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羅總，抱歉，我幫不了你。我只管鬼不管人，這件事跟我沒啥關係了，我先走了。」楚磊揉了揉胳膊，一指那個雕像，道，「這玩意兒，你最好儘早處理掉。」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胳膊還酸著呢。
羅總把雞血石塞到楚磊手裡，道：「這個我無福消受，就送給小哥了。這麼大一塊雞血石，怎麼也值十幾萬。」
楚磊剛想推卻，聽到羅總後面的「十幾萬」，動作就頓住了。
「那我就幫羅總處理掉。」楚磊道。
「麻煩小哥了，等我跟那個人說道清楚，我再去找小哥。」羅總道。
楚磊點了點頭，離開了羅總的公司。
老道士卻一路跟了過來，略顯諂媚的說道：「大師，還收徒不？」
楚磊無奈道:「我真不是什麼大師。老道長，論歲數，你都跟我爺爺平輩了，你拜我為師，我都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拜師，跟在小哥身邊學習。」老道士眼珠一轉，「古代求學都是有束脩的，我願以十萬，充當我一年的學習費用。」
楚磊怦然心動。
一年白拿十萬不說，還有個辦事跑腿的「小弟」。
先後經歷了幾次鬼物事件，楚磊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大有可為。
可他一個毛頭小子，說自己是大師也沒有人信啊！
和他相比，老道士倒是一派大師風範。
把老道士推到前面，自己在後面操控，豈不是美滋滋？
「對，這就是悶聲發大財！」楚磊心裡暗笑，表面裝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
「好吧，看在你這麼心誠的份上，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楚磊輕咳一聲，道，「不過，事先聲明，能學到幾分本事，那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老道士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顆金光燦燦的大金牙，「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懂，我懂。」
「你懂個鎚子！」楚磊心道。沒有黑色手機，大家都是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
「楚三石！」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喊道。
三石為磊，楚三石，是楚磊的綽號。
楚磊循聲看去，意外道：「二哈！」
「楚三石，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一連消失了這麼多天，手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要上天啊！？」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外賣騎手，停在了楚磊面前，抱怨道。
楚磊心裡汗了一下。這兩天光忙活著死人的事兒，活人的事兒都沒怎麼留心。
「我的錯，我的錯，這兩天一直在忙活了。」
「你的頭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
「沒事。」楚磊摘掉頭上的紗布，道，「就是嗑破了點皮。」
「那行，你趕緊著回公司，要不然大家都得倒霉！我先去送外賣。」
楚磊精神一時有些恍惚。
公司？
外賣公司？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丟了車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一想到「浩哥」那張圓滾滾的臉，楚磊就是一陣心虛。
「這樣，你先回去，我處理點私事就去找你。」楚磊道。
「我在和平路8號等你。」老道士道。
楚磊攔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外賣公司的地址。
在車上，楚磊擺弄了一下手機，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
「當前為冥界模式，是否開啟冥界\/陽間雙待模式？如開啟，請回復KQ。」
發件人——冥界駐陽間辦事處。
楚磊倒吸了一口涼氣，「也就是說，我之前一直都處在冥界模式？所以手機能連接到鬼物？所以二哈，他們這些人給我打的電話，發的信息都收不到？」
楚磊連忙回復了「KQ」。
頓時，他的手機「滴滴滴」響個不停，未接來電，簡訊，微信消息，一窩蜂的涌了進來，差點卡爆他的手機。
這次他再進入微信，聯繫人還是那些人，但是收到了二哈，還有其他同事、浩哥他們發來的信息。
「我說手機這兩天這麼清凈，原來是打開的方式不對。」楚磊心道。
摸到了兜里的雞血石雕像，楚磊心裡「咯噔」了一下。
「不對！羅總！我跟羅總通過電話！還在冥界模式下！」
如果冥界模式只能連通鬼物的話，那羅總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已經死了！？
「到了。」
沒等楚磊理清楚頭緒，計程車已經到了外賣公司門口。
楚磊只好先下車，等解決了這裡的事情之後，再去找羅總。
公司一進去就是一間很大的院子，停著許多的電動車，還有很多穿著外賣服的人，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著。
一看到楚磊，這些人全都閉上了嘴，目光詭異的盯著他。
楚磊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去找浩哥，沒想到，浩哥正好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
浩哥看到楚磊的時候，微微一愣，不過，緊接著，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楚磊！你真是好樣的，無故曠工，連續差評！你還想不想幹了！？」
楚磊沒說話，目光平靜的望著浩哥。他注意到，周圍那些人都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自己。或許，這就是他們麻木生活中的一點樂趣？
二哈走到楚磊身邊，低聲道：「別傻站著，快道歉。」
道歉么……
如果是一無所有的時候，為了在這座城市生活下去，道歉、罰款什麼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現在……
楚磊平靜的說道：「我不幹了。」
二哈一臉震驚的看著楚磊。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不理解楚磊怎麼會突然這麼硬氣，竟然敢頂撞浩哥！
浩哥眯了眯眼睛，道：「既然是主動辭職，你的押金和這個月的工資就別想要了。」
「送給你買棺材吧。」楚磊輕笑道。
浩哥勃然色變，「你說什麼！？」
「看來你不止那方面不行，耳朵也不好用了。」楚磊道，「我說，送給你買棺材！」
那方面不行？
哪方面不行？
人人都愛八卦，一個個都用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浩哥和楚磊。
浩哥一張臉陡然漲成了豬肝色，快步走向楚磊，一巴掌拍了過來，「老子撕爛你嘴！」
楚磊往後一閃，輕鬆的躲了過去，「浩哥，我這可是親耳聽見，嫂子跟尤哥說的。」
「尤哥」是尤克，浩哥手下的小頭目，也是楚磊這一個小隊的小隊長，平時沒少給楚磊他們上眼藥。
楚磊怎麼也不在這幹了，說實話也不怕尤克給他穿小鞋。
尤克聽到楚磊所說，看到浩哥充滿殺氣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浩哥，你別聽楚三石放屁，這都是沒影的事兒！他這是要走了，再給你添堵啊！」
浩哥怔了一下，感覺尤克說的有點道理。
楚磊啞然一笑，道：「浩哥，你要是不信，就去看看尤哥的電腦，裡面可都是無碼無刪減的珍藏版！」
「對了，忘了說，嫂子的身材真不錯，腰上那個蝴蝶紋身真漂亮。」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計算機專業的畢業生了解一下。」
「尤克，老子廢了你！！」
身後，傳來了浩哥的怒吼。
楚磊輕聲一笑，離開了這間自己奮鬥了三個月的外賣公司。
當你一旦拋去心裡的畏懼，那些執掌權柄的「大人物們」，也不過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人們的畏懼，往往源自於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