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0 族神

天空中的一輪圓月有正常的好幾倍大小，經過星界、靈界的折射和過濾，視線中的夜空無比通透和空靈。

就像一匹一塵不染的畫布，畫布上只有一輪圓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月亮的邊緣似乎有一層「陰影」，為它染上了一層妖異和很重的神秘氣息，三界形成的初期，城市的「情緒」還能影響月亮的顏色，如今已經看不到了。

這說明，三界依然穩固，法則已經繁茂和森嚴，內涵無限，再不能簡單的通過一些表象，看到它內部的實質。

這樣的天空和圓月之下，一個黑色衣裙的少女獨自盤坐在神廟的堅頂。

她雙手抱膝，披散這瀑布般的長發，隨著夜風的輕撫而微微盪起。

小喵上來的時候，被這樣的美景恍惚了一下，也覺察到少女的孤寂和疏離。

她在小隱的身邊坐下，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屬於自己的城市，悠然問道：「小隱啊，你有心思！？」

「嗯！」，小隱懶洋洋的應了一聲，輕聲說道：「我在想，是不是去看看爸爸。」

「喵，去吧，我也去，好久沒去看看主人了，也不知道他還要睡多久。」

小隱放開雙膝，伸了伸了筆直的雙腿，淡淡的說：「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每次去，那騷狐狸都跟要搶了她的男人似的，嬌柔作態，我怕忍不住又去罵她……」

「噗嗤！」，小喵回想前幾次的到狐丘深處看馬亮時候的情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個小東西，就是悶壞，每次都讓我唱黑臉，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小隱一邊逼問，一邊去撓小喵的痒痒。

小喵咯咯的笑著，一邊躲閃，一邊討饒。

孤寂和疏離的意味遠去，就像不染凡世塵埃的精靈降落人間，還是那樣的鮮活，還是那樣的熱情。

兩人嬉鬧了一會，分開坐好，各自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秀髮和衣裙，又變得沉默起來。

良久。

「我看你這「集眾生之願、超凡入聖」之法，做的很不錯，只是你的定義太簡單了，你準備當個純潔無害的族神么？」

小隱望著這座貓人聚集的城市，輕聲說。

「喵！」，一說到這個，小喵又帶出了這個口頭禪，她想了想，有些喪氣的說道：「我知道，可我的族人太柔弱，沒有一丁點非凡之力，懦弱的連個野狗都打不過……」

「繁衍到第幾代了！？」，小隱打斷她的話，問。

「第七代昨天剛剛降生。」，小喵說。

「差不多夠了！」，小隱轉身過來笑道：「族群基因應該已經穩定，這次我來，就看到很多孩童，發現他們的發育變慢了。」

「喵，是的，第五代開始，三四個月才能行走，五六個月才能說話，樣貌也變了許多……」

「腦袋大，身子小，萌萌的大眼睛，體凈無毛，已經很像你了。」

「喵，小隱！」

「呵呵，這是好事，你看那騷狐狸走的就是這條路子，第一代狐族都已經作古，第二代狐族已經垂垂老矣，第三代才像一點樣子，第四代，第五代，就開始穩定下來，具備一個智慧種族的基本特徵。」

「可還是短生種，連人類的一半都比不上，不僅是壽命，還有體能、智力等各方面的潛力。」

「你就知足吧！」，小隱慢慢站起來，對著那大如磨盤的圓月伸了個懶腰，「人類發展了多少年，幾十、上百萬年，從懵懂走向智慧，也才幾萬年間的事兒，早期的原始人，也就三十年左右的壽命，你們就走在這條路上，焉知以後前景？」

她這麼說，小喵也歡喜起來，眼中一片嚮往，似乎看到幾萬年後，自己的族人和人類一樣，繁衍昌盛，建立起一個絢爛多彩的貓人文明。

「再說，人類可沒有什麼族神，也沒人當的起，你呀，前途無量，只是從現在要開始引導，就大廈的地基一樣，要從一開始把勇武銘刻這地基里，將來才……」

「我知道了，小隱，說說外面的事兒吧，戰亂平息了嗎？」

小隱聞言一個冷笑，幽幽的說：「私心利慾不止，戰亂就永不停息。」

「喵，還在城戰啊？」

「無非是狗咬狗罷了，前天你吃了我家的肉，昨天他啃了我家的骨頭，今天你侵佔了我的地盤，明天你聯合幾家，我聯合幾家，咆哮、嘶吼，誰的拳頭更大，誰露出了破綻可以被分食……竟是這種狗皮倒灶的事兒，有什麼可說的。」

「喵……」，小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罵了人家，其實我自己也是黑的。」，小隱重新坐下來了，摸了摸小喵那毛絨絨的耳朵，幫她理了理鬢角的亂髮，說：「還是你這清凈，跟世外桃源似的，就這麼坐著，感覺自己也被凈化了。」

「喵，小隱，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當然，這城市還是我幫你建起來的。」

「喵……，你是不是在煩晉陞的事兒？」

小隱聞言動作一頓，回身慢慢坐好。

「你還在等主人嘛？」

「不是，誰知道他這一睡還要多久，說不定等我老死了，他還在呼呼大睡呢！」

小隱的話里滿是怨氣，口是心非的樣子，讓小喵只吃吃的笑。

「你個小東西，再笑，再笑我就不客氣了。」

「好啦，好啦，到底因為什麼？」

小隱的臉色又冷了下來，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們血族的晉陞在於「精血的迴流」，我賜予後裔精血，後裔成長起來，再將這精血回饋給我，序列7晉陞序列6就是如此。」

「那……中間有什麼不妥嗎？」

「我要晉陞奇迹，就必須讓第一代後裔晉陞到序列7，再等他們穩定下倆，迴流這一步精血，才能讓我更加的「完整」。」

「喵，那就去做啊！」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第一，我必須保證有一個大境界的壓制，才能有足夠的掌控力，把所有的血族握在掌心。第二，精血的迴流會來帶來他們的「雜質」，包括他們的雜念、私慾，中間還有願力的影響……你也不想我變成另外一個人，或者瘋掉吧？」

「喵，這麼危險啊！？」

小喵的秀眉微蹙，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