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石頭橋上的石獅子
吳敬崖臨走之前說的這句話不光是給鄧碧波的,也是說給萬里幫的,說給上海灘的,說給整個民國的。可謂振聾發聵。
鄧碧波蹲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
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憂了,有了這重保障,你還擔心他不回來嗎?
不,我不是為這個,我是為了他的說的那句話。曹信當探長法律就沒有用,我當探長法律就沒有用。那你說法律有沒有用。
當然有用了,我覺得法律就是把那些人們約定俗成的原則用文字的形式確定了下來。他管理的不是人,而是人的劣根性。如果大民國的法律真的沒有用,那華夏早就亡了。
哼,現在的華夏被民國治理的也好不到哪兒去。租借尚且如此,不知道其他地方又是什麼一番樣子,恐怕也快到了臨界點了吧。
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華夏需要多一些你這樣的捍衛法律的好警察,好警察多了,法律自然就有威信了,國也就不亡了,這也是道的體現。
哼,您高看我了,我做警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對了大師,您的那個蠱會不會提前奏效啊?要是有這個問題,讓吳敬崖在外邊死了,那我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哈哈,你放心吧,我那不是毒人身體的葯,我那時毒人心靈的葯。術士附在鄧碧波的耳朵上說道,鄧碧波平靜的臉上泛起了嫌棄的表情,什麼,你用地上的泥巴搓出來的。
不管是什麼,他不是信了嗎?他肯定會回來的,這叫做心藥。
鄧碧波點了點頭,說說您的案子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
吳敬崖趕到了樓蘭春死亡的酒店外邊,那裡已經駐足了上百號萬里幫的兄弟,他們把酒店外邊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吳敬崖撥開人群找尋著大小蝦的腦袋,看到了,在一輛黑色的轎車旁邊。
吳敬崖走到了車旁。大蝦欣喜的看到吳敬崖,吳大哥你真厲害,你是怎麼出來的。
先別管這些了,車裡邊是誰?
大蝦小聲的說,是杜先生。他知道了盼兒小姐被人抓了情緒很不好,你小心的。
吳敬崖點了點頭,坐進了車裡,杜雲生手裡拿著一把槍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吳看見槍並沒有驚慌,而是淡定的對杜雲生說,我知道您很生氣。
都是你,要不然盼兒也不會落此險境。杜雲生咬著牙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
杜雲生手中拿的是左輪手槍,他從中取出一顆子彈,留下五顆,遞給吳敬崖。說再多都沒有用,我現在一點都不相信你,除非你用左輪朝頭部開一槍,如果沒有子彈,我就調集我的人跟你救我女兒。
吳敬崖遲疑了。
怎麼,你怕了?杜雲生冷笑道。
吳敬崖揉了揉眼睛,杜先生,如果這顆子彈幹掉了我可以救活盼兒,你隨意沖我開槍。可要是不能,我是不會開槍的,因為救不了盼兒之前,我是不能死的。
杜雲生對吳敬崖的回答看樣子比較滿意。好,這五顆子彈我留著,從現在起我的人,包括我都無條件供你調遣,找到盼兒再說,找不到了,這五顆子彈我全都會打進你的腦袋裡。你知道嗎?
下車吧。吳敬崖打開門走了下去。杜雲生也跟了下去。
杜雲生對所有虎視眈眈的兄弟說,這位吳兄弟能找到大小姐,你們聽他的布置找人。說完他看了一眼吳敬崖。
從現在起,五個人一組,酒店,旅館,弄堂里掛著出租房屋的租戶全都要搜。進屋了以後什麼都不要多說,也不要問,直接找,都記住了嗎?
杜雲生點了點頭,吳敬崖是個有腦子的人,這麼興師動眾的找人活動,貴在於快,如果有拖延的話,驚動了兇手,盼兒的生命堪憂。
好的,現在就開始出發尋找。有什麼情況及時相互聯繫。
眾人聽了吳敬崖的號令呼啦一下散開了。
剛剛還熱熱鬧鬧現在立馬變得冷冷清清。大蝦小蝦還有十幾個弟兄守衛者杜雲生侯在旁邊。
大蝦發問,吳大哥,這麼找還是太慢了。我擔心那個兇手。
吳敬擺了擺手,然後攤開了地圖。他用鉛筆在地圖上標出了所有失蹤者最後一次露面的位置。希望可以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尋找到兇手的蹤跡。
吳敬崖閉上了眼睛在腦子當中模擬出了所有的街道,模擬出了所有失蹤人的模樣,他幻想自己就是兇手。被丈夫矇騙,活活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死的那個女人自從孩子死了就變得失魂落魄。兇手瞄上他以後,開始觀察她的活動半徑。發現這個女人一天的生活很簡單,每天早上一大早就會去離家裡兩里地的菜市場買菜,這個菜市場只有一個入口,所以兇手是從東邊來的。他抓到那個女人只能由西向東返回,沿著爵士路一直走,那女的是白天不見得,他靠什麼抓住那個女人呢。目擊者說菜市場有個車子進去過,然後出來了,時長人多眼雜,他應該是哄騙那女人上車的。爵士路盡頭就是法租界的一個小出口,這條街一公里長,兇手不可能把車開出法租界那樣會驚動警察,所以他只會是在爵士路找尋到一個藏身之所。兇手很急迫,因為頭一天被我們發現了,酒店回不去了,五個人只殺了樓蘭春和榮子華。他還要再殺三個否則就不能成仙。所以他要把車停在一個方便停車的地方,而且不顯眼。他停下了車子,把女人帶進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一定是很隱蔽的,因為爵士路非常喧鬧,哪裡的人都很多,他去的地方一定是安安靜靜的。從時間上看,抓了那個女的之後他耽誤了至少一個小時,他在說什麼?是在準備刑罰吧?不對,他時間不夠了,這麼一個個殺人萬一引發關注,很耽誤功夫。他應該是準備他的五行大術用某種辦法穩住了那女人。然後他出發了。這一會他瞄準了那個害死丈夫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