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道家之水(求票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道家之水(求票票)
「師弟!」
赤松子先是一嘆,而後笑語看向師弟。
師弟數年前便是對自己有言,自己也一直記憶的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在思忖具體的對策。
但……師弟能夠最先提出那般對策,想來心中已然有了謀略,自己的才學和智慧不如師弟。
「師弟,還是你安排吧。」
「師兄想了不少,卻覺得都不太完美。」
隨即語落,自己想要聽聽師弟的謀划。
師弟為秦國武真侯,所思所想定然更合秦國眼下與將來。
「哈哈哈,師兄,你為天宗掌門,對於天宗上下,你最為了解。」
「且一言於師弟。」
周清擺擺手,看向赤松子師兄。
沒有多說。
「師弟!」
「你啊。」
「近年來,師兄多有所思,尤其對於師弟先前所語,更是細細深思。」
「諸子百家當變,道家在其中,亦是要變。」
「但道家天宗是否要變?」
「天宗數百年來,一直居於世外,安居寧靜,保性全真,較之儒墨顯學,聲名不顯。」
「門人弟子更是不多,然,一統天下之際,儒墨卻遇到劫難,天宗與人宗實則並無。」
「有些時候,師兄甚至於覺得天宗是否該走那條路!」
赤松子悵然,語出,從蒲團上起身,寬鬆的灰色長袍隨風而動,束冠的長發更是飄飛。
天宗!
道者!
赤松子的抉擇也很是艱難。
有師弟的助力,天宗接受秦國的賜封,當然是世俗之榮耀,不出意外,天宗乃至於整個道家都會受益。
受益的後果是什麼?
門人弟子增多。
成為真正想儒墨那般的顯學。
可那些是否真的一定好?
那麼多的門人弟子,由著將來天宗的顯耀地位,定然會陰陽兩分,出現雜亂之事。
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可……能夠將道家發揚光大至那般水準,赤松子心中又是極為期盼,真的很期盼。
「將欲去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將欲滅之,必先學之。」
「儒家亦是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之論。」
「師兄莫不是想要天宗在成為顯學大家的同時,也要門人弟子盡皆保性全真,追求天道之學?」
周清瞬息明悟赤松子師兄之意。
赤松子師兄糾結的問題,實則很簡單。
就是擔心天宗在顯耀之後,門人弟子逐步增多,以至於成為天宗將來的禍患之事。
如數百年前的儒家,門人弟子也就些許,諸國絲毫不以為意。
現在,卻不行了,儒家在整個齊魯之地都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為此,掌門伏念親入咸陽。
便是明證。
道家天宗?
數百年來,門人弟子一直有數,並不算多,擇優秀的弟子教導之,或許榮耀與顯耀上不如儒墨。
可門人弟子盡皆保性全真,以求天地大道。
不過,在周清看來,那是不可避免的。
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都是不可避免的。
強如現在的孔雀之國浮屠之道、浮屠之人,在阿育王這位護法名王死去之後,失去強大的支撐。
很快便是衰弱,以至於在那處大地上孱弱不已,不得不前往它處傳道。
浮屠之道尚且如此!
何況相對弱小的諸子百家之道。
「師弟!」
赤松子再次一嘆。
確實如此,故而,自己一直在尋找可以平衡兩者之間道理的策略,希望兩者可以兼備。
惜哉,尚且無所得。
只是有一絲絲想法。
「師兄對此過於執著也。」
「天道之下,萬物一般,陰陽輪轉,這天地早晚都有寂滅的時候,何況天宗?」
「師弟數年前之所以向師兄所言那般,乃是為了能夠將道家的道理被諸夏間更多的人知曉。」
「道理本沒有對錯。」
「如同諸子百家的道理,都各有精妙,可諸子百家偏生有現在的局面。」
「師弟之意,乃是通過此舉,能夠讓道家真意擴散於諸夏間,讓更多人了解什麼是道!」
「道……常在。」
「道……無處不在。」
「至於如何理解,那就非師兄與我所要理會的。」
「如這滴純凈無瑕之水,清澈無垢,可入天道,若是孤立於江河湖海,但有外在之力,或可蒸騰不存。」
「若是將其置於江河湖海之中,或許純凈無暇受到影響,卻可與江河湖海並存亘古。」
為何世人都要想魚和熊掌兼得。
因為兩者都是好東西。
可為何偏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是因為有天道的存在,得到了什麼,就意味著在某些方面失去了什麼。
師兄欲要強求。
非天道,已然誤入它道。
於天宗將來的發展,無論是繁榮,還是昌盛,都應該平心靜觀。
就如同眼下的秦國,即將一統天下,是值得歡喜的。
惜哉,天道之下,秦國不會長久的,這處諸夏之地的統御者,不可能永遠為秦國。
想要成為亘古的統御者,除非人人如龍,人人入道。
說著,單手平伸虛空,心隨所動,一滴水出現。
虛空之下,折射斑斕虹光。
很是漂亮。
很是美麗。
很有天道的韻味。
就是太小了,太難以長久的存於天地間。
那麼?
如何長久的存於天地間?
將其扔入江河湖海就行了。
只要江河湖海不滅,它就是永恆的。
只是,就很難看到剛才的盛況了。
小國寡民,為何祖師覺得近道,怕也是如此!
「師弟,師兄明白此道。」
「既然師弟這般言語,師兄便繼續說道了。」
道理上,赤松子都明白。
就是有些放不下。
恢宏昌盛的場面,誰都喜歡。
衰微的凋零場面,誰都討厭。
自己都不能夠例外,縱是玄清師弟,當也是如此,喜歡和討厭也是一體的。
那也是陰陽。
「師兄,請!」
看著小靈執陶壺近前,準備沖泡茶水,周清對著赤松子師兄頷首道。
「我以為……當將天宗的宗門條例進一步拓展,以為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
「同時,小規模將門下弟子派遣諸夏各地,建造道者之觀,以為傳播道者之妙。」
「師弟覺得如何?」
赤松子來回踱步,思緒快速運轉,許多事情自己都想了,能用的不多。
甚至於許多東西,都是從師弟那裡有所得的。
「可!」
周清頷首,宗門條例的拓展容易,花費一些時間就夠了,師兄應該有了。
將弟子派遣諸夏弟子,建造道者之觀,當然也行。
千百年來,道家出現了天宗、人宗,乃至於陰陽家都走出去,可見對於道,許多人有不同的詮釋。
不過,無論如何詮釋。
道!
就是道!
誰也改變不了。
「此外,還應將祖師留下的《道德》真經奉為至高,以全道者之名。」
「列子、文字、楊子……先賢當在位,以為揚名,詮釋其道。」
赤松子再次語道。
「可!」
周清微微一笑,應道。
「儒墨之所以為顯學,乃是因為有想當人喜歡其道。」
「儒家之學,仁義禮為上,德行禮儀,堪為上道。」
「墨家之學,兼愛非攻,無傷你我,堪為上道。」
「道家之學,普通之人修之,或有枯燥,或可與之改進,融顯學之意,化道者之言。」
赤松子其後,沉吟數息,還是說道了出來。
「哈哈哈,師兄有此心,當大而道之。」
「儒墨之學,也是道的外顯,《道德》真經內,各有詮釋,輕而易舉。」
「可還有?」
周清傾佩道。
笑語不絕,還以為師兄可能沒有太多的手段,現在聞來,師兄所思所謀,的確長久。
的確是想要真正的將道家廣大於諸夏。
取儒墨之長。
補己身之短。
況且,那也非己身之短,不過是天宗一開始不在乎罷了,現在將其拾起來,也是理所應當。
「……」
「……」
「……」
其後,赤松子將數年來的靜思所得一一道出。
近年來,有著紙張的通行,百家之學傳播的很快,天宗這裡,也有關於諸子百家的經閣。
任由弟子翻閱,以為印證道者之學。
每個人閱覽之,皆所得不同。
赤松子閱覽之,自當如是。
儒墨數百年來為顯學大家,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道家天人二宗,雖有不小的名氣,終究差之不少。
然,鬼谷縱橫,弟子人數也是不多,也是有極大的名氣,其中定有緣由。
將諸般種種雜糅起來,赤松子受益匪淺。
落於天宗之上。
還真是一樁不小的事情。
「師弟,那些便是師兄所得。」
「若然真的推進諸夏,非數年、數十年之功。」
置於木案上的茶水,都被小靈洗換了三次。
赤松子那逐步已經有些激動、亢奮的神色才徐徐歸於平緩。
實在是若然自己所言一切實施下去,整個道家會變成另外一個場面,真正恢宏的場面。
而那個進程,斷然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或許要耗費數十年,乃至於數百年之功。
「將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我們要做的,就是打好根基,只要根基紮實,將來就算修鍊之中有所差錯,也不至於身死道消。」
「師兄有如此之得,那麼……,師弟就在這裡停留數日吧,將一個大致的綱要、章程擬訂出來。」
手握陶盞,輕呷一口茶水,由著天宗這裡的清泉之水,加上天宗這裡生長的毫葉,滋味醇香。
周清很喜歡。
「小靈,你這幾日就隨伺一側吧。」
「將來的許多事情,也許需要你來完成了。」
觀小靈手執銅壺近前,周清笑語道。