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圈套
火海涌嘯,像是野獸的怒吼,在神秘的空間上賓士,王座上,巫神姜無罪盤膝而立,他渾身是血,神色怪異,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尋求解脫,臉色時而陰沉恐怖,時而淡然若水,其中有好幾次把右手抬起,置於自己的天靈蓋上。
「磨滅他!把地煞搶過來!」冰冷的聲音從嘴中發出,在他正前方的火海中,緣滅橫躺,不知生死。
「你果然又出現了!」巫神眼中紅光變弱,出現幾許清明,自語道,「你想聚齊地煞,絕不可能!」
「嘿嘿!」巫神體內的地煞之力又一次涌動,陰聲道,「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我同心同體,何談阻攔?」
「你做夢!」巫神怒喝,施法匯聚出銀芒,強行壓制體內的糟亂。
這是一種是勢均力敵的爭奪,雖無形,但壓力彷徨,比之剛才與緣滅對峙時更加強大,直至過了很久,這種壓力才漸漸消散,巫神睜開眼睛,眸中的血色已然不見,只留下是一片清明。
「九幽英靈墓,碧落黃泉冢!傑人多幾許,誰明萬古愁!」幽幽古音從八方傳來,虛空中出現六道巫光,它們相互匯聚,幻化成一個老人,他手頸白旗,穩穩的落在緣滅身前,撫摸著那雙山羊鬍須,說道,「千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你還敢來見我!」見到這個老人,巫神的目光瞬間就銳利了不少,整個人如出竅之刃,殺機盡顯,咬著牙念道,「通幽!」
「何必如此呢!」通幽笑了笑,並不在意這股撲面的殺氣,仍平靜的說道,「你和我爭鬥百年,用盡各種手段,都沒能殺死我這個師父,這就已經證明,我這條老命不會在你手上磨滅!」
「哼!」巫神冷哼,嘲諷道,「你有神人不死之軀,殺你確實需要一些手段!」
「神人!呵呵!」通幽眯著眼睛,說道,「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若這世間只剩下一個神人,你覺得是禍還是福?」
「是禍是福你不清楚么?」巫神厲聲反問,「一場瘟疫,葬送百萬亡魂,你的雙手,早已沾染了無數的因果,總有一天,有人會找你清算的!」
「可惜找我清算的人,不是你!」通幽頓了下,緩緩又道,「無罪啊,現在的你,距離神境只差半步,突破之日,你便可取代我,成為新的神靈!」
「你想讓我變的和你一樣?」巫神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神胚,是你鑄成的,裡面充斥的都是你的地煞之力,若我與之相融,邁出那最後的半步,定然會變的殘忍弒殺,那這世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像你一樣的惡魔!」
「弒殺又如何,惡魔又怎樣!」通幽搖動著白旗,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本就是世間最基本的法則,時世萬年,一代傳一代,一世續一世,滅了一代,成就一世,正如這滄海桑田,取不盡,用不竭!」
「這番話從你嘴裡說出,真是令人恐懼!」巫神感嘆道,「可惜你已經失去了那種力量,看來我當年的做法,是對的!」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通幽搖頭,嘆息道,「善惡一圖,不過是世人束縛強者的枷鎖,其本身與大道並無關聯,所謂的大道殊途,講的就是這個道理,行善也好,作惡也罷,關鍵還是要看自己的內心,你能控制自我,保持清醒,就是得道!」
「看樣子,你有點迫不及待啊!」巫神冷笑,反問道,「當年彼岸花讓你著魔,你也是控制得了自己么?」
通幽臉色一變,似乎被觸動了心事,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就變陰沉了,冷漠的說道:「我在幫你找尋前面的路,你若總是執念與心裡的那點善惡,早晚會墮入下乘!」
巫神臉色一寧,細細打量著面前的老人,說道:「你好像變了不少!」
「是人總會變,更何況我還是個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怪物!」通幽伸出一雙蒼老的手,幽幽的說道,「我已經開始厭倦殺人了!」
一句話飽含了滄桑和感嘆,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通幽的身邊,顯現出無數個枯魂,皆驚懼的望著他。
「嘿嘿!」話雖如此,但通幽的臉上卻流露出殘酷的笑容,他像是無法自制,枯黃的手輕輕一按,整個虛空都彷彿塌陷了,枯魂慘叫,皆被煉化成巫氣,被其吸入口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巫神眼中再現冷冽,體內的勢又一次呈現。
「老毛病了!沒忍住,嘿嘿!」通幽舔了舔嘴唇,樣子很是陶醉,笑道,「世上那些執著於正邪的人,都是虛偽的,人嘛,就應該堅持本心,隨性而為!」
巫神臉色陰沉,體內竄出九道劍氣,沖向通幽,剎那之間這裡劍氣交織,把通幽牢牢吞沒,撕扯。
「沒用的!」劍氣中傳來通幽的笑聲,「我為魂體,本就是虛中之實,你就算在強,沒有突破原有的境界,是不可能對我造成傷害的!」
巫神憤怒,但也無奈,自己的劍在強,也無法扯碎一具虛影,只能冷冷的說道:「不滅之體!」
「是么。?」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抬頭望去,就見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巨劍,九色光芒綻放,自上而下,狠狠的貫穿進通幽的身體。
「溟皇劍!」通幽臉色驟變,幾乎下意識的躲閃,說道,「我是不滅的!」
「那你就一直待在溟皇劍里吧!」天空中傳來緣滅的聲音,那躺在地上的身影竟然變的虛淡,化為無形。
「鏡像術!你們設計我?」通幽認出了緣滅的招數,也反應了過來,陰沉的喊道,「小友,我自問沒有傷害過你,你就這麼對我么?」
「得罪了,封!!!」緣滅渾身青光浮動,一個滅字從額頭上飛出,穩穩的印在溟皇劍上,隨後他雙指抬起,溟皇劍飛上天空,被那裡的袁起持住。
「區區溟皇劍,你以為能困住我幾時,待我出關之日,定要血流成河!」這是通幽最後的聲音。
巫神恢復了平淡,緣滅和袁起兩人款款落下,與其相對。
「前輩覺得如何?」緣滅開口,此刻他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巫神盯著袁起手中的溟皇劍看了又看,嘆息道:「他說的對,這把劍確實困不住他,而且你這樣做,會害了很多人!」
「此話怎講?」緣滅追問。
「往後你就會知道了!」巫神並不作答,而是重新回到王座上,正色道,「好了,既然你幫了我,我自是不會欠你什麼,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前輩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緣滅反問。
巫神嘆息,幽幽的說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