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 第七章 真叫人頭禿

黑金 第七章 真叫人頭禿

那邊仇英的頭上少了一大片頭髮,這邊妖怪護著自己的頭說道:「額賊我這兒怎麼也少了一塊!老四,快快幫我看看!」

只見妖怪的左耳上方明顯的少了一圈頭髮!

我連忙往自己的頭上摸了摸,心中大感不妙——我的頭頂也少了一小塊頭髮!

不光是我、仇英和妖怪,噶魯和凡子的頭上也出現了頭髮缺少的現象!

我看了眼那箱子里的團發,越看越邪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頭髮看起來又多了一些……

我撓了撓頭皮,墓室里一共就我們五人,這頭髮是怎麼少的!總不能是我們中誰沒事偷摸著剪同伴的頭髮吧。而且即使是有人剪我們的頭髮,我們也會有所察覺!特別是像噶魯這樣的寸頭,取他的頭髮難度最大,可是連他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頭髮缺失!這就很難解釋了!

「這不會就是那個叫魂的妖術吧!」我把大衣後面的帽子罩在頭上,本能的問仇英。

這其實是一個思維的慣性,正討論著頭髮和妖術這個事情,結果說著說著我們自己的頭髮少了,大家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自己會不會也中了妖術」。我的心裡是既覺得有點荒謬,又……將信將疑。

只要一想到我的頭髮正在被某種未知的東西吞噬著,我的心裡就特別不舒服,那會是一種什麼東西呢?難道是地上的小紙人?我這樣想著,腦海中開始浮現出類似鬼魂的東西,它們似乎正坐在我們五個人的脖子上撥弄著我們的頭髮……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可見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妖怪把自己的頭裹得里三層外三層,活像個非洲難民,他不以為意的說:「可拉到吧!這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要我們的頭髮做啥!難道拿了我們的頭髮他能活過來啊!」他說完這個話愣了一下,應該是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隨後又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感覺有點頭昏眼花呀,額賊,這老變態不會活過來吧!」

仇英板著臉,他從噶魯的背包里取出一個罐子。

「這是加了雄黃的黑狗血,你們快把它擦在頭上!」仇英邊說邊用從罐子里倒出來的狗血像是打髮蠟似的揉著頭髮。

我們幾個一一照做,妖怪抹得特別多,從仇英微微皺眉的表情來看,這小子應該用掉了大半罐狗血。血順著他的頭髮流得滿臉都是,那模樣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剛剛被四五個啤酒瓶爆完頭。

我看著他的模樣想起一個成語:狗血淋頭。

這是真——狗血淋頭啊!

凡子在一旁看著我們擦頭髮不為所動。仇英把罐子遞給他,他淡淡的說:「我不需要。」

仇英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收起罐子。

妖怪見狀冷哼一聲,嘟囔道:「大b哥就是大b哥么……」

凡子瞥了瞥妖怪,像是想到什麼,開口道:「是飛蛾。」

妖怪皺著眉頭:「你在說些啥!什麼飛蛾?」

寧凡子問仇英借來了那雙發黑的銀筷子,他拿著銀筷撥撩著妖怪糊滿狗血的頭髮。

妖怪正要發作,凡子卻從他的頭髮里夾出一斑灰塵,那「灰塵」扭動著翅膀拚命掙扎著,真的是只帶有偽裝色的飛蛾!

「我觀察了很久,是這東西在吃我們的頭髮。應該是從木箱里飛出來的。」他說著,一把夾碎小飛蛾圓鼓的肚子,只見那肚子里除了墨綠色的汁液,剩下的都是一小根一小根短短的頭髮。

我看著這淺黃色的蟲子,忽然恍然大悟:「這不是衣蛾嗎?以前家裡的衣櫥柜子里很常見吶!這東西喜歡吃紡織品,看來是在那箱子的頭髮里大量繁殖了。」

妖怪責備凡子道:「老幺,你咋不早點說,你早點告訴咱們,咱還抹這狗血幹啥!」他擦著滿臉的狗血,又說道:「這蟲子鑽了那箱子頭髮又在我們頭上爬來爬去,咱們會不會中毒啊?」

「這東西不咬人,你別再碰頭髮不就沒事了。」我回答道。

「狗日的,等它們吃爽,我們不都禿了!」妖怪翻了個白眼。

仇英看了眼時間,打斷我們說道:「看來今天只能到這兒了,你們把地上那些棺材釘放到棺材內,蓋上棺蓋,咱們要撤了。」

「走都走了我們還得給他把棺蓋蓋上?」妖怪詫異的對仇英說。

「這是淘沙的規矩!」仇英瞪了妖怪一眼。

「嘿你們淘沙的可真是,茅坑裡面掛個鐘,有始(屎)有終(終)啊!額賊……」妖怪一邊幫著抬棺蓋,一邊沒完沒了的發牢騷。他別在胸前的那盞照明燈的光斑在對面的墓壁上晃來晃去,隱約間我的眼睛好像掃到那牆上的幾道裂縫中雜亂的塞著什麼東西。

「額賊,臭小子你中邪了!砸到我的腳了知道嗎!你跑到那去幹啥!」

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像不受控制的跑了過去,完全把妖怪的不悅拋在腦後。我的手剛碰了下那個裂縫,旁邊的牆體就嘩啦嘩啦的往下掉,再往墓壁內看,裡面居然堆滿了破舊褪色的線裝書!

「你們快過來,我找找到了!在在這兒!」我的內心一陣狂喜,真沒想到這些珍貴的記錄居然被我找到了!

他們四人馬上圍了上來,也是又驚又喜。

我們把這些書從牆壁內捧出,我順手抄起一本,隨意翻看了一下,書內有手抄的文字也有畫的配圖,還有大量的空白頁沒來得及抄的。

我越翻越覺得不對勁兒,心中的歡喜一下去了大半——

這書上潦草的繁體字我一下子認不全,但是裡面的配圖我能夠識別。這配圖畫的都是男男女女,光著身體撅著屁股岔著腿抱在一起……

「這內容,不對呀!」我對著仇英說道。

「《花蔭露》?這啥玩意兒啊!你這本兒是啥!」妖怪把他手裡的那本書隨手一扔,皺著眉頭問他旁邊的噶魯。

噶魯尷尬的說:「《飛花艷想》……」

我把我這本翻到扉頁,只見扉頁的左下角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小字:

《肉蒲團》。

「靠!搞了半天,這都……黃色小說呀!我就知道這老變態沒憋啥好屁!」妖怪滿臉鄙夷,又是氣又是無語,「老四你這都找的是啥!趕緊燒了,真是辣眼睛!」

仇英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馬上他阻止妖怪道:「不能燒!這些書得帶回去。」

「還帶這些玩意兒回去幹啥!我說老大,你不會真覺得這些帶顏色的書和那份墓葬記錄有關吧?還是說你……也好這口啊!」妖怪打量著仇英道。

仇英邊撿書邊說:「如果這只是一般的情色小說,張碩之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它們藏在墓壁內?」

「得得得,我也爭不過你,反正你有你的理!不過也好,有點東西拿上去總比兩手空空的好,到時候老鷹問你挖到了沒?你跟他說,挖到了!都在這兒呢,你一本一本看吧!看不懂還帶圖片的!可勁爆了!」

要說妖怪這張嘴也是真的厲害,他不帶喘氣的損了仇英一通。

「來搭把手,咱們把棺蓋蓋上,趁早上去!」趁著妖怪打嘴炮的功夫,我叫上凡子,我們倆一起把張碩之的棺蓋合上。

等仇英和噶魯收拾完書,我們正準備出去,凡子卻愣在了棺材前。

我問他道:「怎麼了?」

「你看。」他指著棺蓋。

那塊棺蓋因為年代和人為破壞的原因早已破爛不堪,雖然它被我們挪來挪去,但是一塊不起眼的棺蓋,沒有人會因為挪動它而在意它。

現在凡子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東西上面,我也不禁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塊棺蓋。

這上面的黑漆稀稀拉拉,大多數已經剝落,露出裡面的木芯。在那木芯的表面,有許多人為的刀痕,連起來看,好像是幾個潦草的簡單字體。我看著這幾個字,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我正思索著,身邊的妖怪大叫道:

「這不是亞組墓里那塊銅墓志銘上刻著的三個日本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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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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