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畜生道 第一章 天赦華蓋
(卷首語:本書以佛家六道輪迴為引,涵蓋了了科幻、玄幻、仙俠、愛情諸多元素,最終期望讀者在痛快熱血的字裡行間里,能找到每一個生命歷程的深切訴求。關於文字上,偏北拒絕『假大空』,所以將以現實主義的描寫為主。偏北也在不斷的嘗試,將濃重的風格筆墨和強烈的畫面感層層推出,望讀者們放下心來融入其中,與主角一起逆向進化,上天問神。是否鍾愛本書,相信偏北,百章之後,自見分曉。感謝每位讀者的支持,有任何疑問和建議可以在書評區與偏北討論,偏北盡量每一條都去認真回答。更新量以實際為定,保證每日兩章,勤更或者暴更為三到四章,當然以質量為主。最後希望喜歡這本書的讀者,能夠投出寶貴的推薦和收藏,偏北珍惜勉勵,定耐心陪各位一起,攜手闖一闖這六道世界……!)
正文
易開市長長的大街熙熙攘攘,遠方一陣黑影摧枯拉朽從地平線襲來,卷土而過,壓得城市快要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壓抑到極致的時分,路邊一個凋零的商場,看似還和往常一樣平靜。
啪——
商場的鋼化玻璃,猛然被人從裡面撞碎,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從玻璃裡面被人砸了出來,濺得一地的玻璃渣子!
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躍就躍出窗口!
只見他消瘦身材,渾身衣衫碎爛。雙眼通紅,兩拳緊握,嘴角抽搐還帶著詭笑!還沒望清面容,就已經衝到了地上那血渣子中間,抓起地上的人就開始繼續暴揍!
整個大街上傳來尖叫聲,還有咖啡廳里電視機的迴響:
「近五十年來最大的日全食,即將於北京時間下午五點三十五分開始,本市的居民可以在帶有護目道具的情況下,選擇晴朗的天空開始觀測,天空黑暗時間大約持續二十七分鐘,之後,直接進入黑夜,請市民們不要驚慌。」
呼呼——
晴朗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黑了一半,將地上那青年的雙眼襯托的更為暗紅!
「落哥,別打了!再打會打死人的!」
林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天,竟會有如此多戲劇性的變數!
就在昨天,他還是剛剛大學畢業的有志青年,可短短几個小時之後,自己已經成為了雙手沾血的殺人犯。
這還得從他醒來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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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自己的出租屋裡一醒來,林落就如臨大敵般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盯著電腦屏幕發獃。
這些年,他發憤圖強從鎮上的初中,到縣裡的高中,再到市裡的大學,常年的唯物主義教育讓他幾乎完全成為了這一個物慾大河中的一顆水滴。在畢業后辭退了第二個沒有前途的工作后,他開始明白世界並不是彩色的,甚至不是黑白,只剩一抹灰。
但即便生活的壓力再大,他卻永遠忘不了一件事。
自己當年在山裡被狼襲擊,曾有過一段激烈搏鬥,幸運的是,在生死關頭的最後,被一個天降神兵般的大羅漢救了起來。那大羅漢的確神奇,不但一聲暴吼就將惡狼喝退,而且還曉得些跛腳醫術,甚至還給自己卜了一卦,說自己命中八個劫財,五個七殺,但隱隱有神格——天赦華蓋,而且在自己二十二歲這一年,日全食之日,將有一次生死大劫!
當年大羅漢一救即走,不留雲彩,可大羅漢的叮囑,卻依舊盤旋在自己腦海中。不知為何,他冥冥中真的相信著這個預言。
因為他曾經一度懷疑,自己已經患上了重度的……
人格分裂症。
自從經歷了那次在惡狼圍逼之下的絕望,他的身體里,似乎真的出現了兩個人格!從小到大,這個人格只出來過不到十次,但林落深切的感受到,他每次出來,對別人來說,都是一場絕望的噩夢。
這段時間不知為何,他的後腦有時會開始莫名的疼痛,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越是這種關鍵時期,越是應該克制自己。
而今天就是日全食,林落暗自叮囑自己,盡量不要出門。
可是,那些『好運』自己不去找它,卻偏偏往臉上撞。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來~充滿喜和愛~」
林落嚇得猛地抓起電話,這他媽誰給我設定的鈴聲?
這玩笑也太傷神經了!
「喂!」
「落哥!想去打籃球嗎?我今天流川楓附身!絕對……」
「不去了,有事。」
剛一掛電話將鈴聲重新修改正常,手機又開始震動跳躍。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愛哭的女生~」
林落一頭黑線,這次居然是簡訊!
打開來一瞧,上面寫著:
落哥,我是季同,下午三點,你家附近商場撞球室,我帶上啤酒,你來就行。
林落一看未讀,發現還有兩三條,索性看也不看了,將電話直接關機。
此時樓上正在裝修,刺刺拉拉的電鑽聲反覆刺激著林落的耳膜,鬧得整個房間都煩躁不安!林落原本戴上耳機準備看看電影,哪知剛看到十幾分鐘,電腦屏幕突然一黑!
怎麼回事兒?打開窗子朝下一瞧,一大幫穿著工作服的人員正在電箱旁邊拉著電線。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林落一頭撲到床上,只聽見大鎚的聲音在樓上咣咣鐺鐺好不心煩,睡睡醒醒幾個來回后,也一直不肯停。再一看時間,下午兩點五十三。
就這麼在家裡待一天?這什麼也不能做,實在煎熬!
再說了,這世間天天都有怪力亂神的戲說,大羅漢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危險非常,可這十多年自己不也好好的嗎?
眼看著一天也過去一大半了,就算再有什麼危險,自己該不會傻傻地往上撞吧?
林落來回踱步,想到簡訊里的季同,現在應該已經在樓下的商場撞球室等自己了,反正也不遠……要不就去看看?
想到這裡,林落猶豫著穿上自己的皮夾克,在鏡子前隨意整理了一下頭髮,點上支煙就出門了。
……
商場就在樓下不到兩百米外的地方,林落在寒風中埋著頭快速穿行,很快就到達了撞球室。
剛一進門,就有不少人向林落打招呼:
「落哥!來啦!」
林落微笑著向周圍的朋友點頭示意,隨手抓起桌子上一瓶啤酒起開,來到了場尾最好的一個檯子前。
那一桌,正有一個青年無聊地撞著白球,一見林落到來,欣喜異常:
「落哥,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肯見我呢!」
林落一提眉笑到:「有點事兒。我說季同,你可是個乖學生,從不來這地方的,怎麼突然想著找我打撞球?」
季同臉一紅:
「嗨,還不是因為前幾天你為我出頭,落哥,你也太威風了,那天往我旁邊一站,四五個大漢一個都不敢言語!看你平時挺溫和一個人,你教教我唄,是怎麼能讓人這麼怕你?」
林落搖搖頭:「人身上唯一比拳頭堅硬的東西,就是人的心,我的每分面子,說實話,都是建立在頑強的基礎上,但是,你最好還是別知道為妙吧。那天的事我之所以幫你,也是難得一次,欣賞你身上的那股勁!其實你可以不用活得這麼用力,現在這個世界,人就只能活得麻木一點,雖然沒那麼爽……呵~好在也不會那麼疼。」
季同卻說道:「可我不這麼看,我覺著人啊,該笑得笑,該哭得哭!該日他娘什就得日他娘什!忍是忍,麻木是麻木,不然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別?對吧!其實我知道,你才是最不冷淡麻木的那個人,一天看似穩如泰山的樣子,其實都是一種掩飾,真要激到你,誰能比你野?」一邊說,一邊對林落擠了擠眼睛。
「你真這麼看?」
「那當然!」
林落悠悠怔了怔,微微一笑:「來!打球!」說完彎腰瞄準,拉杆往白球上啪地一撞,七彩圓球應聲四散開來。
就在這時,球場里走進來一幫人,這幫人三男三女,穿得光鮮亮麗,奪目非常!為首的一個銀髮青年,一進門就皺著眉頭,用手輕輕掩著摳鼻,像是受不了撞球室的烏煙瘴氣一般。
沒想到一進門,老闆一臉的諂媚就湊了上去:「左少!你今天怎麼大駕光臨了。」
那青年環顧一圈:「店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來?待會兒要在樓上吃飯,現在這裡玩兩把,把最好的兩個檯子空出來。」
老闆一臉尷尬:「呃……好!好!那個小劉!去一號台落哥那裡解釋解釋,讓他換一下檯子!帶一件啤酒過去,別讓他誤會了。把他們安在三號台!」
小劉趕緊抱了一件啤酒來到林落的台前,把事情一說玩,帶著祈求的微笑:「落哥,幫個忙!」
余季同不依不饒:「憑什麼!我們剛玩到一半?難道這局就算了?」
林落皺眉往銀髮青年那邊一瞥,伸手輕輕攔住余季同,正瞧見對方也一臉冰涼瞧著他,林落轉過臉來對小劉說道:
「行,我們換吧,這裡的老闆也是朋友,既然老闆請客,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著就帶頭往三號台那裡走去。
銀髮青年被引到了一號台,在台周邊一走,皺了皺眉:「我說,你們這撞球桌上的酒水撒得邊緣到處都是,還有周圍全都是空瓶子,怎麼回事?」
服務員小劉十分尷尬:「這個……估計是上一場客人不小心留下的,我馬上幫你擦乾淨。」
銀髮青年搖搖頭:「別了,我受不了這種劣質酒味,那邊三號台挺乾淨,我們就要那邊的檯子吧!」
小劉杵在那裡整個人臉都綠了:「左少,我們能不能再……」
「你耳背是吧?聽得懂我說的話嗎?三號台!快去!別讓人又染了臟!」
這一句說得大聲,傳到了老闆耳朵里,也傳到了林落的方向。
只見余季同將撞球杆子往桌子上一丟,朝著左少遠遠喊道:「怎麼還要我們讓!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老闆趕緊過來,雙手禱告般朝兩方說到:「好好說好好說!怪我怪我!左少,您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落哥,來……(細聲)實在對不起,這位連我都……」
林落聽完,知道這又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出來消遣,他其實心中沒有在意,就算今天自己不是特殊情況,看在老闆的面子上,讓一讓他也能接受。
可就在這時,那邊的銀髮青年竟然主動走了過來,朝著老闆一攤手,用吃人一般的眼神說到:
「快!一!點!行嗎!?我朋友都等著的,這就是你的效率?」
這次又是余季同按耐不住,往前一步朝著銀髮青年質問道:「我們已經準備讓你兩次了!你禮貌點行嗎?知道說聲謝不?這店是你家開的!想趕人就趕人?」
糟!林落眉頭一皺,知道這事有點收不住的跡象了。
左少搖頭一笑:「呵呵,臭傻B!你聽好了,這店……真他媽的就是我家開的!!!我想你滾你就得滾!現在這裡不歡迎你,麻煩你收拾起你的一箱劣質馬尿酒,從我的視線里消失!」
余季同眼睛一紅:「我呸!!我就杵在這兒了!你想幹嘛?!」
這一下余季同吼得唾沫橫飛,近距離下剛好飛出去一點,沾到左知銘的臉頰,左知銘臉色瞬間落入寒冰:「你再呸一遍試試?」
林落一見不妙,趕緊想上去拉,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我呸——!!呸了又怎麼樣!啊?!」
啪嚓!
一個酒瓶子就在余季同腦袋上爆開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