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血癌(1)
168血癌(1)
傲雪輕笑,「女人怎麼了?女人跳舞應該比男子跳舞更好看吧?」
「你一個舞姬竟敢這麼大膽,和本宮說話竟敢不跪下!知道本宮是什麼人嗎?本宮可是西沙國的十三公主,這個是西沙國的皇后,還有……本宮的哥哥就是你們的皇貴君……」
「好刁蠻的公主!」傲雪嗤笑,這樣愛炫耀的性子,只怕不是一個能擔負大任的公主了,這是傲雪自從來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見到的最白痴的公主。
「你說什麼?」女孩橫眉豎眼,「你放肆,信不信本宮現在讓人看了你的腦袋!」
傲雪嘴角上揚,真是夠囂張的,剛好初煙來到這裡,「傲雪……」在看到這兩個人後,頓住了,雖然十幾年沒見,但是西沙皇后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父子兩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初煙……」皇后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初煙看著眼前的男子,十幾年了他一點都沒有變,這一刻本該是激動的,可是他卻覺得陌生了。
「初煙見過父后!」初煙很陌生的打招呼,西沙皇后愣在原地,看著初煙走到傲雪的身邊,那個女孩還不明所以的對初煙撒嬌,「哇,你就是三皇兄?我是璇兒,三皇兄還記得嗎?三皇兄,這個舞姬剛才頂撞我,你要為我做主……」
「初煙參見女皇陛下!」初煙沒有理會這個女孩的話,而是恭敬的給傲雪打招呼。
西沙皇后和女孩都傻眼了,「女皇……你……你就是那個女皇?」女孩的手指著傲雪,「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跳舞?」
傲雪看著她那副蠢樣,冷笑,「朕喜歡跳舞,朕的舞姿也是獨一無二的,你沒聽說過嗎?」
「參見女皇陛下!」西沙皇后在吃驚之餘立刻向傲雪請安,傲雪看了一眼西沙皇后,「朕聽說西沙皇后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懂禮數,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這十三公主……朕很好奇這樣嬌寵的性子,是誰犯下的錯誤?」
傲雪的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女孩很沒家教,羞得西沙皇后臉一陣紅一陣白,「初煙,朕先走,你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見面了,朕不打擾你們敘舊了。」說完就走了。
看著傲雪離開,初煙才扭頭看著西沙皇后,眼神依舊是那麼陌生,完全沒有見了親人的那種激動和熱絡。西沙皇后自知對這個兒子有愧疚,也不敢說話,「父后,車徒勞頓,初煙帶你們去休息一下!」
傲雪走在御花園裡,口中嘀咕著,碰上正在安排人做事的殘月,殘月見傲雪面有怒氣,「傲雪,你怎麼了?」
「沒事,遇到一個白痴!」
「白痴?」殘月狐疑,在聽傲雪把事情前因後果講完后,笑了。
「你笑什麼?你說這種公主是不是很沒出息?難怪容王會刁難他們西沙國,做皇帝的懦弱,活該被人欺負,這樣的公主一定和她老娘一樣,也是個沒用的人。其實我現在覺得很多事不是容王一個人的錯,弱肉強食,亘古不變的道理,他西沙女皇如果有骨氣,就應該保護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老公?」殘月一頓,而後想起傲雪曾經有解釋過這個詞語的意思,「有骨氣或是沒骨氣,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如今初煙也已經是皇貴君,你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初煙為難,本來是一家人開心見面的。」
「呃?我都忘記這個了,只顧生氣!」傲雪抬頭看著殘月絕美的容顏,「殘月,你有沒有思念過你的家人?」
殘月飄渺的笑了,將傲雪輕輕擁入懷中,「殘月的家人在殘月很小的時候就被師傅殺了,所以你就是殘月唯一的親人,我現在不是每天都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嗎?」
「說起來,你那個師傅也真是壞透了……居然那樣對你……」傲雪為殘月打抱不平。
「你也越來越像個孩子,這麼情緒化,他都已經死了,你好計較什麼?」殘月寵溺的抱著傲雪,「不過這樣的你,比較可愛!」
傲雪笑了,繼續偎依在殘月的懷裡,「傲雪,海楓告訴我,齊恩去找他問過一個問題,很有趣的問題。」
「什麼問題?那個笨蛋能問出什麼有營養的問題?」
殘月笑了,在傲雪的耳邊說出那個問題,傲雪一頓,隨即笑出聲,「哈哈哈……真的假的?他居然去找海楓問這種問題,真不知道這個小鬼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是啊,他真的是很天真!」殘月也有些忍不住的笑開懷,自從和傲雪在一起后,他的性子越來越開朗了。
「那海楓是怎麼回答的?」
「海楓回答他,說你還沒有寵幸他,所以問了也是白問。」殘月微笑著回答。
「呃……」傲雪的臉垮下來,「真是的,海楓也太不給面子了……」
華寧宮是現在的皇貴君初煙的宮殿,可謂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裝飾也象徵了皇貴君崇高的地位,上至朝臣下至宮人,都議論著,南遙國似乎歷代總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掌管後宮的總是皇貴君,皇后似乎只是一個擺設。
先前,太後燕代真做皇貴君的時候,皇后是先皇賜給女皇的,而燕代真是北燕國的皇子;
而今,初煙做了皇貴君,皇后齊恩也是上一任女皇賜給傲雪的,同樣,初煙又是西沙的皇子。
初煙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揮手讓宮人都下去,西沙皇后看著初煙,這就是他的兒子,記憶彷彿還停留在他五歲的時候,那時候他是一個天之驕子,是大家寵愛的皇子,而今他卻已經成為皇貴君……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西沙皇后首先打破了僵局,他開口關心,卻發現這個關心很突兀,他怎麼可能過的好,他也聽說過,他在容王手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初煙只是看著西沙皇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目光讓西沙皇後有些心寒,心在不住的顫抖著,「初煙……你在怪我嗎?」
「本宮怎麼會怪父后呢?」初煙的話聽來很尖銳,「本宮還要謝謝您,若不是您,本宮如今也不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皇貴君!」
西沙皇后聽到這句話,忽然哭了,身旁的十三公主急了,「初煙,你怎麼這麼說話?你把父后弄哭了……」
初煙陰狠的瞪了一眼這個女孩,當年他還是個最得寵的皇子的時候,這個女孩還在搖籃里咿呀學語,「放肆,本宮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公主可以亂喊的。」
女孩被初煙嚴厲的喝聲嚇住了,頓時不敢說話了,西沙皇后抬起頭看著初煙,「對不起,是為父沒用,沒有能保護你,才會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看到西沙皇后的眼淚,初煙的心也稍微軟了一些,「那些委屈也已經過去了,本宮也不想去回憶了,你保護不了我,也不能保護,誰讓當年的我們是亡國臣民,誰讓我的母親只會縱情聲色,卻是一個無能懦弱的女皇呢!」
「初煙……你怎麼可以那麼說你的母皇?」
「那我要怎麼說?說他大方?大方連自己的父君都拱手送給容王凌辱?說她太仁慈?仁慈的連自己的兒子都送到遙遠的南遙國被欺辱?」
初煙的眼中有了恨意,「成王敗寇,我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怨天怨地,只怨我生在帝王之家,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要犧牲。」
「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你,只是我沒辦法……我這次來,和陛下也商量過了,決定南遙女皇請奏,接你回去,讓我們好好補償你?」
初煙看著西沙女皇,忽然笑了,「補償?本宮如今正是最風光的時候,何需要你的補償,本宮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君!」
「我以為你會很想念我們,我以為你會想要回家……」西沙皇后也生氣了,眼淚刷刷的流淌著,「我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喜歡在我們懷裡撒嬌的初煙,今天會變得這麼冷血無情,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的眼睛里只有權勢了嗎?」
「你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初煙冷笑,「十年來,我每天受盡凌辱,我被囚禁在皇宮裡做人質,只有容王出征的時候,才能喘口氣,不然……我要不停的……重複你十年前的那一晚的噩夢……你只是一夜的噩夢……而我,是每夜重複著……」
西沙皇后在聽到初煙憤怒的發泄后,臉色變得蒼白,他以為他只是被欺負、被瞧不起……
「曾經我那些讓你們引以為傲的才能都變成我致命的利劍,我被封鎖心脈、穿琵琶骨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來救我,只要你們有骨氣一點,有擔當一點,就抬頭挺胸的來要人,大不了打一場仗……可是你們沉默了,就好像這個沒用的十三公主!」初煙手指著十三公主,「膽小懦弱,仗著自己是公主就可以胡作非為……」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滄桑的男人原本是懷著激動的心來見兒子,卻被兒子指責的不堪一擊。難怪他如此看中權勢,因為……沒有權勢的他,受盡了太多的屈辱。
西沙皇后想要伸手觸摸自己的兒子,初煙卻扭過頭,躲開他的觸碰,「能夠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你們,已經滿足了,我已經成親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有我愛的人,有我想用生命守護的人,所以……」
初煙看著西沙皇后,很認真的回答:「我不會回去的!」
「你說……你有你愛的人,有你要守護的人?」西沙皇后顯得很驚訝,「當今女皇嗎?」
「對,在我生不如死的時候,是她救了我,她給我重生的機會,因為她,我安然的度過了這四年,四年……是我最幸福的四年,她用她的生命保護了我,為了保護我,她也受盡了委屈,所以就憑這一點,她是值得我愛的人……」
西沙皇后笑了,「我到底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不過聽到你說你很幸福,我也放心了,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西沙千萬子民要生存,我不能自私為你,犧牲百姓!」
初煙看著西沙皇后,沒有說話,「你母皇讓我帶給你一句話,西沙永遠是你的家,想回來就回來把!不管你遇到什麼委屈,我們都不會丟下你的!」
初煙垂眸,原來他還是他們疼愛的兒子,他們沒有忘記他,眼淚就已經證明了一切,不是嗎?
「今夜宴席是特別為了招待你們兩國的來使,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晚上會有人來帶你們過去的!」初煙站起身,「本宮還有事,先走了!」
西沙皇后目送初煙遠去的背影,忽然發現,他的兒子真的長大了,變了,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他脫胎換骨,只是這重要的成長過程,卻偏偏少了他的親人,而掙扎在噩夢中。
城樓之上,初煙站在風中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城,馬車裡坐的是他的父親,他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見到父親,但是他們卻沒有像別人想象的那麼愉快,卻是一番質問和懺悔。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