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斗北斗七星陰陽棺
石門被我們推開后,裡面並沒有冒出什麼毒煙黑霧,我們一行人快速進入墓室,沒有誰多說什麼,很默契的又一起迅速的把石門關閉,還不忘使勁推了推看看有沒有關嚴實。
借著燈光,我們細細打量著這裡,這個墓室也很寬敞,礦燈和手電筒能將光線投射到四周的牆壁上,能隱隱看見四周牆上的壁畫。這個墓室不像外面那樣素樸,這裡有很多花紋磚裝飾。
這種風格的墓葬裝飾在東漢末年很常見,畫面內容豐富,有些可能會涉及狩獵、收穫、煮鹽、雜技等生活場景,至於這裡的壁畫具體是什麼樣子的,要等我靠近細看才知道。
數不清的花紋磚鑲嵌在墓室內壁,形成裝飾帶;這種裝飾是東漢時期最常見的小花紋磚,在磚的厚度一面模印花紋,壘砌墓壁時自然組成花紋帶,整座墓室密布花紋。
墓室正中擺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槨,這讓我們暫時忘記了外面的危險,一種難以名言的興奮從心底里升起,我不禁想難道我天生就喜歡這些?
這時候種馬對李安他們說道:「美國來的朋友,接下來的事情,你們看著就行了,其他需要動手的事情,請讓我們來好吧?就算你們是被請來的,可是萬一這裡有什麼奇怪的機關,你們再損失人就不好了,我看你們也累了,你們還是先休息吧,萬一那個大蟲子想追進來,說不定我們還要繼續逃命呢!嘿嘿!」
說完種馬遞給我一包牛肉乾和一瓶水,還別說,我現在感覺很餓,已經到這裡好幾個小時了,晚上只吃了點燒烤,一粒米都沒吃,太不經餓,客氣都是多餘的,接過來就開整。
我對李安他們說道:「我也是國立大學的考古畢業生,該怎麼做我也很清楚,你們在上面的時候都已經遇到這麼多突發事件了,最好先休息一下,順便守著這道門,有什麼異常情況也好報個信,讓我們來先看看,弄清楚這裡的一切,我們再把我們所知道的告訴你們,到時候再一起想辦法離開這裡,OK?」
李安的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至於格林和另外一個人,早就精疲力盡,更是沒有任何異議,他們坐下開始休息起來。
古人云:七十二行,盜墓為王。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流派的盜墓賊希望用倒斗來證道成神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往往最後都成為古墓的陪葬品。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興奮,怪物?至少現在沒和我們在一起不是么?雖然我從沒到過這種地方,但是我一點也不感到膽怯,這都是爺爺從小對我的教導之功,我還要去找老爺子問很多事情呢,我堅信我一定能逃出生天,以爺爺的名義起誓!
種馬道:「我對這些鬼畫陶壺的玩意兒沒興趣,馬爺我看棺材去,你研究那些壁畫再告訴我們就行了。」
我當然沒意見,只要別打斷我的思路就行了,我更喜歡先從比較人文的地方研究,謀定而後動。
我嚼著牛肉乾,咕咚咕咚灌著水,從石門左手邊開始觀看這些壁畫,所有古墓主人,特別是那些生前很牛很自負的人,基本上百分之百會把生平的一些得意事迹顯擺在主墓室的壁畫上面。如果讀懂這些壁畫,除了能知道這古墓的一切之外,或許,還能找到一個逃出生天的辦法。
這幅壁畫從石門左手邊開始,一直到石門右手邊結束,高為一米左右。整個壁畫的開頭就是一行豎寫的小字:「會漢末亂,不遑合作,而避地來此,志欲投名山以修斯道。」
我不禁一愣,這不說的是葛玄么,道教靈寶派祖師,尊稱葛天師。道教尊為葛仙翁,又稱太極仙翁。在道教流派中與張道陵、許遜、薩守堅共為四大天師,著有《抱朴子》一書,金丹派代表,傳說早已屍解成仙,這是他的墓?但是這裡透著一股子邪乎勁,不太可能吧。
我搖搖頭接著往下看,一個穿著長衫的人,正在對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裝束的人行拜師禮,道士傳授長衫人一本書,長衫人晝夜苦讀,從壁畫前後模樣對比來看,經過比較長的時間之後,道士將長衫人喚過來,連同一起的還有數人,都和長衫人站一邊,在對道士說著什麼。
這麼看來,這道士多半就是葛玄了,長衫人是他其中一個徒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就叫他長衫人吧。
幾個人談著談著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執,葛玄揮手讓長衫人離開。長衫人拜別師尊,憤怒的甩著衣袖,翻山越嶺,最後到了一個深山裡,看壁畫上的人物裝束,這裡應該是古代彝民的聚居地,有很多村寨。
長衫人到這裡的時候,這裡似乎正在爆發瘟疫,他用金丹之術救了不少人,一個彝族首領模樣的人和長衫人把酒言歡,長衫人帶著首領站在一處山峰,指著下面的什麼地方在說這什麼,比劃著,隨後首領指揮眾人在村寨的山上修建了道觀廟宇(就是現在的牛王寺),長衫人從此就在這裡住下,因為之前救人之舉,廟宇香火鼎盛。
原來如此,這就是牛王寺的前身?
在某一天,有幾個人到廟裡找到長衫人,對著長衫人一陣述說之後,長衫人跟著幾個人到了一個山寨,就是那個首領所在的地方。首領帶著長衫人到了一個山澗,指著山澗深處給長衫人述說著什麼。
長衫人擺了一個祭壇,向天禱告,然後讓首領點了若干青壯士兵,跟著他一起進入山澗。
隨後的畫面直接跳到在山寨的平地上,一隻巨大無比的長蟲被放在地上,有多長畫面沒到盡頭。
山寨其他人對這隻長蟲感到很恐懼,都對著長衫人跪拜下來。長衫人讓眾人幫忙把蟲子捆起來,在一個明月高掛的夜晚,抬進了廟宇所在的地方,抬著蟲子的隊伍綿綿不絕,火把的光從山頂直到山下,可見這蟲子有多長!當然,這也不排除是古人的誇大渲染,好證明自己有多牛。
畫面再次跳轉,在一個密室內,首領似乎生病了,躺在床上,旁邊擺放著很多草藥一樣的東西,長衫人對首領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長衫人就離開了。
長衫人回到廟宇,對著一個圓球物體思索著,後面就是長衫人站在我們所在的地下三層的大坑那裡,看著大坑裡有一個巨大的蟲尾在產卵。
卧槽!這樣看來,這長衫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屍髓母蟲封印在這裡,並且讓它不會死亡,是那個風水局的原因么?這麼說來,在上層和這裡,都是同一條蟲子,而且它頭就是尾,尾就是頭?有這麼神奇嗎?
壁畫到這裡就結束了,末尾還有一句話:竊陰陽,奪造化,堪生死,共長生。
看到這裡,可大概得知這個古墓主人的基本情況了。
長衫人拜入葛玄門下修道,後來肯定是因為在修道理念上與葛玄產生很嚴重的分歧,所以被逐出師門,隨後他到了這裡,和當地的古代彝族居民一起生活,因為他會金丹救人,所以很受當地人尊敬,還為他修建了廟宇。
深山裡的彝寨估計是被大蟲肆虐過,長衫人應首領之邀,出手收服了大蟲。
從壁畫上看,長衫人不光精通煉丹,還會祭祀之道,這就是他和葛玄之間不可調和的分歧了吧,因為葛玄一生只專註丹道,認為只有金丹大成,才能屍解成仙,有《抱朴子內篇》為證:「祭禱之事無益也,當恃我之不可侵也,無恃鬼神之不侵我也。」
但最後長衫人似乎是捨棄了金丹證道的方法,而是另闢蹊徑,用陰陽理論來獲得長生,他會不會是用了金丹和大蟲結合,然後讓屍髓幼蟲產生異變,通過吸取活人精魄來獲得長生?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不完整的地方,總感覺有些事情沒想通。先不管了,看看種馬把那個棺槨研究的怎麼樣了吧。
我把最後一根牛肉乾吃完,扔掉空空的瓶子,向種馬走過去。
李安他們剛才在石門旁邊補充休整,我剛開始看壁畫的時候他們跟著一起看,在我邊看邊思考的時候,他們估計是看得不明所以,早就過去和種馬一起研究棺槨了,也是,道家的事情,這些美國人能看明白就怪了。
種馬見我走過去,白了一眼道:「我等到花兒都謝了,你終於看完了,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李安他們同樣一臉期待的看著我,我把我的結論給他們說了之後,種馬道:「這古人就是喜歡吹牛逼,故弄玄虛弄這些個圖畫,不外乎講的就是一個叛徒的故事嘛,這個叛徒想修道,但是後來覺得自己比師父有能耐了,因為寡不敵眾被驅逐了,然後到了這裡對沒讀過書的古代彝族同胞一陣瞎忽悠,當然,他還是有點能耐的,不然不肯那個抓住那個大蟲子,怕死了之後寂寞,就把大蟲子綁架來生小蟲子玩?任他生前再不得了,還不是得躺在這裡被我們倒斗,哈哈哈!」
格林插嘴道:「那這個叫叛徒的人,因為無聊抓蟲子,就害死了我三個同學,他一定會下地獄的。」
我問道:「種馬兄,這個棺槨你有什麼看法?」
種馬道:「當然,我馬爺是誰,這是南斗北斗七星陰陽棺!你也來看看吧!這裡面一定有不得了的東西!」
「別吹牛逼,讓我先看看再說。」我回應道。
一看之下,這東西不簡單!這個棺槨蓋子是一整塊紅菩提樹的枝幹雕成的,這麼大的紅菩提,至少也有五百年以上才能長成。
而其餘部分我仔細分辨下來,這更不得了,居然是一整根龍腦香樹的樹心雕刻而成,龍腦香樹是兩億年前的植物,目前就只有海拔7000米以上的寒帶還有殘存。
我只在很久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一個國外的科考隊,在帕米爾高原發現過這種樹木,而且也遠沒有這副棺槨這麼巨大,這長衫人從哪裡搞來的這些東西?
這副棺槨,如果運出去,肯定會震驚世人的,紅菩提樹是火屬性木材,摸上去感覺有一股暖洋洋的溫度,和這地下溫度的冰涼感形成鮮明的對比,龍腦香樹是極寒的水屬性木材,將手掌放上去,頓時感覺有一股寒氣鑽入掌心,就算是我已經適應了這地下的溫度,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另有古書記載龍腦香樹傳說是鴻鈞老祖造化玉碟的盛放之物,有先天靈寶之靈氣,乃天地神物,據說能助人屍解成仙!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因為沒人見過。
整個棺槨由這兩種不同的樹木材質雕刻成型后拼合在一起,渾然一體。
棺槨朝墓室裡面那一頭的壁上刻有天府星、天梁星、天機星、天同星、天相星、七殺星等星宿組成的南斗六星,而另一端則是刻著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等星宿組成的北斗七星。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棺槨左面刻有一組生辰八字,這八字有些奇特,不光四柱干支都是陽,而且地支中所藏的干也都是陽,喲嗬!如果這裡面葬的是長衫人,這人的命格居然如此神奇,居然四柱八字全陽,而且還是純陽!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另一面也刻有一組八字,居然是八字全陰,還是純陰!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擁有純陰純陽八字的,難道這是一個合葬墓?
什麼南斗北斗七星陰陽棺,多半是種馬看著這些東西胡謅的名字罷了!不過這上面刻的所有圖案,倒是挺符合壁畫上「竊陰陽,奪造化,堪生死,共長生。」這句話的。
陽年陽月陽日陽時,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這些東西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望著這個長大約長6米,寬3米,高1米5左右的棺槨,我又陷入沉思。
我從小到大看到這些類似的東西就會非常入迷,喜歡思考各自之間的聯繫,在平時是一個好習慣,但是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這樣發獃可不太好。
但現在可沒有時間讓我考慮太多,於是說道:「廢話多說無益,我們先開棺吧!」
李安見我們準備開棺,忙說道:「兩位,我知道你們肯定都不是一般人,但是我好歹也是你們的文化部門請過來幫忙考察古墓的,而且我本人也在中北美地區參與過很多古迹的發掘工作,我能否參與進來?」
我和種馬對視了一下,我說道:「李隊長,我說過,我們中國古代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能理解的,不信你就試試能不能開棺。」李安見我這麼說,有點不信,招呼格林和另外一個隊員就去抬棺槨的蓋子。
種馬見狀馬上擋在他們面前道:「如果你們想直接毀掉裡面的東西,就直接打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