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取豪奪
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身材可以用『比桶圓,沒桶高』來形容,不仔細看,絕對找不到她腰在哪。
「你撬我們家門幹嘛?」婦女尖叫著,跟下蛋母雞似的,聲音又大,語速又快。
一看就是個潑辣女人。
「大……伯母?」憑藉著婦女的身材,王沐陽勉強認出她是誰。
他的父親有個大哥,叫王廣財,眼前這女人叫馮彩蘭,正是王廣財的妻子。雖然十年未見,可馮彩蘭這身材實在令人過目難忘。
透過門縫,王沐陽看到客廳有個翹著二郎腿,端茶看電視的乾瘦中年,正是他大伯王廣財。
可是十年前王沐陽住院的時候,大伯卻連面都沒敢露一下,還是師父玉真子給的醫藥費。
今天,大伯怎麼會住在自己家裡?
馮彩蘭聽眼前的小子這樣叫自己,也是一愣,仔細打量後面露驚訝,「你是王沐陽?!」
王沐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確定王沐陽的身份,馮彩蘭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誰啊?」此時屋裡的王廣財忽然問了一句。
「你侄子回來了!」馮彩蘭陰陽怪氣的回答,卻擋在門口,沒有讓王沐陽進屋的意思。
王廣財把杯子放下,走到門口,看見衣衫襤褸的王沐陽,眉頭立刻皺起來,不陰不陽的問:「你回來幹什麼?」
王沐陽心中窩火,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進來吧!」
不等王沐陽說話,王廣財漫不經心的擺擺手,隨即回到沙發上坐著,又翹起二郎腿,完全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態。
反倒是王沐陽,好像成了寄人籬下的客人。
馮彩蘭這才把身子挪開,允許王沐陽進去。可旁邊明明還有乾淨拖鞋,她卻扔了雙一次性拖鞋在王沐陽腳下,沒好氣的說:「換了,別弄髒我家地板!」
王沐陽看看那雙拖鞋,沒搭理她,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
馮彩蘭正要破口大罵,卻被王廣財瞪了一眼,這才忍了回去。
「什麼時候走?」王廣財喝了口茶,輕描淡寫的問著,看都沒正眼看王沐陽。
王沐陽眉頭皺得更緊,這是什麼意思?趕他走?這裡可是他的家!
「不走了!」王沐陽沉聲道。
王廣財和馮彩蘭一聽,不由得對望一眼,就看馮彩蘭對王廣財一陣擠眉弄眼。
王廣財這才皮笑肉不笑的說:「別說你大伯不近人情,你就先在客廳沙發上將就幾天,等找到住處再搬出去!」
「搬出去?」這下王沐陽忍無可忍,冷冷道:「你們先搞清楚,這裡是我家!你們搬進來住不跟我商量就算了,還想趕我走?」
十年前,自己在醫院躺著,他們不聞不問,現在居然還要霸佔自己的房子。
見過臉皮厚的,這麼無恥的還真是少見。
「你的房子?」
馮彩蘭冷笑一聲,「你搞清楚,現在房產證上寫的可是你大伯的名字,房子就是我們的。」
怎麼可能?
王沐陽一驚,父母死後自己是唯一繼承人,房產證上怎麼會是王廣財的名字?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王廣財也撕破臉皮。
「哼,十年前你被那個道士帶走的時候,我已經報了人口失蹤。」
王廣財得意洋洋的說:「過了兩年你的戶口就被註銷了,沒你這個人了,我作為大哥,當然是唯一繼承人!」
說到這裡,王廣財還有些沾沾自喜。
當年他聽玉真子說要把王沐陽這個拖油瓶帶走時,不知多開心,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為的就是這套房子。
現在就算王沐陽回來了,也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只要王廣財不出面承認,王沐陽自己說破天也沒用。
想把房子要回去,門都沒有!
王沐陽此刻已怒不可遏,「我說十年前師父怎麼那麼輕易就把我帶走,原來你早有預謀!」
父母死後,大伯就是他的監護人,若是大伯不肯,玉真子沒那麼輕易把他帶走。
也幸虧帶走他的是玉真子,若是人販子,他這輩子就完了!
「是又怎麼樣?」
王廣財冷哼,無賴般攤攤雙手,肆無忌憚的說:「你的戶口都銷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無恥!」
十年來降妖伏魔,看慣了生死輪迴,王沐陽有著同齡人無法比及的心志和耐性。可有人要搶奪父母唯一留下的東西,他也無法容忍。
王沐陽猛地站起。
雖然道法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否則必遭天罰。可十歲降妖,十二歲誅魔,王沐陽若是沒有過硬的身手,早就被妖魔撕成碎片了。
眼前這兩個人渣,他動動手指就能滅了他們。
王廣財和馮彩蘭被王沐陽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眼前真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嗎?
這殺氣怎麼會那麼駭人!
「誰報的警?」
可就在這時,兩個警察敲門進來。
王沐陽眼皮一跳,「差人!」
差人是修道之人對公職人員的統稱,修道之人最忌諱同差人起衝突,有損功德。
何況,要是襲警的話,別說要不回房子,搞不好還得坐牢。
雖然生氣,可王沐陽還沒失去理智。
「你幹嘛賴在人家裡不走?」警察了解情況之後又看了房產證,立刻對王沐陽下通牒。
要是王沐陽再不走,警察就要用強制手段了。
這種情況動手,對王沐陽有百害而無一利。
但這並不代表房子不要了,任何人想要染指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都必將付出沉痛的代價。
走到門口,王沐陽回頭冷冷地說:「是我的東西,我一定會親手拿回來!」
王廣財和馮彩蘭一臉冷笑,全然沒把王沐陽的話放在眼裡。
王沐陽嘴角勾起,心中暗道,這樣也好,他們越是自信,等到失去的時候,就越是痛苦。
等著吧,我王沐陽一定會讓你們跪在我面前哭。
離開康城小區,王沐陽嘴裡叼著煙,走在凌晨冷清的大街上。
剛才氣的不輕,他需要抽支煙讓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他現在有件更迫切的事情要解決,那就是今晚睡哪?翻來翻去,口袋裡只有不到一百塊,這可就有點尷尬了。
在海城這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恐怕連在澡堂子睡一夜都不夠。
「大師!」
王沐陽正愁著,忽然聽見身後好像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還有些眼熟。
「你是今天在火車上中邪的那位大叔?」王沐陽認出來了。
「對對對,大師好記性。」大叔連連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龐德泉,今天在火車上多謝大師救我一命!」
王沐陽擺手,輕描淡寫道:「小菜一碟,再說我也賺到了功德,各取所需,你不用記那麼清楚!」
稍稍一愣,王沐陽又困惑的問:「你也住這個小區?」
「不不不。」
龐德泉連連擺手說:「說實話,我是跟著大師您來的,您走太快,我看您走進小區,卻不知道您去了哪一棟。所以我就在這等您出來!」
「我還想可能要等到明天,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出來了!」
龐德泉說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個辦法很笨,但不得不說,也是最有效最保險的做法。
王沐陽可不笨,能讓龐德泉這麼等,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上下打量龐德泉,疑惑的問:「你又中邪了?不像啊!」
龐德泉呵呵一笑,說:「實不相瞞,其實我這次去大西北就是去找一位姓毛的大師,想請他幫忙,結果沒找到,還在沙漠里不小心招了邪祟。」
大西北?毛師傅?
王沐陽一聽,面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