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烏龍綁架
陰暗的房間里,只有一扇狹小的天窗透出幾縷微光。
言小酒悠悠醒來時,就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到了椅子後面。
她心中警鈴大作,回憶起昏迷前的情景,似乎是自己和那挺身而出的AA男一起將蛋糕賊圍堵到了某個死胡同里,她正磨刀霍霍想揍那賊一頓,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一陣甜膩的香味傳來,不過幾秒,她就失去了意識。
言小酒憤憤罵了一聲MMP,這年頭偷個蛋糕居然都團伙作案,這幫人到底圖什麼啊!
誒,不對!
昏迷前,她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說「找不到」,另一個聲音在說「怎麼可能」。他們到底是要找什麼?
她打量了一番四周環境,發現綁了自己的人並不在屋內,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AA男也被綁了,就在她身旁。他垂著頭,似乎還在昏睡當中。
「喂,快醒醒!」
言小酒怕驚動屋外的人,只得壓低了聲音,可是對方似乎睡得格外沉。她想了想,一腳踹了過去,正中對方小腿。
謝長卿一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還未來得及搞清楚現狀,便聽得一聲低低的「噓,別出聲!」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兩秒,言小酒剛要跟他商討出逃大計,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老三,你進去看看他們醒了沒,順便再搜一遍身,我就不信找不到!」
言小酒雙目瞪圓,搜身?再?麻辣個靶子唷,這幫傢伙居然趁自己昏迷對自己動手動腳!
一股難言的噁心感爬上了心頭,她死死盯著走進房間的男人,手心裡都是汗。
「是你!你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裡?你想要蛋糕,我送給你還不行嗎?要是口味不滿意的話,我……」
時髦小青年哼了哼,甩了甩油膩的長發。
「誰稀罕你那破蛋糕!你給我老實點,說,東西被你藏去哪了?」
「東西?什麼東西?」
另一個男人聽得動靜,也進了來。
言小酒一看,竟是那個先撞了自己又差點打起來的凶神惡煞男。腦中快速把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要什麼東西,你們說清楚啊,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要是求財的話,可真是綁錯人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個月都月光……」
「閉嘴!」
刺青男斥了一聲,揚了揚下巴,示意長發男搜身。
看著一邊色眯眯笑著一邊湊過來的長發男,言小酒大驚失色,不住躲閃,帶著椅子往後挪。
「你們到底要找什麼啊?沒看見我身上就一條連衣裙嗎?又沒褲兜我往哪裡藏啊?」
長發男不懷好意地將目光移向了她胸前,又緩緩向下走。
「那可不好說,譬如說這裡,還有這裡……」
光裸的小腿上傳來溫熱的觸感,男人粗糙的手在皮膚表面劃過,粘膩,就像夏日午後的大雨來臨前悶熱的天。
「別碰我!啊,走開!混蛋!」
她左腳踹出,卻反被長發男握住了腳踝,還往上一扯。男人一手固定住其腳踝,一手順著小腿肚往上摸,口中還道:「誰說裙子藏不了東西,這裡頭可是能藏不少東西呢。來,讓哥哥好好檢查檢查~」
謝長卿忍無可忍:「你們到底想要找什麼?別動手動腳的!能不能說清楚點,也方便她回想。」他整個人帶著椅子往右前方一衝,正好撞在了長發男身上,後者手上動作一滯,條件反射就倒退了幾步。只是有些用力過猛,沒把對方撞得如何,自己倒是連人帶椅子跌到了地板上。
「嘿!小白臉你膽子肥啦?」長發男罵罵咧咧著順勢踢了謝長卿兩腳,因他正好倒在了言小酒前面,他繞了過去,伸手就要摸言小酒的臉。
不料,言小酒趁對方不備,右邊膝蓋快速往上一抬,正中對方下盤。
「嘶!哎喲~疼疼疼!二哥,她踢我!」
長發男本想趁機吃吃這小美人的豆腐,誰料,剛摸了兩把就遭了這麼狠的報復。他氣哼哼地捂著下腹緩了會,正想給這小妞點顏色看看。刺青男卻開了口:「好了,別鬧了,正事要緊。先把東西找到,完了隨便你怎麼玩。」
言小酒兩眼冒火:「神經病啊你們,都說我不知道了,搜也搜過了,你們倒是搜出來了沒有啊?」
「老實說,蛋糕袋子里的東西哪去了?」刺青男陰沉著臉問。
言小酒嘴裡還有股淡淡的血腥氣,她勉強將那噁心感壓下去,皺著眉頭反問:「莫名其妙!袋子里不就是蛋糕還有刀叉紙碟么,你們東西都搶走了現在反過來問我?」
見兩人神色不似作假,長發男開始嘀咕:「二哥,難不成她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是小傑把東西弄丟了,騙我們的?」
「不可能!他沒這個膽子,當時我也在附近,親眼見著他把東西塞進那個袋子里的。」
兩個人自覺壓低了聲音在竊竊私語,但對天生耳朵尖的言小酒來說,要聽清大概內容不是什麼難事。
躺在地上一直默默不語的謝長卿艱難地回了個頭,對上言小酒的目光,兩人心裡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既不為財也不為色,如此固執要找尋的東西,只怕也是些見不得光的。這回,可真是惹了麻煩了。
「哎喲,我說兩位大哥,你們把話說清楚一點好不好?」言小酒靈光一閃,「你們會不會是找錯人了?他,他剛剛也提著個蛋糕。誒,你那蛋糕哪去了?你丟哪了,快告訴這位壯士,好讓人家去找啊!」她朝著謝長卿擠眉弄眼,恨不得通過心電感應把自己的想法傳輸過去。
刺青男虎著臉:「你還狡辯!你們倆分明是一夥的。肯定是你們交換的時候藏起來了。」說罷,他沖了過去把謝長卿從上到下都擼了一遍。
言小酒心道了一聲節哀,嘴上嚷嚷個不停,椅背後的手卻在不動聲色地試圖掙脫,只可惜這兩個賊綁得忒緊。
「奇怪!難道真弄錯了?」
刺青男黑著臉,吩咐長發男出去找回另一個蛋糕袋子,自己則拉了另一把椅子過來坐下,死氣沉沉地盯著兩個「人質」看。
「告訴你們,別想耍花樣!要是東西找回來了,這事跟你們沒關,老子可以放你們走。要是找不回來,哼哼~」
見刺青男死活不肯透露信息,言小酒只得放棄了嘴上的掙扎。
她默默祈禱著長發男能有所收穫,好讓她平安回家,結果,恰好此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是她的。
刺青男扯過她的包,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鐘Sir,再看向言小酒的眼神就帶了濃濃的警惕和怒意。
「好啊,原來你們是條子,合夥在這裡耍我呢!」
言小酒一臉懵逼,百口莫辯。
「什麼條子啊?打麻將嗎?」
刺青男把手機往地上憤憤一砸,馬上聯繫長發男:「老三,外面有沒有警察……你確定?找到東西了沒?這邊兩個需要處理一下,你……」
言小酒一驚,再看了眼孤零零躺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已經碎屏的那個未接來電,終於反應過來對方剛剛的意思。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啊,我不是警察啊,你看我這個身高哪裡能考得上警察,招考標準了解一下啊,我才156啊啊啊!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啊喂!那個姓鐘的是我老闆啊,公司領導啊,你是不是港片看太多了啊啊啊啊!」
儘管她聲淚俱下,奈何刺青男郎心似鐵。只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走出了屋外,順手又給鎖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總覺得對方那最後一眼好像在看死人。
可能是她洗太多了,旁邊的AA男沒忍住笑出了聲,被她瞪了一眼。
謝長卿低低地噓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掙脫了手上的束縛,又悄無聲息地蹲到言小酒背後給她鬆綁。
這接連不斷的驚嚇極大地增強了言小酒的心理素質,她呆了一呆,馬上小心翼翼以氣音問:「那個,請問你是警察同志嗎?」她感覺自己彷彿被捲入了什麼黑白兩道的爭端,雖然很危險,但是好像很刺激的樣子呢。
謝長卿抿嘴一笑,搖了搖頭,很快將那打了死結的繩索割斷。
瞄了眼被他收回去的迷你瑞士軍刀類似物,言小酒不禁感慨,這兩個賊也太傻了,明明搜了身居然沒把這種兇器給沒收。
「那我們該怎麼辦?直接衝出去嗎?他們會不會找幫手過來?你……」
這一句未說完的話,她的意思其實是,看他這副瘦不拉幾的模樣,估計也不太能打,她怕自己打起架來他反而拖了後腿。
只是這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謝長卿眼中,變成了恐懼、不安和擔憂。
謝長卿快速地找到被丟到一旁的自己手機,操作了幾下。
「你別怕,先報個警,一會我們再坐回椅子上假裝階下囚,麻痹他們,好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好,我要報警,有人綁架我們,對,兩個人質,這裡的位置是……」
哈?
言小酒眨了眨眼,對他的鎮定自如感到極為佩服。只不過,這樣太麻煩了,還是用直接一點吧。
她擦了擦額前方才被嚇出的冷汗,深吸了口氣,開始活動各關節筋骨。
等謝長卿的報警電話講完,她已經熱身完畢,想了想,撈起地上的繩索,呲溜躲到了門后。
「你,你這是要幹嘛?」
言小酒理直氣壯:「卡視角陰人啊!你沒玩過吃雞嗎?」
謝長卿目瞪口呆。
話音未落,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而且聽著說話聲好像不止剛才那兩個。兩人立馬噤聲。
有人在罵罵咧咧著什麼辦事不靠譜擦屁股之類的,另一個人似乎是那長發男,小聲嘟囔了兩句,似乎在說都找回來了還嘰嘰歪歪,然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亮得隔著門都聽得十分清晰。又有人在旁邊勸解,起碼來了三四個人。
就在言小酒貼著牆等他們推門而入時,一柄利刃自那單薄破舊的門板插入,生生停在了距離她右耳不過二十厘米的地方,差點沒嚇她一跳。
撲哧——
「少在老子面前裝大爺,辦壞了事的是你,不是老子!」
喲呵,這賊還起內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