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融入李家六
王國棟中了三甲進士第三名。
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尤其是現在，這消息來得正是時候。太給力了！
顧氏笑容乾澀：「恭喜弟妹——恭喜侄媳婦——」
顧四娘緊咬著唇，一下黯然神傷了：她是個沒有兄弟提攜的……
肖氏滿面春風，親熱地拉著顧氏的手，不住道：「同喜同喜！」遂又興奮道：「快將這個消息告訴母親去！」
說著，急急拉著眾人要走。
可嫣細問來人，得知擺酒慶賀的日子定在御賜的「瓊林宴」之後，是三月初十。她讓人給來人看賞，笑眯眯道：「替我回去恭喜大哥，告訴大老太太和太太，待我請示長輩之後，再派人告訴她們我何時能回去。」
肖氏趕緊笑道：「告訴親家，舅少爺擺酒那天，我們肯定到！」
眾人來到侯夫人院里，侯夫人聽了消息也很高興，樂呵呵吩咐周媽媽道：「去，去取四十兩銀錢來——那天我就不去了，二媳婦給我隨份禮吧。」
二夫人笑呵呵應是，可嫣連忙起身替兄長謝過。
侯夫人拉著可嫣的手慈笑道：「你們回門那天，你六叔來我這裡說起過你大哥，直誇他談吐文雅，氣度不凡，預言他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如今看來，你六叔看人的眼光還真是精準！」
可嫣含蓄地謙虛：「大哥的學問大多是富家的老外公教的……」
顧氏聞言尖聲道：「難怪！原來是名師出高徒呀！富閣老的學問，這滿朝上下，沒人不誇讚的！怪不得呢！」
肖氏淡笑著：「名師固然重要，但也要舅少爺爭氣肯上進才行！這京城師從名家的富家子弟還少嗎？怎麼沒見別人也出息？可見這師從重要，但這學生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缺少的。」
侯夫人不住點頭：「沒錯，是這個理。」
顧氏幽怨地看了侯夫人一眼，神情抑鬱。自從她連生三個女兒之後，侯夫人對她愈加不待見了，反之對二房，卻是一日比一日親密。
顧氏心裡五味繁雜，忍不住酸溜溜刺人道：「只可惜了侄兒，若不是莫名其妙生了那場大病，說不定如今也高中了……」很是惋惜的口吻。
肖氏身體一僵，心裡確實有些難過。倒是侯夫人沒有難過，只見不高興：「你侄兒的事，是你父親攔著的，有什麼好可惜的？這事以後再也別提，也別四處渾說，仔細惹你父親心裡不高興！」
是怕惹你們不高興吧？！顧氏恨恨收了聲。
「你兩個姐姐也到定親的年齡了吧？」
侯夫人轉而問起其它兩嫣的事，可嫣仔細答了，話題慢慢又扯到其它親戚上去，不知不覺到了飯時。
侯夫人留飯，小輩們自然盡應——這可是表孝心的機會。
大家告辭時，侯夫人叫住顧氏道：「他大嫂，你先留一下！」
腳下一滯，顧氏僵著身子回頭應是。她囑咐身邊的下人先送侄女回去。
周媽媽目光閃了閃，臉上飛速掠過一抹嘲笑——大太太對這侄女倒好，只怕對親女兒也沒這麼小心在意過。
侯夫人板著臉，冷不丁問道：「聽說你今兒帶著人要去幫笛聲媳婦處理奴才？」
顧氏心裡一咯噔，立刻臉上堆笑：「兒媳也是怕有人欺侄媳婦年輕不懂事，怕那些刁難欺負了她，所以這才……」
侯夫人先是斜睇她一眼，然後就冷冷看著她。
顧氏瞎話有些掰不順口了，結結巴巴道：「兒媳……兒媳也是好心……」
周媽媽給兩人上茶，侯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甩手拂了茶碗，氣呼呼道：「我還沒死呢！還輪不到你胡來！」若不是怕傷了大兒子的心，她早將這渾人的管家之權奪了！
侯夫人冷笑：「你好心？！你若真好心，幹嘛還要捎上你侄女？你也是當家做主的婦人，難道連家醜不可外揚的簡單道理都不懂了？！」
「兒媳……兒媳一時忘了……」做媳婦的沒兒子撐腰，在婆婆面前說話難免底氣不足。與白天在有容院的咄咄逼人相比，此時的顧氏彷彿變了一個人，乖得像兔子，在侯夫人面前規規矩矩站著，大氣都不敢吭。
侯夫人重重一哼，厲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勸你趁早死了那條心！不說別的，就一條，犯官之後，罪臣之女，就憑這個身份，你那侄女就與我們李家無緣！」
猶如被人當頭一棒！顧氏只覺腦袋發懵，腳下不穩，整個人差點踉蹌摔倒。
周媽媽趕緊上前相扶，嘴裡柔聲相勸：「大太太，雖然當年碰上大赦天下，表小姐幸免於難，但是——以表小姐的身份，嫁普通人家無事，但在我們這樣的人家，便是良賤也行不通啊！」遂又苦口婆心道：「以表小姐的人才，您真忍心讓她做賤妾？不如趁著現在年齡正好，趕緊替她選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一輩子安安穩穩做正妻，不更和美？」
顧氏哭了，侯夫人神色微緩，語重心長道：「這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別顧家沒起來，又搭上一個李家！多想想大年這幾年對你的情義，想想你當家以來，這個家究竟如何了！別以為你沒兒子便可不管這個家的未來，要知道，出嫁的女兒沒有娘家，那也是個沒依仗的！」
做人媳婦沒有娘家幫襯的苦，她哪能不知道！顧氏哭得越加悲慟了！
侯夫人有些不耐煩：「你回去吧，快把眼淚擦了。哭哭啼啼的，讓人見了，像什麼樣！」
顧氏抽抽咽咽告辭。
周媽媽感嘆：「其實大太太也可憐！」
侯夫人神情疲憊：「我何嘗不心疼她！但你看她值當嗎？生不齣兒子，我們怪罪過她嗎？她倒好，一個勁的倒騰這個倒騰那個，整得整個家都不安寧！眼皮子太淺！稀泥扶不上正牆！她若是個好的，哪怕她行事稍微周全大氣一點，我也不至於對她如此失望！你看她如今這樣，就算我們同意從其它房過繼一個兒子給她，你認為她將來鎮得住這個家嗎？到時我兩眼一閉……」
周媽媽見侯夫人越說越氣，越說越傷心，怕她氣壞了身子，趕緊打斷她道：「好了，您別多想了，保重自己身體要緊，您還得趕緊挑一個合適的替她呢！」
「你說得對，我是得好好保重身體了……」侯夫人語氣悵然，不由感嘆：「真是歲月無情催人老啊，一轉眼，笛聲都娶上媳婦——對了，依你看，大孫媳婦怎麼樣？」
周媽媽仔細想了想，慎重斟酌用詞道：「大少奶奶年輕不大，看著談吐大方，為人也和氣，只是她才進李家，估計還在適應當中。」
侯夫人明白周媽媽的言下之意：她對可嫣的初步印象不錯，但可嫣入門的日子不長，怕有些真性情未表現出來，再說，年輕都談不上，也太年幼了些。
……
日子過得飛快，青兒自被打了五十戒尺之後，人一下老實了很多。
可嫣怕李笛聲心裡難過，沒敢多提國棟中三甲進士的事，臉上也沒敢多露喜意。還對大家都打了招呼。
李笛聲心裡的遺憾和羨慕是有的，但還沒到妒嫉的地步，因為他有他要走的路！
「既然祖母隨了禮，我們在銀錢上不好越過她老人家去，你大哥喜歡什麼東西，我們再添幾樣物件就是。」
可嫣有點喜，「那天你得空嗎？」
李笛聲望著可嫣突然令人眩目，變得亮亮的眼，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可嫣很高興，幾乎眉飛色舞，她大聲把玉溪幾個叫進梢間，興奮道：「快幫忙想想，看我們回去那天穿什麼衣服好……」
她不想李笛聲的注意力停留在原地。
張嬸子道：「我覺得大少奶奶還是穿紅色好看，紅色襯膚。」
玉溪道：「既然大少奶奶穿紅色，那大少爺也得穿匹配的顏色才好。這樣兩人站在一起，才更像金童玉女……」
張嬸子道：「我去看看鞋……」
……
李笛聲半倚在炕上，背後靠著地枝花卉引枕，雙手彎在腦後。
外面幾人嘰嘰喳喳，一會一人一個主意，都是歡快愉悅的聲音。
一件小事，還真能折騰……
不過，他回想可嫣說的那句「我們」，感覺還不錯。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
——然而，就在可嫣興沖沖準備回娘家時，王家發生了大事！
作者有話說：感謝親jingxiangshuxie的2朵鮮花！
支持一下新人，這是給我做封面妹妹的處女作《惹火不良妻》筆名：南南風。現代都市，微虐，喜歡這類文的朋友請多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