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人鄙視
深夜，明月高懸，繁星閃爍。
陳老四和小安熟睡之後，蕭恆跳出小園子，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盤坐在大石之上，仔細揣摩金書的奧妙之處。
自從得到這一頁金書，他受益匪淺，金書治好他的重傷，還為他洗筋伐骨，使他的修行之路得以繼續。
最重要的是，他的丹田破碎，無法吸納天地精元，而金書里有無窮無盡的靈氣，即便他丹田破碎，他也可源源不斷的運轉真氣。
「真是奇妙。」蕭恆自語，他的丹田破碎，無法用普通修士的境界來衡量自己的實力，不過前半部《武經》有六卷，他現在只能參悟第一卷萬獸斗。
他估摸著，他如今的境界相當於修士的御氣之境，不過戰力絕對比御氣之境第二層的修士強大很多，從今天虐打楊威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將《武經》練到第二卷，那麼他的境界就相當於化靈之境的修士，但戰力遠比化靈之境的修士強大。
這就是《武經》的玄妙之處。
蕭恆的腦海處，金書懸浮著，射出一幅幅奇異的影像，或像脫韁野馬，或如雄鷹展翅，或似神龍衝天……
蕭恆照著練習，抓，劈，砍，撩，推，時而輕柔，如清風拂過，時而剛猛，似火山爆發。
夜空之下，蕭恆如同幽靈一般，出沒於草叢，於老樹上跳躍，在大地上狂奔……
不知何時，蕭恆停止練習，擦乾臉上的汗水，滿意自語道：「萬獸斗，果然變化多端，攻防兼備。這樣練習下去，早晚把身體練得銅皮鐵骨，刀槍不入，連修士的氣勁也傷不到我。」
休息了一陣子，蕭恆繼續聚精會神的研究武經第一卷萬獸斗。
「這一招獅吼術很霸道。」
此時，金書射出這樣一個影像：一頭壯碩的雄獅盤踞在大地上，吞吐天地之氣，然後將真氣匯聚於喉嚨，突然一聲大吼，音波瞬間爆發。即便這是影像，也有一股莫名的威力，震得蕭恆腦袋嗡嗡作響。
「這一招太過剛猛，因此對肉身的強度有很高的要求。如果肉身不夠強大，震傷敵人，還會震傷自己，甚至震碎自己的肉身。」
蕭恆喃喃自語，完全不把獅吼術的弊端放在心上，立馬開始練習。因為他的身體被金書改造過，強悍得一塌糊塗，即便獅吼術很狂猛霸道，他的身體也承受得起。
練習了三四個時辰，蕭恆把體內真氣運轉到喉嚨，然後張嘴一吼，音波爆發，轟的一聲大響，如同平地起驚雷。前面一塊數十斤巨石，竟然被音波震碎，成為粉末。
「嘿，不錯，才練習三四個時辰，就有了這個效果。」蕭恆滿意的笑了，隨著他實力的提升，獅吼術的威力也必定水漲船高。現在只能震碎一塊數十斤巨石，以後必能震碎數百斤巨石，甚至震碎一座大山，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天已大亮，他拿出陳老四交給他的介紹信，準備加入天陽門。
天陽門和五行門都一樣，有外門、內門之分。外門弟子資源有限，只能修習一般的神通法術。而內門弟子是核心弟子，門派分配的資源十分豐厚，修習的也是上乘的仙術。
蕭恆想做天陽門的內門弟子，不過他知道現在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在五行門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還是沒有資格進入內門。
他走上一條石梯，石梯直通仙山之上，直入雲端。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雄渾磅礴的氣息。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他才走到石梯的盡頭，一眼望去，前面群山起伏，古林成片，雲霧繚繞，仙鶴在雲霧間飛舞，偶爾還有修士御劍飛行而過。
「嘿，不錯，有五行門的氣勢，不愧是六大勢力之一。我沒有來錯地方。」蕭恆自語，他的目光落在前面一塊巨大的石碑上。
這塊石碑刻滿文字，介紹的是天陽門的簡況。
天陽門，外門有三堂、三閣、三殿。
三堂分別是金玉堂，天龍堂，地煞堂。
三閣分別是丹藥閣，兵器閣，藏經閣。
三殿分別是情報殿，執法殿，萬寶殿。
內門也如外門，同樣有三堂、三閣、三殿。
「和五行門差不多。」蕭恆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在五行門，是執法殿的弟子，掌握生殺大權，因此很多師兄弟對他無比敬重。只是他的丹田被打破后，一切都改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蕭恆感覺到，這天陽門和五行門一樣，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洶湧，各個派系都在明爭暗鬥。
「新來的弟子，必須到情報殿報道。情報殿會把每一個弟子的資料記錄入冊，生是天陽門的人，死是天陽門的鬼。入了天陽門之後，倘若再投靠其他宗派，人人得而誅之。這條死規矩和五行門都是一樣的苛刻，入了門派，就和簽了賣身契差不多。要是五行門知道我加入天陽門，不知道會怎樣。不過我已經被你們無情的驅逐，再也不是五行門的弟子。」
蕭恆自語，他在石碑上找到情報殿的位置，懷著沉重的心情小跑向東方。
現在是清晨，靈氣最為充沛的時候，蕭恆一路所過，見到很多弟子在吞吐修鍊，其中不乏化靈境界的高手，讓他大為吃驚。
要知道，化靈境界是一個分水嶺，有些資質低下的修士，窮盡一生精力，也無法突破至化靈境界。而突破至化靈境界之後，修行道路就比較平坦了，如無意外，進軍辟海之境，再踏進凝元之境，修鍊出元神。
蕭恆還在五行門的時候，整個外門有一千多弟子，可修鍊到化靈之境的修士，僅有十分之一，人數是一百多個。可見這條溝壑是多麼難以跨越。
「看來競爭不小啊。」蕭恆在心裡說道，他轉了幾個彎，又走了差不多兩里路，前面出現了一座雄偉的閣樓，閣樓大門上方掛著一張牌匾，上面寫著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情報殿。
「就是這裡了。」
蕭恆緊緊握著介紹信，大步邁向情報殿。
有不少弟子在情報殿進進出出，他們看到蕭恆都會打量一番，可查探到蕭恆的丹田破碎之後，全部都露出鄙視之色。
「這個人的丹田破碎，還來這裡作甚？」
「我看他是痴心妄想，還想修仙吧。」
「他不僅是丹田壞掉，腦子也壞掉了。」
……
蕭恆對那些閑言碎語充耳不聞，徑直走進情報殿，把介紹信遞給一個灰袍老者，說明來意。
「原來是陳老四介紹過來的。」老者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眼眶深陷，枯瘦的身子皮包骨，一副風都能吹倒的樣子，可他的雙眼卻有精芒流動，走起路來穩如磐石，明顯是一個境界極高的高手。
老者把介紹信看完，仔細打量起蕭恆來，他的雙眼流動著精芒，又是一副骨瘦嶙峋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滲人。
「原來丹田破碎了。我就奇了怪了，陳老四怎麼介紹你來了？難道他不知道你丹田破碎？」老者皺起眉毛問道，蕭恆點了點頭。
「果然如我所料，不過他既然推薦你過來，想必你對他很重要，我老鬼和他是師兄弟，也不能讓他失望。」老者說著話，轉過身，望向身後三個中年男子。
蕭恆順著老者的目光看去，那三個中年男子都是身穿統一的道袍，腰間都掛著黃金製成的身份牌，三人圍著一張石桌品茶論道，相談甚歡。很明顯，他們身份尊貴。
因為，在天陽門，正式弟子的身份牌都是玉制的，只有長老級別的高層，身份牌才是黃金制的。
「他是陳老四介紹過來的，你們三個是外門三大堂的堂主，又是陳老四的師弟，可願意收他為徒？」老鬼擼了擼山羊鬍子，半眯著眼睛說道。
「老鬼，此言差矣，陳老四早就被逐出山門，不再是我們的師兄。再說了，這小子丹田破碎，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一個廢物，誰願意收他為徒？你把他推給我們，安的是什麼心？我金玉堂雖不是天才無數，可絕不會浪費資源在一個廢材身上。」
「老鬼，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小子丹田破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陳老四推薦一個廢物過來，我看他是老糊塗了，腦子進水了。我告訴你，我天龍堂，絕不收廢物，你別指望把這個廢物推給我天龍堂。」
「我地煞堂人才濟濟，也不需要廢物。我說老鬼，你身為情報殿的長老，也有權力收徒，而且情報殿欠缺人手，你怎麼不收了這個廢物？」
「咳咳……」情報殿老鬼乾咳兩聲，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年事已高，早就不收徒了。」
聽了這些對話，蕭恆終於知道這四個人的身份。名叫老鬼的老者，是天陽門外門長老，也是情報殿的執掌人。而另外三個中年人，是天陽門外門三大堂的堂主，個個都是門徒數百，地位極高。
不管他們的地位多麼尊貴，蕭恆對他們的第一印象都差到了極點。因為他們一句一個廢物，看蕭恆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視，甚至辱罵陳老四，根本沒有為人師表的素養。
當然，他們對蕭恆的印象更差，他們都覺得，蕭恆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丹田破碎，還痴心妄想拜入他們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