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爭執
薩哈廉沒想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有點不知所措,圖賴安慰了一陣子李榆,就和薩哈廉走到一邊,把白天了解到的李榆的事告訴了薩哈廉,圖賴傷感的說道:「這孩子命太苦了,不知家裡出了什麼慘事得了這種忘病,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鎮北關外草原上流浪,給蒙古人、葉赫人放羊、牧馬、打草、撿牛糞,什麼苦活、累活都干,要不是那個庫魯收留他,怕死早餓死了。」
薩哈廉嘆了口氣,走回李榆身邊,一把將他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與他使勁擁抱了一下,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
天亮了,數百名金國戰士從各處爬起來,用雪搓搓臉吃幾口熱水泡的炒米、乾糧,準備上路回大營。圖賴趕緊拖著李榆見阿濟格貝勒,他生怕這位十二爺把昨天答應的事又忘了,正在啃乾糧的阿濟格見到這兩人正走過來扭頭就走,圖賴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這位爺騎著他那匹高大英俊的白馬就回來了。
阿濟格昂著頭挺著腰,面帶威嚴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榆,兩人四目相對一會兒,李榆搞不清楚這傢伙想幹什麼,阿濟格卻在心裡告誡自己:聽圖賴昨天說過馬下這個傢伙有些本事但不懂規矩,父汗說要禮賢下士,我就原諒他不對我行禮吧。他用手裡的鞭桿指著李榆厲聲說道:「你就是那個叫什麼怪名字的烏拉人吧,爺就開恩收你作阿哈吧,好好乾,爺絕不會虧待你。」
李榆臉色一變,冷冷地回答:「你記住我叫李榆,我不作阿哈。」說完扭頭就走。阿濟格憤怒了,圖賴趕快上前攔住他,臉色鐵青地說道:「十二爺,你以為別人都想當你的阿哈。」
阿濟格肺都氣炸了:「圖賴,不是爺不給你面子,是這小子不領情,你去告訴他,爺還不養他了,讓他滾回烏拉山挨餓去。」
農安塔大營,周圍的烏拉人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丁壯、牲口都被金國拉走了,這些年春寒天旱,莊稼收成不好,打獵又缺少青壯,烏拉人吃飯都吃不飽,想找關里的同族想想辦法。金國大營里的烏拉老兵們看著鄉親遭罪也難受,可他們也拿不出什麼東西給鄉親,他們就覺得烏拉人的子弟被拉入關和明國打了十多年仗,死了那麼多人,英明汗不會不管烏拉人的死活,老兵們建議同族鄉親入關,雖然關里的日子也不好過,可大家在一起有個依靠總比現在好得多。關外的烏拉人意見不統一,庫魯在關外烏拉人中威望最高,烏拉人就聚到庫魯營地找他商量這事。
聞到風聲,莽古爾泰就把庫魯找來了,笑嘻嘻地讓庫魯跟他一起吃飯,邊吃邊得意地說道:「老庫魯,當年你可是很威風啊,連我父汗和扈爾漢、費英東他們提到你時都誇你神勇。我聽說,你們也想通了,打算入關混口飯吃,沒問題,我答應,我父汗說過要恩養來者。可你早幹什麼去了?那時候我父汗苦口婆心勸你們跟我們入關,你還擺架子說你要作烏拉忠臣,不踏入關內一步,現在餓得受不了後悔了吧!現在你得承認,我們才是諸申的救星,如果沒有我們,諸申人就活不下去,明國的狗官就可以隨便欺負諸申。」
庫魯臉色鐵青一動不動忍受著莽古爾泰的嘲諷。
莽古爾泰更得意了:「你啊,就是跟錯了人,滿泰、布占泰算什麼東西,烏拉人就是群烏合之眾,想和我們打那是找死。你要早點想明白跟我們走就好了,現在起碼應該掛副將銜佐一旗旗務了,可惜你老了,惡虎也有跑不動的時候,你聚起來那幫人又有幾個丁壯,有幾匹牲口。我們領著諸申從明國手中奪去了遼東,為了給諸申守住這片活命的土地,還得和明國繼續打下去,你們來了能做什麼?我們八旗可不養閑人。」
庫魯再也忍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把莽古爾泰嚇了一跳,庫魯冷笑一聲:「三貝勒,你可以隨便侮辱我,但你不要侮辱烏拉人,你說你們保護諸申人不受明國的官欺負,可你們就是勾結明國,讓明國斷絕與我們互市,再吃著明國給你們的糧食、拿著明國給你們的武器打我們,烏拉人、葉赫人、哈達人還有輝發人,都是這樣被你們滅了族,要不是明國幫你們,我們早把你們滅了。你們還搶走我們的壯丁、牲口、財物去和明國打仗,是我們這些烏合之眾流血為你們去打明國。」
庫魯轉身向外走,邊走邊說:「我們不會求你們,烏拉人自己會養活自己。」
莽古爾泰哈哈笑著對庫魯得背影說:「好,那你們自己救自己吧。」
庫魯面色蒼白走出莽古爾泰的大帳,幾個在外面等消息的烏拉老兵急忙上前問結果,庫魯一言不發搖搖頭繼續走著,老兵們憤怒了,烏拉人為金國打了多少仗,流了多少血,難道金國就不能給我們族人一條活路。老兵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人就悄悄說,這事壞就壞在三貝勒身上,這位爺心腸狠,聽說他親額娘就死在他手上,要是四貝勒出面就好了,那可是位仁慈寬厚的主子,而且這位主子的大阿哥的額娘阿巴亥大妃也是烏拉人。話說到這裡,馬上就有人要去找四貝勒,庫魯的心早冷了,他自己是不願意入關的,但今年的瘟疫和災荒逼得他無路可走,族人的命可就在他手上,這逼得他不得不低下頭。庫魯抬起頭停下腳步,他咬著牙說:「烏拉人窮,但骨頭還硬,實在不行,我們往南走,找那些不願入關的葉赫人去,他們也有災荒,但我們聯起手來青壯就多了,總能找出活命的辦法。」
他們正商量著,營門傳來歡呼聲:「我們的人回來了。」
騎兵就是快,剛過中午李榆就跟著隊伍回到了大營,他一眼就看到走出營門的庫魯,立即跳下馬激動地抱住庫魯:「大叔,你看我帶回什麼,六匹馬、三套盔甲、三套兵器,我們有糧食了!」
庫魯激動地撫摸著戰馬和盔甲,兩眼淚光閃爍,他緊緊拉著李榆的手:「好孩子,我們回家,讓大夥都高興一下。」兩人興奮地拉著馬韁繩就向自己的營地方向走。
「站住!」阿濟格突然出現了在他們面前,用手指著李榆道:「把馬留下,這是我大金的財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光天化日偷盜。」
李榆臉氣得通紅:「你胡說,烏拉人從不偷盜,我昨天幫你們打仗,這是我分的戰利品,圖賴大哥可以作證。」他順手就指了一下圖賴。圖賴臉色蒼白,給李榆分戰利品是他們幾個巴雅喇兵私下商量的決定,本來打算神不知鬼不覺讓李榆帶走算了,可沒想到阿濟格就一直盯著李榆,這下可就熱鬧了。按金國的規矩,戰利品只能交公,由各旗旗主貝勒共同商議分配,圖賴私分財物就是有罪。圖賴心裡咒罵這個**子,這傢伙一大早起來就不對勁,看見李榆來了神經兮兮要騎馬,後來他才反應過來,阿濟格是見李榆高他半個頭,這位爺要面子,所以要騎匹高頭大馬見李榆,可李榆不吃他這套,見面就把他嗆回去。圖賴琢磨,這一路上阿濟格貝勒大概都憋著一口氣要找李榆的麻煩,現在可算抓住把柄了。他有點抱怨李榆,你幹嘛非急著把馬牽走,緩一會兒不行嗎,不過他也明白這事還真不能怪李榆,馬和財物進了大營就更不要想帶出來,他自己也告訴李榆入營前把東西帶走,就是沒想到這個倒霉催的**子成心要找麻煩,今天有阿濟格在,這一關不好過了,他朝身邊的鰲拜使了個眼色,鰲拜一溜煙跑了。
果然,阿濟格轉臉就對著圖賴怒喝:「圖賴,是這樣的嗎?」
圖賴心一橫,躲是躲不過去了,老子豁出去了:「貝勒爺,確實如此,他昨天斬首兩級、俘獲敵將一人,如果沒有他我等怕是得留在烏拉湖了,我以為此人理應獎賞,所以就作主給了他這些戰利品。」
阿濟格一陣冷笑:「圖賴你好大的膽子,這是你作得了主的嗎?就他那個寒酸樣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分明是你徇私舞弊、私分財物。」
圖賴挺直了腰桿語氣堅定地說:「此人的功勞有目共睹,有錯也是我的錯,與其他人無關。」鐵矛、牛眼等人立即上前作證。
阿濟格更怒了:「圖賴,你想要挾本貝勒嗎?別以為你沾了點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就可以為所欲為,爺先收拾了這個野人,回頭再找你算賬。」
阿濟格指著李榆:「來人,把這個野人給我拿下。」阿濟格的侍衛立即撲向庫魯、李榆他們,庫魯毫不猶豫拔刀在手,厲聲喝道:「誰敢過來!」,李榆一瞬間已弓箭在手,長箭搭在弦上直指阿濟格。圖賴見勢不妙連忙大喊著跑到中間阻止,鐵矛、牛眼等白甲緊隨圖賴把阿濟格的侍衛攔住,那些烏拉老兵也對阿濟格怒目相視,握緊了手中刀矛。
薩哈廉一直在傍邊注視,四貝勒早就說過阿濟格缺心眼,叮囑薩哈廉一定看住阿濟格,免得這個小祖宗胡來,眼看就到家門口了,果然出事了。薩哈廉心裡暗罵阿濟格惹事,規矩是上面定的,這是針對各旗旗主,避免各旗分配不均,具體到了下面這些小兵,貝勒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私分戰利品是常有的事,而且薩哈廉相信圖賴的為人,也知道李榆這種山裡出來的孩子本性淳樸絕不會偷盜,圖賴說的肯定是真的,換他薩哈廉也決不會讓李榆空手而歸。
薩哈廉朝身邊的阿哈低語幾聲,然後縱馬上前高聲斷喝;「都給我住手,把兵器都放下。我是巴克什,我來給你們評理。」圖賴已是急得滿頭大汗,見薩哈廉這個救星來了,趁機大喊:「都住手,庫魯大叔把刀收起來,李榆兄弟快放下弓箭,讓薩哈廉巴克什來評理。」
薩哈廉走到中間,讓圖賴敘述事情的經過,這時人越聚越多,把圖賴、薩哈廉等人圍在中間,人們仔細聽著圖賴的講述。圖賴就等這樣的機會,站在一輛牛車上,把昨天的戰鬥講得驚心動魄、繪聲繪色,鐵矛、牛眼這些參加了戰鬥的巴雅喇兵也不時補充幾句,讓周圍的人聽得時而驚呼、時而喝彩。講到最後,圖賴一把將李榆也拉上車,拉著李榆的手,高聲對大家說:「他就是幫助我們的烏拉兄弟,這樣的勇士難道不應該分享戰利品嗎?難道我們就眼看著他和他的族人挨餓嗎?難道他們就不是我們的諸申兄弟嗎?」
人群立即沸騰起來,人們高喊著「分給他戰利品」,「給烏拉兄弟糧食」,阿濟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薩哈廉點點頭說道:「我昨天夜晚審問了那個被俘的察哈爾人,這個俘虜已送到大營,他的招供完全可以證實圖賴說的屬實。」
薩哈廉又詢問李榆:「編入了那個旗?」
李榆搖頭:「我就在烏拉山打獵種地,我不知道編入什麼旗。」
薩哈廉道:「那你就沒有入旗,我再問你,你分到過土地嗎?」
李榆又搖頭:「烏拉山的土地是天賜給我們的,用不著別人分。」
薩哈廉點點頭,轉身對眾人說:「這位烏拉兄弟沒有人編他入旗,也沒有人給他土地,我們大金軍也沒有軍餉,所以他絕不會被我大金徵調打仗,而是我們請他幫助追擊察哈爾人,是不是?」
眾人都點頭稱是,庫魯部落的烏岱帶著幾十個烏拉人手持刀矛、弓箭也已經趕來了——烏拉人雖然窮,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大聲說:「就是這樣的,你們沒有給我們土地、財物,是我們的孩子幫助了你們,你們要是敢恩將仇報,我們決不答應。」
薩哈廉繼續道:「英明汗說過,遇到兇猛的熊和四歲的公野豬,應該請善射的人幫助,射死的獵物應該一起分享。察哈爾人比野獸更兇猛,圖賴請善射的烏拉兄弟幫助沒有錯,打敗了敵人就與幫助他們的勇士分享戰利品更沒有錯,所以圖賴和這個烏拉兄弟都是有功無過,不僅不能處罰,而且應該獎賞。」
眾人一片歡呼,稱讚薩哈廉說得對。阿濟格覺得有點不對,打仗怎麼跟狗熊、野豬扯到一起了,他剛想說幾句,阿巴泰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身旁,輕聲說道:「老十二,別在犯傻了,烏拉人都跑來了,你要是鬧出事來,大妃可饒不了你。」阿濟格打了一個冷戰,他那個父汗最信任的烏拉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他一下子就泄了氣。
李榆跳下車來,受到士兵們熱烈的歡呼,人們自覺地讓出來一條路,讓他在歡呼聲中離開,李榆和庫魯牽著馬緩緩走出人群,從阿濟格身邊經過時,兩人對視了一眼,李榆理都不理他就徑直走過,阿濟格一股怒火又湧上來,他從李榆的眼神中看到了蔑視,這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的。
阿濟格忍不住了,轉身從馬上的撒袋中抽出弓箭,對準了李榆的後背,阿巴泰、薩哈廉嚇了一跳,大喊道;「老十二(十二叔)別胡來!」,但已經來不及制止了,阿濟格射出的利箭已離弦飛向李榆。
李榆有點得意地走著,突然覺得一股寒氣襲來,他下意識地一俯身,那枝箭從他頭頂飛過,接著穩穩地釘百步外的箭垛上,正中箭垛紅心,在場的人們都愣住了,立即鴉雀無聲。李榆轉頭一眼就看見阿濟格正放下弓對他冷笑——這是在挑戰,李榆立即從馬上也取下弓箭,這是那個察哈爾軍官的弓箭,他拉拉弓弦,大概是十個力的騎弓,然後縱身上馬,在營門外賓士一圈繞了回來,這時馬速已經提到極快,李榆搭上三支箭,一百五十步外向著箭垛瞬間射出,人們屏住呼吸注視著那三枝箭飛出去,剎那間就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三箭幾乎同時釘在箭垛紅心上。
人們高聲地喊著「巴圖魯」、「巴圖魯」涌了上來,把他從馬上拉下來,一遍又一遍地拋向天空,根本不想停下來,庫魯、烏岱還有所有關外、關內的烏拉人擁抱在一起,留下激動的熱淚——庫魯之後,烏拉人終於又有了新的英雄。阿濟格看到這個場面,一聲不吭灰溜溜地走了。
「四貝勒到,濟爾哈朗貝勒到、碩托貝子到。」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人們的歡慶,人群立即安靜下來,李榆總算能雙腳沾地了,只是有點頭暈。人們讓開一條通道,三個器宇軒昂的大漢在一群侍衛模樣的人簇擁下大步走過來,中間為首的中年人又高又胖、面色紅潤,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嚴,旁邊兩個要年輕得多,但也是威風凜凜,薩哈廉、阿巴泰在一旁指著庫魯、李榆說什麼。其實他們早就到了,鰲拜和薩哈廉的阿哈一通報他們馬上就趕來了,看到薩哈廉控制住了局面,就沒有急著露面,而是靜靜的觀察,現在他們覺得該出面了。
他們走到李榆面前,為首的中年人面帶微笑上下打量著李榆,然後豎起大拇指聲調鏗鏘有力地吐出幾個字:「好騎術!好箭法!好壯士!」他又轉身拉住庫魯的手,嚴肅地說道:「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願意留下的全都留下,跟我們一起入關,我們活得下去,你們就活得下去。」
中年人跨上一匹馬,聲音激昂地對著所有的人說道:「我的父汗『覆育列國英明汗』說過所有的諸申都是兄弟,要恩養來者。過去,我們諸申太窮太苦,部落之間又相互爭鬥,白白流了許多諸申兄弟的血,以致我諸申弱小貧困,遇到天災人禍,褚申要麼被迫為奴、要麼凍死餓死,明國人、蒙古人更是可以隨便凌辱我們,我父汗為解救諸申起兵反明,建立起我大金國,烏拉人、葉赫人、哈達人、輝發人與建州的諸申兄弟一起跟隨英明汗為建立這個國家流過血,大金國是所有諸申的國家,誰也不能拋棄誰,關外每個過不下去想跟我們走的,我們一律收留恩養,英明汗會分給你們土地、糧食。不瞞大家,今年關內也有災荒,糧食少、日子苦,漢人尼堪又大量逃亡,大片的土地荒蕪,要保衛我大金又不得不與明國、蒙古打仗,大金國也難啊!但這沒什麼了不起,我大金有的是能人,有的是勇士,只要是諸申能擰成一股勁,大家抱成一團,我大金就不怕災荒,更不怕明國和蒙古,什麼難事我們都過得去。」
李榆聽著熱血沸騰,一臉崇拜地望著這個人,圖賴低聲說道:「這就是四貝勒,我大金最睿智、最勇武的四貝勒。」
四貝勒接過一枝箭高高舉起,然後咔嚓折斷:「諸申如果不能聯起手來,就如同這枝箭可以輕易折斷,飢荒、強敵都隨時可以摧毀我們,蒙古的察哈爾汗和他的那些台吉、諾顏們就是各行其是、互相爭鬥,所以他們四分五裂、不堪一擊,他們的部民飢腸轆轆、流離失所;明國也是一樣,他們的朝廷豢養大批貪官污吏,隨意欺凌自己的同胞,所以上下離心離德、民怨沸騰,空有一大國卻外強中乾不堪一擊。我大金則不然,英明汗仁慈寬厚、善待百姓,百姓也視之如父母,因此上下同心、克難排險,假以時日我大金必是國力強大、百姓富裕的強盛之邦。大金的臣民們,我們為大金國祈禱吉祥!」
眾人齊聲高呼:「大金國吉祥!大金國吉祥!」,李榆也情不自禁跟著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