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落日
商湯未年,封神大戰落幕,武王平得天下,改國號為周,許多聖人紛紛功成歸隱,只有少數幾人開山立戶,授人長生,但所收弟子也不過寥寥數人,世人想得長生,卻終不得其門。
輾轉之間,日月如梭,幾年光景瞬間流逝……
當世第一聖人對朝廷心灰意冷,在函谷關留下天下第一奇書道德經后西去。臨行前,其曾對管經人盯囑道:「此經功參造化,能奪天地之精華,若是領悟,必得長生。但如今天道有缺,此經只適一人修悟,如若不然,必遭天譴。若是傳經、切記慎之、再慎之。」
管經人當即點頭,將其之話銘記,承諾一生守護其之經文。殊不知天意弄人,管經人一次酒後醉語,走漏消息。一夜之間,經書被有大神通之人所取。又過半月,經書法文傳出,天下皆知,孩童盡曉。
管經人深感其罪孽深重、愧對聖人,最終決定以一死以贖其罪。臨終前,其曾噬血詛咒道:「若修此經得長生者、必將永墮黑暗,終生不得輪迴。」
轉眼之間,其經書已是傳出三年。
忽有一日,一位不世天才橫空出世,僅一年間便將經書中其奧義盡數參透。而後其更是潛心修習、於世間紅塵幾經歷練,一路上披荊斬棘、其間用時七七四十載,最終於天山上成道。
據傳,在其成道的那一天,世間百獸齊鳴,萬丈紫光照耀百萬里,光芒所過處枯木得以重生,旱田得遇甘霖、萬物皆回春。
成道后,這位天才更是於其成道處開宗立派,創下仙宗「落日」、他廣招門徒,收下弟子過百名,每名其亦將畢生所悟傾囊相授。
很快,其所收之門徒就盡數出師,其中過半弟子修其之所悟亦證得天道、與世長存。
而這位天才見得其弟子功成,其宗派也越發鼎盛,不由覺得此間已無事可讓其再眷戀,亦不辭別,隻身便飛升天外天,修悟無上奧義、從此不再顯世。
待其的弟子知道后,世間已過半年,眾人為了紀念他,紛紛建廟立像,尊封其為「道祖」受世人所供奉………
然而,令這位道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其飛升百餘年後的某一日,一場橫禍從天而降,其門下弟子幾乎喪盡。
相傳那一日,天空天雷滾滾,白晝如黑夜,一似書非書似榜亦非榜的隕石從虛空而降。短短數刻,天下萬物在凋零,百獸在哀鳴,江洋在翻滾,所有修士道行急劇驟降、容顏極速衰老,世間疑似未日。
這樣的慘狀足足持續了九個日夜,直到諾大的仙宗只剩下那幾十位證道大能修為猶存,卻仍然未見好轉。這令他們不禁心生凄然,一夜深思、竟是決定要化己道而救天下。
其間,這幾十位大能中的最後一位。他竟是於最後化道前疑似有所頓悟、其道身上有光華流轉,而後其嘴中發出了三聲狂笑,道:「好一個天道,好一個大道五十、天洐四十九…」
這位大能說完,轉身對其身後眾人吩咐道:「今日之禍,看似是天之過,實乃人之錯,切記永生不得傳世,以免有辱吾師道祖之威。爾等亦須盡棄前功、另尋天道,否則今日之禍必將重演…」
一眾弟子一時間皆是不明所以,但最終還是點點頭,不敢違背這位大能之命。眼睜睜的目送其將道身化作點點光雨沖向隕石,消失於天際…
之後,一眾弟子重建山門、再造仙宗。同時亦另覓天功,以求天道。卻是很可惜,輾轉九百餘年過去、仙宗內仍沒一人證道,宗門日漸式微,昔日其聲威竟被一些後起之派所超…
……
「天道蒼蒼、我道茫茫、大道三千、天道五十、萬物回宗、皆是自然………」
天山縹緲峰,落日仙宗內、一個房間中、胡一鋒看著手中的書,直覺其腦海中有陣陣痛楚傳出,心想道:「半年了,道光那老頭把這經文交給我領悟已經半年了,要是再沒所悟,他也該另傳我修行法門了吧!」
想得正出神,胡一鋒竟是絲毫未有聽到門外此時正有腳步聲響起。聞聲望去、只見那是一個少女,年約十八九、此間身穿勝雪白衣,身姿燕盈,手執瓷碗、碗身晶瑩剔透,碗中奇香飄逸,疑似仙湯。盈步而來,所向之處正是胡一鋒房間。
由遠及近,少女已是走進了房間,來到胡一鋒身前。
她遞出手中瓷碗,那俏麗的臉上升起了一股蠢蠢欲試般的神情,道:「老弟,快、快、來把這用百年雪蓮煲的湯喝了,然後陪我去練功,我師傅今天教了一招新的道術,威力還不錯,我想把它也教給你。」
這時,胡一鋒也因這少女的到來而收回了思緒。他喝下碗中湯,半息之間便是感到其身上有一股暖流由上而下蔓延至其全身,其剛剛看書時的頭痛感也因此而消散了不少。
「這湯不錯!」胡一鋒沖女子豎了豎其大拇指,然後繼續道:「姐姐、你改天再教我道術吧,今天我要看書。」
「看書?你會看書?!」
被胡一鋒喚作姐姐的少女,其神情呆了呆,那俏麗的臉上更是掠起了一股不信的神色,懷疑道:「一鋒,你不會故意推脫不練功吧?是什麼書讓我也看看。」說著,少女更是將其腳步一動,其雙手動作更是宛如風一般輕快,瞬間便把胡一鋒其手中之書拿了過去。
她看了看,只見此書封面已破,似是有些年頭。不過書中卻只有寥寥幾百字,雖然極其玄奧、但若是用心硬記的話,也僅僅需要數息便可記熟。一絲怒色旋即於其俏麗的臉上升起,嗔怒道:「看書!看什麼書?我看你是懶、不想練功罷了。胡一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等下只要我一走,你肯定關上門躺在被窩裡睡大覺。」
說罷,少女更是將其手中的書橫空一拋,那書旋即於空划起了一道彎曲的半弧,橫飛了出去。
「胡小蝶,你……」
胡一鋒望著古書竟是被少女不偏不倚的扔進垃圾桶里,其不算俊俏的臉上也是升起了一絲怒色,不過在同時,那明亮的大眼珠子中亦有一股猶豫之色在輾轉,沉默了半響,最終竟是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懶得理你!」
說完、他更是拾回古書,轉身就躺在床上、其瘦小的身軀背向著胡小蝶。
「呵呵、好一個懶得理我!」胡小蝶望著胡一鋒那顯得有些瘦小的背影,俏麗的臉上竟是流露出了一個難以表達的神色,似是恨鐵不成鋼一般。
又過了數息,其靈動的大眼睛中更是好像有著淚珠在泛起,而後只見她低嘆了一聲,將其投在胡一鋒身上的目光轉向到遠方、嘴中發出了一聲戚笑,道:「爸、媽,你們現在還好嗎?我很挂念你們啊!不過你們的兒子就不同,他早就把你們給忘了!」說著,其眼中的淚珠竟是彷彿不受其控制般,化作淚珠,飄然落下。
「我沒忘。」
這時,胡一鋒並未見得胡小蝶臉上被淚珠所留下的痕迹,但卻聽得後者嘴中傳出的話。只見前者其瘦小的身軀瞬間從床上彈坐而起。雙拳緊握,其鋒銳指甲竟是深深陷入其肉掌之上,但仍然未有所察。完完全全沉浸於此時其腦海中浮現的一幕幕往事里。
他本不是這個世間的人,而是活在廿十一世紀距今還相差幾千年的人。在那裡、其有一個完整的家。那家座在海邊,除卻其姐弟二人還有著其父母,家境雖不算異常富裕、但亦算不錯,其一家四口倒是過得異常滿足。
不過、令他們都意想不到的是,忽有一天天降一場意外,徹底的拆散了這個美好的家庭。那一場意外的經過,至今還是深深的烙印在胡一鋒其腦海之中…
那一日,空中多有烏雲,不時有驚雷乍響,海上狂風漸起,疑有驟雨要降。二人年少無懼,於這樣的天氣中仍跑到海邊戲耍。卻不料、剛到海邊,姐弟二人還未曾下水,便是見得海中有一巨石忽隱忽現。
那石、似書非書,似榜亦非榜,正橫向著沖他們而來。二人皆驚,轉身就欲逃離,耳中卻聽得一聲驚雷,眼中見得海上一巨浪拍來、瞬間將他們淹沒,且被那股衝擊而來巨力,撞暈了過去。當再醒來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這個世間……
「姐、我真的沒有忘記咱們爸媽。」
這時,胡一鋒已是見到胡小蝶臉上的淚痕,他走到後者身邊,伸出其右手,輕輕將後者臉上淚痕抹去,低聲道:「姐,其實我看這書也是為了可以早日回去見咱們爸媽。」
當胡一鋒把胡小蝶淚痕抹去時,後者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她看了看前者手中古書,其聲音顯得有些懷疑的道:「這書能幫咱們回去見爸媽?」
感覺到胡小蝶的目光,胡一鋒也是順著前者其目光看了看手中古書,心中不禁想起他師傅把古書傳給他前說過的話,其明眸中更是有一絲懷疑之色閃過。不過隨之就變得肯定下來,點了點頭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因為這書是「時光子」所著的,道光把它交給我時,也說過這書是一套功法,只是一直沒人能夠領悟而已。」
「時光子!?難道是宗里記載的那個時光子?」
胡小蝶似乎沒發現胡一鋒剛才眼中那一絲懷疑。其目光怔怔的望住後者。而待她見得後者點頭證實兩人所說是同一人時,更是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氣,驚嘆後者什麼時候得到這等奇書,而她卻毫不知情。
據記載、這位著書之人「時光子」乃是開山祖師道祖的第九十九位弟子,一身修為功參造化、雖然還沒有成仙,但也相差不遠。對於時間輪迴的掌控更是勝過仙人。相傳、已是達到了隨意控制、任意穿梭的境界。
想到這裡,胡小蝶已是明白鬍一鋒看這書的用意。俏麗的臉上忍不住的掠起了一絲愧色,道:「對不起,姐姐剛才誤會你了。」
「沒事、姐,只要你知道我沒有忘記咱們爸媽就好。」
胡一鋒搖搖頭,其神情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乾笑了兩聲,道:「姐、我陪你去練功吧。」
「不了、現在我有點想爸媽,也提不起來精神來,你專心看書,我改天再教你。」
聞言,胡一鋒心中暗嘆了一下,暗想自己亦何嘗不是有著同樣的牽挂。不過,他倒是沒有將其表現出來。將其目光投向窗外,只見是艷陽高照、正日當午。當下一笑、道:「姐,既然你不想練功,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進宗幾年我也沒有好好看過這天山的美景。」
「好。」
胡小蝶旋即就點頭答應,其美眸中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胡一鋒身上,心中暗覺眼前少年已然長大,竟是學會了顧及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