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天地共鳴

冰冠堡壘被扯得越來越高，外形逐漸模糊。當它離托加斯特越來越近時，一股空間亂流襲來。沒有靈能法陣支撐，薩隆邪鐵外牆都無法抵禦空間亂流。

在嘎吱嘎吱的撕裂聲中，城牆開裂解體，一部分被時空亂流湮滅，一部分落入托加斯特，還有一些殘渣碎屑墜落到地面。

天災軍團的老巢就這樣徹底被摧毀。

而天空中，托加斯特巍峨的高塔依然倒置指向地面。

托加斯特最大的錯誤是將冰封王座當成時空錨點。冰冠堡壘本來就不是地球上的建築，是天災軍團強行將其降臨到地球上來的。現在冰冠堡壘被扯離了地面，以它的體量，根本不足以作為位面降臨的錨點，反而被托加斯特拉了過去。

冰封王座原來所在的地方漸漸露出一個方圓好幾公里的裸露山岩。上面怪石嶙峋，陰森怪誕，數條幽深的地洞通往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條盤旋向下的道路。每條路寬達五六米，由整塊岩石開鑿而來，再用法術加固。地面已經鋪設了反重力符文軌道，屆時反重力運載車就可以賓士在這樣的道路上。

越往下，死亡之息就越濃重，陣陣陰風不時化為哀嚎的鬼臉或猙獰的骷髏。在這樣的環境下，數以千計的亡靈技工仍在兩千到三千米深的區間施工，開鑿建設通往深處的道路。

而在原來冰封王座對應的位置，一座倒置冰封王座樣式的地宮已經被開鑿出來。這裡就是巫妖王投入無數資源建設中的超級靈魂熔爐，一座就比天竺四座靈魂熔爐更大。

不過，項寧軒接手后，重新做了一些改造。現在，他就站在超級熔爐的核心正上方，腳下是一圈圈暗紅色的魔法銘文構築而成的巨型法陣。

法陣上的靈能在地脈靈樞的滋養下，散發出瑩瑩紅光。水波一樣的靈能流在符文圖形中川流不息，整個地宮上層都被籠罩在紅色微光之下。

項寧軒腳下生根，絲絲縷縷的紅芒從他的雙腳向上攀升，爬滿了他的身體，然後，向上頂住統御之盔。

他嘴角掛著冷笑，雙手借紅芒上頂之力托著統御之盔向上推，想要把它取下來。

但是一圈冰藍色靈魂光輝裹住他的頭和雙手，將頭盔固定住。

「賤人，雜碎！活該當狗的奴才！老子不玩了，你們愛咋咋地！不當巫妖王，我還是我！但沒有我，你們什麼都不是！」

「呵呵，絕對統御其他亡靈很爽吧！現在，我已經斬斷了對其他亡靈的統御之鏈，你們已經沒用了。既然敢勾結外敵來對付我，那麼失敗了就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巫妖王靈魂殘片的反叛給項寧軒惹了不少麻煩，他現在懶得跟這幫二五仔虛與委蛇。我不需要靈魂殘片支持，自然也不受它們的綁架。

用手推取不下統御之盔，項寧軒直接拔劍捅向裹住腦袋的藍光。

在靈魂位面，無窮無盡的靈魂殘片構成的靈魂海洋掀起陣陣波濤，而項寧軒持劍傲然挺立在半空中。劍光一絞，藍光寸寸碎裂。無數嚎哭哀嘶的靈魂殘片紛紛崩碎墜落。

從天空中垂下無數赤紅絲線，一根根扎入靈魂海洋中，如同定海神針一樣壓制波濤。這時候，項寧軒就能看清哪些靈魂殘片在興風作浪，哪些靈魂殘片隨波逐流。只要誅殺興風作浪的靈魂殘片，一大片靈魂波濤就會被鎮壓下去。

靈魂海洋迅速被染紅，滔天洪水變成熾烈的火海。到最後，不需要項寧軒再出手，沸騰的赤焰火海主動出擊，進一步壓縮靈魂海洋的空間。

嗤啦！

統御之盔的阻擋之力終究敵不過源源不絕的紅芒，被扯了下來。烈烈火焰吞噬頭盔上的殘餘藍光，直到眼窩處的藍光也消散殆盡。

赤紅靈紋蔓延項寧軒全身。他把身上的單兵戰術鎧甲脫了下來。在他面前，運輸機剛剛卸下一台五米多高的金屬箱。項寧軒打開箱門，邁步而入。

嗤！箱門關閉，一陣靈光閃動。不多時，箱門再次開啟。項寧軒身著全新的重甲，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蹦蹦跳跳活動身體，適應新機甲的各種參數。黑色薩隆邪鐵為底，在關鍵部位覆蓋著紅色塗裝的源質裝甲板。整套機甲比巫妖王的重甲還要厚實，但簡約修長，靈活性很高。

活動間，關節沒有一絲滯澀。內部尺寸完全是以他的體型量身定製，且經過大師級的後期調試。

背部能源系統微微發熱，可以為機甲提供澎湃的輔助動力。當靈能流轉全身時，薩隆邪鐵和源質間的銜接處亮起微光，與法陣中的紅芒交相輝映，能量在彼此之間自由流淌。

全視角廣域視覺系統無需轉頭就能看到360度範圍內的所有情況，同時集成了多種視覺、追蹤、輔助功能。

「呵，還是自家產的頭盔好，功能多還舒服，再也不用吹高寒的冷風了。」項寧軒激活了頭盔中的通訊裝置，道：「老楚，各方面是否已準備就緒。」

通訊器里傳來楚雄天的聲音：「放心，榮錚已經控制了天竺北方的兩座靈魂熔爐，他和陸政委各自坐鎮一處；李政委親自坐鎮酆都鬼域；神威軍眾人已返回各教派聖地；始皇地宮甚至天地壇都有人主持。」

「上面偷窺的傢伙，給他幾個二腳踢，讓他滾！」

「好嘞！空間擾動彈頭，發射！」

楚雄天一連串命令下去，十餘枚導彈拔地而起，劃過長空，直至托加斯特的虛影。

轟轟轟！

天空中炸出一團團巨大的火球，撕碎冰冠堡壘后本就混亂的時空之力在爆炸中搖曳不定。無形的空間亂流掛起致命的風暴。

地宮表面能量護盾上不時撕開一道道會色的口子，驚鴻一瞥中滲出深邃的虛空靈息。

處於時空降臨區域的托加斯特更是遭受的時空衝擊百倍於世界屋脊山巔。尖塔搖曳，投影在天空的畫面就像信號不好的電視機，畫面跳動卡頓。

項寧軒撿起統御之盔，雙手抓著它的下沿舉了起來，對著空中喊道：「犯我中華天威者，雖遠必誅！」

重裝機甲上的赤紅靈能流奔涌不息，集中到雙手出。內部能源散熱系統高速運轉，嗚嗚地排出滾滾熱流。澎湃的力量涌動在項寧軒雙手間，赤紅的烈焰騰騰灼燒，將統御之盔點燃成火炬。一道光柱升騰而起直插雲霄。

嗡！得到啟動指令，共和國各地奇觀紛紛激活，一道道光柱衝天而起。有佛門的金光，有道門的陰陽炫光，最多的則是火焰般的赤紅光芒。最近的日光城和龍眠神殿騰起的光柱遠遠就能看到，最遠的日月潭和天池遠在數千里之外。

光柱在天上相互應和，地脈靈樞在大地之中奔涌。共和國領土範圍內，天地共鳴，交織成一組紛繁複雜的靈能陣列。

腳下的法陣運轉的愈加迅猛，紅色靈能光芒沿著天災軍團鋪設的通靈塔陣列向南延伸。很快蔓延道天竺北方兩座靈魂熔爐中。

噌噌！靈魂熔爐運轉產生的能量被染紅，彷彿打通任督二脈，本來逐漸衰減的南下之勢頓時又迅猛起來。

能量流通過西南遠征軍構建的特殊通路，延伸到德魯南部天災基地。另外兩座靈魂熔爐和數以萬計的通靈塔被納入新的能量流轉體系中。

「不！」剛剛卸任的天竺議長在自家別墅中遙遙望見包圍德魯的四道赤紅光柱，感受著它們與北方共和國的內在聯繫，頓時萬念俱灰。地脈靈樞直接突破國界，鋪設到天竺來，與天災控制區的靈能網路接通，意味著西南遠征軍在天竺也能享受主場作戰的待遇。德魯軍最後的優勢也被抵消，而其他方面，他們跟精銳的西南遠征軍比更是相差甚遠。

天竺能看得這麼遠的，只有寥寥數人，其餘人依然在為眼前的利益奔忙，根本無暇顧及長遠。

將四座靈魂熔爐接入能量網路，項寧軒托起的光柱更加輝煌。光芒穿透層層空間壁障，照耀在托加斯特黑沉沉的外牆上，隨著時空波紋搖曳流轉。

面對這近乎打臉般的挑釁，罪魂之塔的主人反而遲疑起來。

虛空中傳來一道意念：「別磨磨唧唧的，乾脆點！來，咱們就干一架；不來就趕緊滾！」

「哼！無知的低等生物，挑釁我是你犯下的最大錯誤。等我奪回我的力量之時，就是你懺悔之日！」

「呵，不過是大號的巫妖王而已。敢伸爪子，我就剁你爪子；敢伸腦袋，我就剁你腦袋！」

嗡！項寧軒的傳訊被一股空間亂流打斷。

托加斯特·罪魂之塔的投影一陣模糊，如同鏡花水月般從天際淡去。

咔啦！

統御之盔內最後一股支撐的力量奔潰消散，額頭上的菱形寶石爆碎開裂。

項寧軒雙手用勁，薩隆邪鐵頭盔在巨大的力量撕扯下，從中間開始崩裂。一道裂縫出現，並瞬間蔓延到整個頭盔中軸。

咔！統御之盔被掰成兩塊，裂隙之中無數倍束縛的靈魂殘片奔涌而出，宛如暴風驟雨般噴洒得到處都是。

「跑什麼跑？不想當孤魂野鬼的，就給我聽好！」隨著項寧軒的暴喝，赤紅光柱的璀璨光芒瞬間壓制了四散的靈魂殘片。

「下去吧！」項寧軒雙手下壓，赤紅光環帶著億萬靈魂殘片鑽入地宮向下的通道，一直通向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