

……

某個別墅院之中。

一個梳著背頭的男人，一把將貴重的秘色瓷蓋碗茶杯砸在地上。

茶杯頓時粉碎四濺。

「廢物！」

「都他媽的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你們活著，跟他媽的鹹魚有什麼區別？」

底下跪著的黑西裝，也不敢抬頭，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低聲說道：「程總，要不是您花大價錢雇傭的那個高手放水，這事肯定就成了！」

「什麼意思？」背頭男人問。

「那個叫於得水的，不過是個大一的學生，您雇傭那位可是高手。都還沒動手，那個人就自己躺地上認輸了，程總您說，這不是放水是什麼？」

「於得水……於得水，你說這些，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這於得水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竟能讓胡楊那樣殺人不眨眼的東西放水，他難不成還有什麼魔力？」話到這裡，背頭男人想到了自己雇傭的另外一個人，他問：「王長平呢，他不是號稱自己是正八品天師，手上不是還有厲鬼嗎，人呢？」

黑西裝的臉，抽搐了一下。

「程總，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您還是看新聞吧！」

「什麼新聞？」

看了那條視頻新聞，背頭男人冷哼一聲，罵道：「垃圾，就這熊樣，還敢自稱天師！」

他頓了頓。

「看來，只好讓他去了！」

「程總，您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

「難……難道……是他？」

那黑西裝大驚失色，他想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名字。

背頭男人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幾分邪笑。

「等著看吧，咱們馬上，給那小子點兒驚喜！」

背頭男人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在回去的路上，於得水問了李慧。

問她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慧倒也沒有隱瞞，她說，她在於得水走之後，就出去辦事了。

最近她一直關注新聞，可是，並沒有看到那個變態被抓的消息。所以，她想要出去調查，沒想到，剛出門，就被王長平那些人給盯上了。

「李慧，你放心，那死變態跑不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李慧微微點頭。

在外邊安置好了李慧，於得水就回學校宿舍了。

剛到宿舍的時候。

於得水就聽見朱小光，和另外一個室友在議論，說什麼有個傻逼，大白天就穿個破大褲衩裸奔，都上頭條了。

「叮噹！」

消息又轉發於得水了。

於得水打開一看，眼睛一眯。

我去，這不是王長平嗎？

穿個大紅褲衩裸奔，沒想到，他還有這個癖好？當然，他也知道，這肯定就是白眼厲鬼他們做的。只是沒想到，它們幾個竟會放了王長平，這種社會渣滓根本就不該活著。

似乎聽到於得水嘟囔著什麼，朱小光問：「水哥，你認識他？」

於得水一笑，說道：「開玩笑，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認識這種大傻逼，你們水哥認識的，可都是大人物……」

朱小光撇嘴。

心說，水哥膨脹了！

這時候，宿舍走廊里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朱小光的好奇心強，跑出去看了一遍，回來的時候，朱小光兩眼放光，於得水問他咋了？他說：「豪車，美女，就在外邊，我覺得我要戀愛了，全身心淪陷，不可自拔那種！」

「哦！然後呢？」於得水倒是沒多少興趣，豪車又不是自己的，美女也不是自己的，關自己什麼事呢？

但是朱小光，非得拉著於得水出去。

從走到間窗戶往外掃了一眼，於得水看到一輛紅色的賓利歐陸GT停在外邊，他眉毛一挑，心說，我去，還真是豪車，在學校里，還真不多見。

「還有宇宙級別的美女呢，在宿管大媽那兒登記，但是，宿管大媽一身橫肉擋著，就是不讓進！」朱小光說道。

跟著朱小光，到了宿舍大門附近。

那邊已經有不少學生了，一個個屌絲宅，眼睛都快跳出去了。

賓利上下來的那個美女，讓他們瞅一眼，就已經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了。

所有人都在議論。

她是誰？

來這裡找誰？

當看到那個美女的時候，於得水不由得一愣，隨口說了一句：「怎麼是她？」

朱小光停住腳步，他聽到了於得水的這句話。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於得水認識這位絕世佳人嗎？朱小光看著於得水，問：「水哥，你開掛了嗎？」

「沒有，沒有，我跟她沒什麼關係，就是認識而已。」

於得水輕描淡寫。

此時，其實於得水內心也是有些驚訝的。

他前幾次去程琳琳家，程琳琳都是素顏淡妝，屬於清新淡雅那種美人。今日倒是那種十分靚麗的妝容，配上閃亮的紅色高跟鞋，的確是足夠驚艷的。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說得就是程琳琳這樣的美人。

這時候，程琳琳也看到了人群後邊的於得水。

「他來了，我找的人是他！」

程琳琳指著這邊的於得水，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於得水的臉上。

「我去，找這小子，不是搞錯了吧？」

「就算是包小白臉，也得找個像我這樣帥氣的，怎麼會找他？」

「切，女神的審美，怎麼會那麼特別！」

「……」

其實，於得水本人長得還算可以，個子高，輪廓清晰，五官也不錯，只是皮膚略顯黝黑，不修邊幅。

而這些屌絲宅的議論，大都是因嫉妒而生。

那屌絲宅很不情願的讓開了一條道，程琳琳走過去，到於得水面前，說道：「於先生，酒店餐廳我已經安排好了……」

「不用了吧，我剛訂了蓋飯！」

人群中一片鬨笑。

「於先生，請您給我一次機會。」

這話，彷彿一支支冷箭，將在場的屌絲宅全部貫穿。不行，我想靜靜……

「好吧！」

於得水答應了下來，看起來很勉強的樣子。

然後，於得水就和程琳琳一起，離開了學校宿舍，上了車。走的時候，於得水還回頭沖朱小光喊道：「小光，我那番茄炒蛋蓋飯，幫我退一下！」

屌絲宅們聽到這話，紛紛沖於得水豎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