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辯解
感覺身上不再有拳腳相加后,雙手護頭的容光庭才敢睜開了眼,鬆開了手,一看室內的究竟。
容光庭瑟縮著眯著眼,雙手始終虛護著臉,謹防萬一突然出現的拳頭。他看見原先揍他的兩人停了手,門口說話的姑娘話也落了音,都瞪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他朝門口看去,發現一堆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大家似乎都在等著他說出個究竟。
但是,他哪裡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容光庭整理了一下思緒,腦中有如裝滿了漿糊一般,囁囁發聲,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眾人一看,明白了,這人理虧到無話可說,活該。
雲之信暗中打量了眾人的神色,沖看熱鬧的人拱手,正色道:「我兄弟二人並非好狠斗勇之人,只因這人所犯之事不能忍,實在是氣憤不過才動了手。我承認我們一時激動下手有些重,但諸位家中也有姐妹,站在我兄弟角度一想,若有人要侵犯自家姐妹,想必也是和我等一樣不能忍愛。」
眾人聽了雲之信這話,覺得他說得合情在理。
反觀那地上的公子,話都說不利索。
兩者的表現一目了然,雲之信他們就是占理的那一方,地上的那位是過錯方。潛意識就信了雲之信的話,心中那桿毫不猶豫傾向了雲之信他們所在的那一邊。
容光庭此時在茫然四顧。
怎麼還有個女子坐在床上哭泣,身形真是妙,和表姐有得一拼。
想到這裡,容光庭心中抽了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麼時候了?
娘親呢?娘親在哪裡?
滿眼都是陌生人,自己如今又是這般狀況,娘親又不在,容光庭方寸大亂。
見容光庭一臉無措狀,曉琴心想此人真是無用,這樣就被嚇破了膽。見此人目光正對著自家小姐,怒道:「看哪兒呢?」
被曉琴一聲怒喝驚醒,容光庭戰戰兢兢低下頭。
雲含之臉上一臉羞憤狀,背對著眾人坐著,肩頭一顫一顫的,眾人看了覺得她很是可憐。雲含之心中卻在呼號,肖鳳環怎麼還沒來啊?
沒想到容光庭這麼快就被拿下了,真沒意思。
雲之信他們也有同感,或許烏梅湯里的藥性應該再輕點的,應該早點讓肖鳳環醒來。
雲之信估摸了下時間,向人群中的一個小夥計使了個眼色。
此時,在另一邊的房間內。
肖鳳環轉醒,她費力地抬起頭,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腦袋,心想這是怎麼了,怎麼喝了那烏梅湯以後竟然昏倒了。肖鳳環大驚,楚夢晴要害她!昏意頓無。
肖鳳環轉頭,看到了正昏迷在桌上的楚夢晴。原來是自己多想了,楚夢晴怎麼會是那種人,哪有害人的同時還害自己的。見楚夢晴也昏迷了,肖鳳環得出結論,是這烏梅湯有問題。
庭兒呢?肖鳳環環顧一周,沒有看到容光庭。
「舅太太您醒了。」芙蓉上前,扶住肖鳳環。
「我兒光庭呢?」肖鳳環焦急問道。
「奴婢見三位主子喝了烏梅湯后昏倒后嚇壞了,急忙去找大夫,回來時已不見表少爺。但大夫說了,主子們沒有大礙,休息一會就好了。奴婢心想表少爺可能先醒了出去了,所以就守著舅太太和小姐了。奴婢心想表少爺是男子,應該無礙的。小姐還在昏迷著,奴婢不敢走遠,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說完芙蓉暗中吐了吐舌頭,今日說的謊比她一年說的謊都多。
兒子不見,肖鳳環很是著急,她知道兒子肯定出事了。若兒子醒來發現楚夢晴昏迷著,楚夢晴也不會此時昏迷在自己身邊了。
也不知道兒子在哪裡,若是被人欺負了可怎麼好。
想到芙蓉竟然都不去找,肖鳳環怒火中燒:「你怎麼不去找我兒呢?」
芙蓉氣結,她又不是容家的丫環,憑什麼給她當差?!
楚夢晴見肖鳳環上火了,也不再裝昏迷,扶著頭悠悠轉醒,喃喃道:「這是怎麼了?」
芙蓉看到楚夢晴一臉疑惑狀,心想小姐的演技也不賴嘛!
這時,小夥計前來,站在門外喊:「容夫人,容少爺請您過去一趟。」
聽到兒子有音信了,肖鳳環毫不猶豫推門而出。
楚夢晴望著肖鳳環出去的身影,搖了搖頭。
「小姐,咱們也過去吧。」
肖鳳環隨著夥計的指引來到容光庭所在之處,見到被打得不成形的容光庭,連忙撲了上去,將容光庭護在了身後。「我的兒,誰將你打成了這樣,誰幹的?」肖鳳環惡狠狠道。
容光庭見到親娘過來,靠山來了,顧不得場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楚夢晴和芙蓉趕到時,容光庭正在肖鳳環身後哭。
圍觀之人面面相覷,容公子還真是說哭就哭啊,看上去也成年了吧。
肖鳳環安撫了一下兒子,環顧了下四周,看到正坐在床上抽泣的雲含之,再聞到兒子滿身的酒氣,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肖鳳環暗自懊惱,兒子就不是個消停的,自己才一會沒有看著他就惹出了這事。
估計兒子犯渾了,見到漂亮姑娘起賊心,被人發現了,挨打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該打她的兒子啊,臉都打變形了,自己都捨不得打呢。有什麼損失賠錢就好了,容家有的是錢。
肖鳳環打量了一下邊上正對她們母子倆怒目而視的少年,穿的很是普通,就是普通的青衫,心中有了主意。
肖鳳環一聲長號,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母子是外鄉人,還請諸位給我作主。
大家別被眼前這幾個人給騙了,這女子看似正派,其實作風放蕩,這幾人是團伙作案。
都是我的錯啊,出門在外不該露財,被他們給盯上了。
這幾人看中了我家的錢財,屢次令這女子前來勾引,我兒卻不為所動。
如今不知道這女子使了什麼下三爛的手段,令我家單純善良的兒子著了她的道。
她們想要訛錢,但要價太高,我沒答應,便打傷我家兒子。
諸位替我評評理,在錦都這種事情應該怎麼處理,是不是應該報官?」
這種事情肖鳳環處理起來很有經驗。
以往就算是兒子理虧,只要不是真的壞了女子清白,以女子的名聲為質,她們一般都不敢鬧大。
如今這女子看起來應該沒有吃大虧,她若真是敢喊敢鬧的烈女子,早就該鬧到官府去了,也不會坐在這裡嚶嚶哭泣了。
說到底,錦國雖說風氣開放,但在男女之事上,總歸是女子容易吃虧一點。
肖鳳環已經想好了,如今這麼多人看著,先維護好兒子的名聲。
回頭再給女子一筆錢,問題應該就能解決,沒有人和錢過不去嘛!
她就不信了,這話都是人說的,都是紅口白牙的,眾人還能偏偏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