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短橋與溝渠

程垂範的話似乎起了效果。

「程垂範，我們的確想知道你是怎麼獲悉的。只是不是現在。你女人在我手裡，你會乖乖來找我們的。」施斌道。

路基下的四個特警小心而又緩慢地往前走。

王向鷹說上大號不知道躲在了哪個角落。

徐毅駕駛的小轎車越來越近，兩束強光線被麵包車警車擋了一大半，反而照得兩側清清楚楚的。

盧佳駱幾個人躲在草叢後面沒有暴露，四個特警任是反應快，想著要趴在路基上或者仰躺在路基上，還是被嚴東升發現了。

嚴東升調轉槍頭，朝著最前頭的特警就開了一槍，正中這名特警的手臂。

「他媽的，這是要偷襲我們。」黃宗隆罵道。

「跟我們來緩兵之計，我乾死他們！」嚴東升道。

「亢！」

施斌想都不想，對著王雨琦崩了一槍，饒是黃宗隆抓著王雨琦的手臂，王雨琦還是跪在了地上。「啊——」

施斌崩的是王雨琦的另一條腿。

「雨琦——」程垂範聲嘶力竭。

施斌這麼不可理喻，將程垂範徹底擊潰。

「你們他媽的要是再敢前進一步，」施斌大叫道，「我崩的就不是大腿了！」

親歷過多次抓捕現場的徐毅立即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迅速關閉了大燈，把車緩緩停在了麵包車後面。

幾個人迅速跳下車彙集在特警隊長的後面。

沒有一句對話，現場情形大家一清二楚。

程垂範一隻手緊緊抓住麵包車大燈，一隻手空握著拳頭，「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薛瑞看得出程垂範渾身在發抖，就伸出一隻手抓住程垂範的手臂，「冷靜，垂範，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程垂範無聲地搖頭，上嘴唇緊緊咬著下嘴唇。

路基下面的四個特警停止了行動，保持原來的姿勢或趴在路基上或仰躺在路基上。那個受傷的特警自行包紮傷口。

草叢後面。

盧佳駱用手勢與大家交流，讓所有人明白，這個時候該他們起作用了。

於是盧佳駱帶頭起身，輕輕地下到路基底端的田埂上，拿著鐵鍬背離蔣村的方向走。胡志豹等人一個個地跟在了後面，手裡都拿著工具。

他們在走，砂石路上施斌幾個人也在走。黃宗隆拖著幾乎不能行走的王雨琦。

距離所挖溝渠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是一座短橋，橋下是一條深深的溝渠，附近山上的山水和上游水田裡的水彙集到這條溝渠往下游流去。短橋附近砂石路旁有一座古亭。特別是在夏天，來來去去的農人，砍柴的，種地的，下田的，都喜歡在這座古亭里休息。

「就到古亭里對付他們！」走在前頭的施斌站在短橋上道。

「這是個候他們的好地方。」嚴東升道，「溝渠這麼雜草叢生的，看上去水比較深，馬路是唯一通道。」

嚴東升的觀察確實到位，短橋下的溝渠有幾米寬，兩旁灌木叢長得非常茂盛。灌木叢中夾雜著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刺木和巴茅。

「這樣，他們來一個我們就干一個！」幫忙黃宗隆攙扶王雨琦的陸海擠過來道。

「這個石板護欄也可以做掩護。」黃宗隆道。

「不錯。咱們先就把那個程垂範叫過來幹了。」施斌道。

「對。這傢伙是罪魁禍首。我早就想收拾他了。」陸海恨恨地道。

「你們，你們這麼做……垂範他不會過來的。」身中兩槍的王雨琦此時非常虛弱了，單單失血過多也讓她頭暈目眩，聽施斌說要把程垂範幹了，強打起精神來。

「哈哈，有你個寶貝在這裡，程垂範他敢不過來嗎？」施斌乾笑道，「海子，沖他們喊話，讓程垂範一個人過來！我們都退到石板護欄後面去。」

「好勒。等著看這場好戲。」陸海應聲道，隨即叫起來，「程垂範，他媽你還是男人嗎？你女人他媽都要流血死了，你還無動於衷嗎？」

陸海一邊喊話一邊後退，與施斌，嚴東升一起退至短橋的另一頭、石板護欄後面。

黃宗隆壓著王雨琦站在最前頭，槍仍舊頂在王雨琦的太陽穴上。

徐毅帶著大家已經跟進到施斌的小轎車處。

程垂範眼睛睜開到最大，「徐哥，薛瑞，隊長，你們不要再勸我了，現在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下了。雨琦中了兩槍，我怎麼樣都要儘快把她救出來。」

「我們也都想把妹妹儘快救出來，可是……你等等，那幾個兄弟應該快到短橋下面了。」徐毅拿出對講機來，可是想到根本不可能對話，只好又收了起來。

「程垂範，你他媽真是孬種嗎？好，我再給你女人來一槍，我看你出來不出來？」陸海繼續喊話。

「我這就出來！我馬上就出來！」程垂範高聲叫道，繼而降低音調，「徐哥，一秒鐘我都不想等了。我知道我走出去絕對凶多吉少，但我還是要走出去。在他們對付我的時候，我希望你們把握這當中一兩秒的時間，把他們幹了。」

「光線這麼暗，我們哪能貿然出手？」徐毅很苦逼地道。

「是啊，如果是白天，我手下這些人一個個都可以做到。」特警隊長道。

「那就只好見機行事吧。我過去了。」

「等等。」徐毅將身上的防彈衣脫下來，「把這穿上吧，保險一點。」

「徐哥你……」

「雨琦也不希望你出事，知道嗎？」徐毅在程垂範肩膀上拍了一下。

「那我就穿上了。」

……

盧佳駱帶著胡志豹幾個人上行到短橋下的溝渠處，蹲在路基底下蹲了幾分鐘。了解清楚了施斌等人的用意之後盧佳駱起身拐上溝渠靠水田方位的渠壩而後下行。

渠壩上灌木叢生逼得盧佳駱下到水田裡。水田裡的禾苗已經頗為茂盛了。

胡志豹幾個人一個接一個跟在後面，儘可能不發出聲響。

這麼過了三塊水田，盧佳駱撥開渠壩上的灌木叢往裡探尋了一會兒，回頭沖身後的胡志豹道：「木板橋就在前面，兄弟們給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